两百五十八 意外频发

　　回到房里，我生怕吵到了婧婧，便小心翼翼的在外间洗漱，正在擦脸时，却听到婧婧稚气的声音道：“阿姐，你回来了啊。”

　　“哦？你还没睡？”放下汗巾，走进内室落座床边，一边脱外衫一边道：“是在等我吗？”

　　“我是担心你会出事，那个公子总是抓你的手，真是讨厌。再过半个时辰，你要是还没回来，我就出找你去。我看着你被他烦扰，却不好意思拒绝，看得我很是生气呢。凭他是什么人，也敢对你动手动脚，哼，看我不打断了他的手！”婧婧躺在床上，一双大眼睛在黑暗中闪亮亮的，小嘴不开心地嘟起来，道：“若是珞珈哥哥在，绝不会放任他这样无礼的！”

　　那个名字的出现，刺得我心尖颤动，疼痛不已，却只能忍着心痛保持微笑道：“赶紧睡吧，明天一早咱们就走。”

　　“阿姐，我问句话，你可别生气啊。”婧婧小心地道。

　　“不生气，你问吧。”

　　“阿姐，你是不是和珞珈哥哥吵架了？那天我们离开碧雪阁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要办，所以你就带了我离开。可是这几日来了这地方，却什么要紧事情都没有。而且，那天我们走的时候，珞珈哥哥明明来送行，却老远跟在后面，还不停的朝我示意，让我别说话。当时我只以为他是逗我玩闹，现在想来，好像有点奇怪呢。阿姐，你们别吵架了好不好，咱们回去碧雪阁吧。”

　　那天他来送我们了？我只顾这悲伤，想要离开，竟也没注意到他跟在身后。不过，若是他有心藏匿，我也未必能察觉吧。帮婧婧掖了掖被角，轻抚着她的头发，道：“没有吵架，珞珈哥哥就是和你闹着玩呢。我们这次出来，只是因为我想家了，想念我的阿弟和家人们，所以才来看看。带着你，是因为我喜欢你，舍不得离开你，想日日里都看着你呀。”

　　“那你为什么不带着珞珈哥哥呢？你不喜欢他，不想日日看着他吗？”

　　夜色暗浓，面对的又是这个懵懂贴心的娃娃，我想是回答她的问题，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道：“我怎么会不喜欢他，又怎么会不想见到他呢。我也想日日夜夜见着他，时时刻刻都和他在一起啊。只是，这里环境辛苦，珞珈哥哥未必愿意来，所以我便没有带他。”

　　“珞珈哥哥才不会呢，他为你什么都愿意，哪里会怕什么辛苦。再说了，这里也不辛苦啊，比起牛角洲的干涸和沙尘，这里可算是仙境啦。在这里，至少每天都能放松的洗浴玩水，在牛角洲的时候，每天都干得要命，我的鳞片都要干得裂开了。回到碧雪阁三四天了，我的鳞甲缝隙里还有沙子呢，那样的环境才称得上艰苦吧，可珞珈还不是高高兴兴就陪你去了。”婧婧搓了搓身子，似乎还在抖落鳞甲中的沙土，道：“阿姐，你和珞珈哥哥肯定吵架了，对不对？”

　　我在她鼻尖上轻轻一点，道：“还不赶紧恢复原形，好好休息去。小小年纪，从哪里学的这样乖精？”

　　婧婧咻一声变回碧玉蟒模样，道：“阿姐，你赶紧睡吧，我去看看阿哲哥哥睡了没。看着他安稳睡下，我就回来。”说话间，婧婧已经顺着房梁滑的远了，碧绿的尾尖一甩，就不见了踪影。

　　有点想阻止，最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直到婧婧去得远了，才长叹一声，随他们去吧。若是有缘，挡也挡不住，若是无缘，又何必多此一言呢。翻了个身，我也昏沉沉的睡过去了，梦中有争争吵吵的哄闹声让我不得安寝，便起身来看，却发现婧婧还未回来。看看角落的滴漏，已经四更天了，这个时候还未回来……我的心突然一揪，门外的吵闹该不会是婧婧出事了吧。

　　急忙披上衣服，朝着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的吵闹来源走去，只听到“这是什么种类，从未见过呀”“惨绿惨绿，真吓人”“赶紧打死呀，留着它做什么”。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加快了脚步奔过去，只看到层层叠叠的人群中，有阿哲的身影。

　　在人群的中心，有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的正是通体碧绿的小蛇，蜷缩着躲在角落。我一把扯住阿哲，问道：“怎么回事？”

　　“阿姐，从小我就是捉蛇的好手，管它什么毒舌，到了我这里，都是手到擒来。这条小蛇盘踞在我卧房的横梁上，不停地吐着信子，一下就被我看到了。可我忍到它睡熟了才动手，可这东西机灵得很，差点被它逃了。为了抓住它，我连手肘都蹭破了皮呢。”阿哲挽起袖子，把胳膊伸给我，道：“呐，阿姐你看，好大一块皮呢。”

　　我焦急地哪有心思看这些，急忙打开笼子，把婧婧拿出来仔细看着，生怕她有哪里受了伤。正在察看时，就听身后一片吵嚷惊呼，阿哲更是一把扯过我的手腕，道：“阿姐，你小心，小心它咬了你！阿姐你从小最怕蛇了，怎么还把它捧在手里？你不怕了吗?”

　　我就是想跟他说明这个是婧婧，在这人群之中也无法了，只能悄声说：“走吧，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跟你说。”

　　转身对着围观的人道：“都散了吧，这是我家的宠物，舍弟不认得才会抓了来。各位赶紧休息去吧，天都快亮了。”

　　人群在嘟嘟囔囔着“养这个，多渗人啊”“村寨里的，就是不一样”“睡了睡了，明天还干活呢”，最终还是散去了。我将婧婧揣进怀里，拉起阿哲快步往我的卧房走去。正走着，却听一个女子高声道：“站住！谁准许你这样就走了？带着这样的毒物来我们府里，你是什么妖女？！”

　　回头一看，蓉蓉正双手叉腰，瞪着一双圆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我。原本已经散去的人群，都停住了脚步，满有兴味的看着我又看看蓉蓉，脸上都是看好戏的表情。我知道这样闹下去，总是自己吃亏，便好言道：“蓉蓉姑娘，豢养蛇虫，是从老祖先九流传下来的本事，现在虽然少了，但也是有的，也不算什么稀奇吧。别的不说，随便找一个巫医，那个身边没有两三种蛇虫，不过是为了治病救人只用。我豢养这条小蛇，也只是为了练习医术，它既不会伤人也不会害人，闯入阿哲的房间也只是因为熟悉了他的气味，才溜进去的。蓉蓉姑娘，这天色不早了，就让大家回去睡吧。”

　　“哼，伶牙俐齿巧言善辩，果真不是善茬。”她指着我怀中的婧婧道：“养蛇虫的是不少，可是你这玩意惨绿渗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能和巫医们的良善蛇虫相比。你看看它的颜色，单单是看着就觉得浑身麻痒。这样的花纹肯定是剧毒之物，你带着它进我们府上，恐怕有什么企图吧。”

　　“你不要胡言！”阿哲怒道：“我阿姐从来不骗人，她说是练习医术，就一定是为了治病救人！”

　　“哈？我胡言？你可别忘了，这小蛇是你抓住的。若是练习医术，为何连你也瞒着。哼，别的先不提，你且说说，我们在这里这样吵闹，白天那个小姑娘为何不见踪影？你可别说，她是因为睡得熟了没听到。”蓉蓉翻了个白眼，对着众人道：“依我说呀，你们就是蛇鼠一窝。你用这个小蛇来吸引我们的注意，那个鬼头鬼脑的丫头早就跑去别处下毒了。”

　　此言一出，围观的众人都开始吵嚷，对我们指指点点。

　　“蓉蓉姑娘，请你说话注意一点！”我将试图冲出来的婧婧紧紧按住，道：“我们来这里的原因，你比别人都清楚，若不是蓉蓉姑娘你的功劳，我们也不会被请到招府吧。请你注意言辞，小心胡言污蔑遭雷劈！”

　　蓉蓉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却见一个老婆子冲过来，急切地对她道：“夫人，夫人不好了，正到处喊你呢，赶紧去看看吧。”

　　“夫人怎么了？你说清楚？”她抓着那个婆子问道。

　　“夫人，夫人已经见红了，怕是……你赶紧跟我去看看吧。”

　　蓉蓉面上一变，正要往花厅方向奔去，又掉转头来对众人道：“看住他们！指不定就是他们下的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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