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 永别青川

　　小施障眼法，把这些尸体弄成落入雪坑而死的模样，这才和婧婧往他们藏身的山洞走去。

　　不是我心狠，这么多的人死了，总要有个合乎常理的死因吧，总不能大喇喇的告诉村民，这些人是被妖怪吸干了血而死。他们知道的越少，我离开之后，他们才会安安稳稳的好好过下去。报仇这种事，还是我一个人承担吧。

　　一走进山洞，就被一柄削尖了的木棍指住了喉咙，我急忙出声，“是我，白露潭。”

　　“你这妖女，就是你把那妖怪带到镇子上的，是你害死了他们。”一个蓬头乱发的女人冲上来，狠命的厮打我，一边挥打着耳光，一边哭号：“就是你，全都是你害的。你这妖女，害人精！”

　　她的脸上满是泪痕，厮打的力气也不是很大，看来也是吃了很多苦。我就这样任由她，一个接着一个的耳光朝我脸上抽来，一动也不动。她打得越痛，其实，我会好受一些。

　　“够了！你住手，姨母！”程一涛突然大喝一声。

　　那个女人似乎被吓到了，愣了愣之后，转头对程一涛道：“就是这女人害死了你的父母，你竟然要我住手？你没听到你娘亲害怕的哭喊声吗？你没看到进进的血，被妖怪的剑从伤口吸出来的时候，进进脸上痛苦的表情吗？你让我住手？我杀了这个妖女都没错！我要拿她的命，陪我儿子的命！”

　　一个面容威严的男子突然抓住了那女人挥出的手，道：“素兰，够了，别打了。你也说了是妖怪杀了进进，这不是白先生的错。害死大家的，是妖怪，不是白先生。”

　　那女人忽的一下跌坐地上，抱着膝盖痛哭起来，再也没有刚才的凶狠和力气了。

　　我对着他们长揖到地，然后说：“这些灾祸，确实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大家。稍后，我会消除大家的记忆，你们不会记得遇见了妖怪，也不会记得亲人惨死的场景，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一场意外。他们几个结伴出游，不慎跌入雪坑，等你们找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样的故事对你们来说，肯定会好受一些。烦请各位照顾好遗孤，报仇的事情就让我一个人去吧。”

　　说完，我又鞠了一躬，双手当胸急掐法诀，准备施术。忽然，一只小手扯住了我手腕。

　　“白先生，我不要消除记忆。”程一涛坚定地对我说。

　　我疑惑不解，正要开口，却见他咚的一声跪了下来，道：“父母恩情大如天，我怎么能这样轻松的忘却。还有，报仇的事情，也不敢劳烦白先生动手。我只求白先生教我一些法术，让我能手刃仇人。”

　　他这样一说，连带着王宇光和刘军廷也跪了下来，都表示要和我学艺。

　　王宇光一脸正色，道：“我父母都不在了，其他亲友也未必靠得住。这次出来寻我，他们都推三阻四没有来，想必我一个孤儿去借住，那日子也不会好过。白姐姐，你要是不肯收留我，那我也只好去做乞丐。总好过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日子。”

　　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再也难出来。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这样小的孩子借住家里，只会是麻烦和负担，有哪个亲戚会喜欢呢？

　　我想了想，道：“军廷，你父亲尚在，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跟着我的。还有你，一涛，虽然亲生父母不在了，可你姨母姨丈也刚刚失了自己的孩子，必然会对你好的，你还是留在他们身边，就当是对自己的父母尽孝道吧。宇光，修行一事千难万险，你可想好了？”

　　王宇光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吧，你们的记忆我就不消除了。逝者还在刚刚打斗的地方，烦请好好收敛。你们各自珍重，切莫对外人说起妖怪之事，以免再生祸端。我也要永远离开青川镇了。”说罢，转头对王宇光道：“此次离开，再也不能回来，你要是决定了，就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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