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所以更喜欢谁多一点
“可明明他跟他妈妈才是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坏人啊！为什么你们都要来责怪我？”方晓晓倔犟地咬着嘴里的棒棒糖，说着说着却突然红了眼眶，豆大的泪珠争先恐后地从她的清澈眸子里边涌了出来。
祝佳子身为一名合格的独生女，长那么大都没有带过弟弟妹妹，所以她是一丝半点哄小孩的经验都没有的。
见方晓晓突然崩溃大哭了起来，于是赶忙抽出一大沓洁柔纸巾，有些手忙脚乱地将眼前这个表面倔强顽劣，实则敏感脆弱的小朋友搂进怀里，温柔地给她擦眼泪。
“不哭不哭，老师没有责怪你。”
许是祝佳子身上那股淡淡的西柚牛奶香水味太好闻，让方晓晓忍不住想起了她妈妈身上的味道。
她倏忽转过身一把抱住祝佳子，情绪激动地哭诉道：“祝老师，我好想我妈妈……都是因为何亮亮跟他妈妈，我妈妈才不要我跟爸爸的。我恨死他们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
“唉，不是这样的，傻姑娘。是你们的父母没有经营好他们的婚姻，他们失败的后果不该让你们来承受的。晓晓，你还小，大人那点破事你现在还没办法真正去理解。老师不会责怪你们任何一个人，也没有那个资格。但是晓晓，老师希望你不要去恨，更不要将自己的悲伤和痛苦迁怒于他人身上。你一辈子不原谅他们，那你这一辈子也都不会开心的噢。”
祝佳子想起自己小时候不懂事，哭着闹着想要她妈妈回来的时候，她家老祝都会将她抱在怀里，然后用那双宽厚的大手一下一下笨拙地轻拍她的后背，语气却极尽温柔又耐心地去哄她。
于是她便也笨拙地跟着效仿她老爹的动作和手法，努力去哄，去开解她怀里这个想法偏激，甚至逐渐走向极端的小女孩。
“你有没有想过，何亮亮也会像你一样，很想他的爸爸，很想他以前的家？他会不会也像你一样，在深夜里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在这里没有小朋友愿意跟他玩，连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身为姐姐的你也厌恶他……”
“现在看不开没关系。老师知道晓晓是个善良可爱的女孩子，所以等你慢慢长大之后，再慢慢去理解老师今天跟你说的这些话，好吗？”
开解到最后，方晓晓抽噎着从她的温软怀里抬起头，两眼泪汪汪地望着她，依旧不死心地追问道：“所以祝老师，你到底更喜欢何亮亮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
祝佳子瞬间无语凝噎，当场呆住：“……”
啊这，这不就是小学生版的“老妈跟女朋友掉水里了先救谁”送命题吗？
祝佳子内心os：救命！要不还是来个人鲨了我算了。俺谁都不选！你老师我选择给你表演一个原地升天行不行？！
秋风飒爽，转眼已至九月下旬，中秋团圆佳节。
说起来这还是祝佳子长那么大，第一次不在家里陪她老爹过中秋。又在这边经历了那么多让她心累的事情，矫情鬼祝佳子头一次那么地想回家吃她老爹煮的饭菜，以及他亲手煲的阿爸靓汤……
于是祝佳子在吃午饭的时候，难得一次主动向他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的老爹发出了视频通话的请求。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在被视频里边传出的，邓丽君唱的那首《但愿人长久》洗了几十遍脑后，祝佳子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选择绝地……求饶！
“好好好爸您别再循环播放了，我知道错了，明年一定乖乖待在家里陪您过中秋。”
“行吧，见你这次认错态度良好，今儿个就放过你了。爹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和茄子煲，想不想吃？”
“想！”祝佳子盯着屏幕里边那盘色泽诱人的糖醋排骨，又看了一眼自己碗里平平无奇的大锅菜，像个乖狗狗一样疯狂向自己老爹点头。
但是下一秒她就意识到，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是她想就能吃到的吗？
果然……
“行，那爹就允许你看着我吃完了再关视频。”祝勇十分大方地赏了女儿一句，然后低头开始认真吃播。
祝佳子：“……”
谢谢俺这善解人意的亲爹。
中秋佳节，不知为何她却感觉心更累了呢。
吃完午饭，祝佳子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才起来。
谢绿然走过来薅了一下她脑袋上的小呆毛，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佳子，你要不要跟我出去逛一逛？”
“好啊。”祝佳子刚起床的时候，脑子一般都处于待机状态，因此她也没问清楚去哪里逛，便睡眼惺忪地点头应了下来。
管它呢，反正学校建在深山老林里面，总不会是去逛街就是了。
想着应该就是在学校的山头附近逛一逛，祝佳子便没打算梳妆打扮什么的，随便往身上套了件淡粉色的兔耳朵卫衣便跟着谢绿然一起出门了。
可她没想到，逛着逛着，居然一不小心就逛到了人家的村口那里。
因谢绿然前几天跟着领导来过这个村庄做家访，所以便有刚拜完神回来的村民认出她来了，“诶这不是谢老师吗？”
“嗯嗯，阿叔阿姨中秋节快乐！”谢绿然笑盈盈地走上前，用本地的方言回了一句，一瞬间就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感给缩短了。
结果聊着聊着，没多久她们就被热情好客的阿叔阿姨们挽着手臂，态度强硬地请到他们热热闹闹的大院里面，招待着吃起了晚饭……
不久前还在拼命推辞说不用的祝佳子，现在捧着碗里香喷喷的红烧狮子头：呜呜呜真香。
临走之前，大院里那些面容和蔼可亲的叔叔阿姨还硬往她们手里，以及衣服的兜里，塞了好几个五仁月饼和新鲜采摘回来的糖心苹果。
“哎呀祝老师你别跟我们客气，快拿着嘛！你看你这身架子瘦的，阿姨看了都觉得心疼。以后要多吃点晓得不，女孩子要肉点才好看……”
千里迢迢来到这边支教的祝佳子，那一瞬间真的有被这些朴实好客的当地人给狠狠暖到了。
以及，中秋佳节，她的心好像也没那么累了呜呜。
走的时候已是傍晚六点多钟，天色逐渐昏暗，周遭鞭炮声此起彼伏。
刚走出大院没几步，祝佳子低头时发现自己的鞋带松了，便停下脚步想让谢绿然帮她拿一下手里的月饼和苹果，她好蹲下去绑一下鞋带。
“绿然姐……”结果话还没说完，她的眼前突然飞过来一个已经被点燃的小鞭炮，还刚好就落在了她的脚边……
【作者题外话】：祝佳子：好的，这就给大家表演一个原地爆炸以及螺旋式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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