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是谁摘走了他的小白菜
祝勇一时间还是没办法接受，自己勤勤恳恳每天浇水施肥，辛苦娇养了二十多年的漂亮小白菜，最后居然还是被自己曾经最看好的学生给扒拉走了的事实。
有点意外，但好像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意外。
毕竟他在学校抓早恋抓了十几年，陆之珩那小子对自家闺女那点小心思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半点端倪。
只不过当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也就睁只一眼闭一只眼，看破不说破罢了。
再加上祝佳子的前男友是白白净净小鲜肉那款的，祝勇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家闺女应该是不太喜欢陆之珩那一款的。而且两人在年龄上还差了好几岁，能互相看对眼的几率就更小了。
没想到他家臭丫头跑去柏乐山支教一趟，一转眼就把他曾经的得意门生变成了自己的未来女婿……
怎么说，他现在的心情就是很复杂，非常复杂。并非他对陆之珩有任何的不满，相反高中三年相处下来，他对自己这个高大稳重，责任心还特别强的得力助手满意的很。
但也正因为这样，等陆之珩之后上门提亲说要摘走自己辛苦养大的小白菜时，他都找不到借口，也不好意思为难一下这个未来女婿，以解他的小白菜被抢之仇了。
这么一想，祝勇瞬间感觉嘴里边的花生瓜子都不香了，相亲节目里边那个普信男嘉宾被女嘉宾们集体灭灯也不好笑了。
他倏忽从沙发上坐起来，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热红茶使劲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咬牙切齿地朝屏幕那边狠狠地挤出一句：“臭丫头，可真有你的！”
“唉，女儿长大了翅膀硬了，老父亲留不住喽……怪不得国庆小长假都不愿意回一趟家了，原来是跑去见男朋友了。”
原本满心欢喜的祝佳子：？？？
我不是我没有不孝！老爹您可别阴阳怪气了！
祝勇说罢，已经动作娴熟地连上了他的小音响，然后打开手机歌单，让她在凤凰传奇的《爱情买卖》和筷子兄弟的《父亲》这两首经典老歌中选一首，或者混合着双曲循环来听也成。
“爹，为啥是给我听不是给之珩哥哥听！”
祝佳子隔着屏幕发出她的强烈抗议！救命啊，她不想连做梦都出现《常回家看看》这些金曲做bgm了！
“废话！你之珩哥哥天天忙着出警救人累得要死，觉都不够睡，你个臭丫头闲的跟条咸鱼一样搁这晒月光，不让你听让谁听！”祝勇白了他家傻闺女一眼，然后重新坐回沙发上，一口花生一口茶。
女儿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他的确是过得闲适又自在，就是家里太冷清了一点。
“……”呃，说得好有道理噢，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反驳。
“爸，你觉得，我跟之珩哥哥会在一起很久很久吗？”临睡前，祝佳子抱着怀里的可妮兔玩偶，打着哈欠昏昏欲睡地问道。
也许是被前男友渣过的缘故，她那会的话里其实并没有多少自信。
“会的。照爸对他的了解，只要你不主动跟他提分开，爸这颗小白菜呀，他是摘定了。”清冷的月光洒在窗台上那盆紫色风信子上，祝勇放下手里的茶杯轻叹一声，像小时候将她抱在怀里哄着她入睡一样，隔着一块冰冷的屏幕温声安抚她。
“傻丫头别想那么多，一切顺其自然就好。快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去走访村庄吗，记得注意安全，别跟丢大部队迷路了。”
“嗯好我知道了，晚安爸爸。”
翌日清晨，一行人在学校食堂吃完早餐后，都背起各自的背包，跟在当地基层干部的身后，开始徒步走访学校附近的村庄。
其中，要属一行人中长得最娇小的祝佳子，她的背包最大最鼓。得知里面塞满了小零食的谢绿然，忍不住笑着打趣她，说她像是在小学生秋游。
小学生祝佳子晃了晃她白色棉帽上面的两只兔耳朵，而后笑着伸手往她嘴里塞了一颗刚洗好的奶油草莓，并没有反驳她的打趣。
祝佳子没想到，再见到那个小心翼翼用手给她捂耳朵，却不太愿意同她讲话的清冷少年余烬，不是在学校里面，而是在他那个破败灰暗的家里。
原来他也是留守儿童呀。祝佳子眸色复杂地看着手里的学生资料档案，和谢绿然他们踏进余烬家门口的时候，似乎隐隐明白他性格这般压抑冷郁的原因了。
余烬家的房子是上个世纪那种土砖房，屋里面的所有家具，看起来都已经很老旧了。但都摆放得很整齐，没有将这个已经破败不堪的家里弄得乱糟糟，脏兮兮的。
屋里的光线也很暗，余烬出来领他们进屋的时候，抬手开了一盏橘黄色的灯，试图让它将这间冷清昏暗的老房子晕出几抹温暖的光。
带他们过来的那个干部叔叔说，余烬的父母长年外出打工，一年到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一次。他不过才刚上高中的年纪，却要一边上学一边照顾前两年中风瘫痪的爷爷。
因此他也没有办法住宿，每天都要徒步十几公里的路往返学校和家里，照顾他爷爷的饮食起居。
可他身上那股本就不多的少年意气，哪里能敌得过这满屋子枯槁老人的气息啊……
祝佳子望着少年因忙忙碌碌照顾瘫痪爷爷，而清瘦得不像样的身影，忍不住一阵心疼。
唉，试问一个正常小孩常年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之下，有几个人能真正成长得活力满满，阳光向上呢？
【作者题外话】：祝佳子：爸爸的漏风小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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