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许业成挂断了电话，回到卧室。
“咦？”妻子看到丈夫从小抽屉里拿出一块手表，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式，“这块手表怎么从来没见你带过？”
“是啊，最近刚想起来。”
女人又留意了男人腕上的表几眼，不是什么当下时新的款式，第一眼看上去并不大值钱。
“我走了。”
“早点回来。”
“对了……给孩子的礼物我昨晚偷偷放在他们玩具箱子里了，有个小机关，你留意着点别碰到，晚上孩子回来就当是个惊喜。”
“好。”女人暖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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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0:08分
临攸支队审讯室
白彭飞和另外两名负责审讯的刑警一起坐在许业成的对面，隔壁房间，周瑾带着蒋勉和其他几个专项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透过单面镜关注着审讯室内的一举一动。
“咚咚咚……”是白彭飞的笔身敲击桌面的声音。
似乎是第一次坐在这样狭□□仄的椅子上，面对着捉摸不透表情几何的警察，和身体被制约的现实让许业成脸上浮上一层不快。
耳畔不住传来的沉闷声响，可就是没有人率先开口说话。
……
“警察同志，你们询问证人的时候还需要佩戴这种东西的吗？”许业成双手抬起，金属碰撞发出的声响回荡在房间里。
“哦……不好意思，忘了和你解释一下。”白彭飞手腕一翻，笔顺势握到了落笔姿势，让人厌烦的敲击声也随即停止，“今天来参与问询的人有点多，房间不够用了。这里是审讯室，戴手铐是规矩。当然，如果你今天走出去之后觉得不爽，可以申请行政复议。”
……
“队长……”蒋勉是第一次见到白彭飞进审讯室，“白警官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谈话啊，没见过他失败。”周瑾双臂抱胸，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注视着对面的动静似是要穿透玻璃再直击人心。
蒋勉心里其实不是这个意思，但碍于队长对那位白警官出奇的信任，他不敢再说下去了。
白警官，麻烦您审讯的时候好歹也注意些章程啊！！蒋勉瞟了一眼一左一右坐在白彭飞两侧的同事，着实替他们捏了把汗。
兄弟，辛苦了。
许业成低垂着脑袋，看着自己被拷住双手的手腕，没有回应。
“那么，询问正式开始——”
“许业成。”“是。”
“根据你之前的供词，陈保是你的同乡，说说你们以前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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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临攸市第一中学
只剩下不到五天，高考生们即将迎来最终的考验。
“同学们，这套模拟卷是你们高考前的最后一套题了，慢慢做耐心做。班长，记得午休前收齐交给我。”
烈日炎炎，蝉鸣不断。
偌大一间教室里呼呼呼转了六扇电风扇，可无论怎么转都很难把少年们燥热的心凉快下来。
教室的最后一排，
少年双手垫在脑后，长腿一条搭在地面，另一条朝前一蹬，身下的椅子朝后一仰，只剩下两条椅腿支撑。借势朝前一坐，四条椅腿就快要同时接触到地面，又是一蹬……
班长：“发卷子了！顾承淮！你还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呢？还有你这椅子怎么回事，摇椅吗？”
顾承淮：“陈保、吴位、赵平……”眼神略带迷离地望向窗外，对教室里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毫无所知。
“去去去！别打扰淮爷！”周川从前桌凑过一只脑袋，赶走了发卷人，“没看到他忙着呢！”
……
白彭飞接过记录员刚刚记载的笔录，略略过了一遍，挑了几个重点轻轻念了出来：
“从小在一个屋檐下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出来打工……”
在慢慢熟悉了这件屋子以后，许业成逐渐放松了下来，他体察到了面前的刑警和一般的警察不太一样。
不似一般警察那样一本正经大义凛然，倒像是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私家侦探此刻正坐在你的对面漫不经心地询问些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唉……”一声叹息声忽然传来，“还是这样……似乎哪一点都不能成为你杀害‘陈保’的理由呢？我说的对吗，‘许业成’。哦不，或者我应该称呼你，陈保。”
……
顾承淮的视线轻扫过一圈教室，埋头的动作、沙沙声……
再一次侧过头凝视着窗外，昨晚……
这些是……藏尸案的证据材料。对了，阿姐她已经参与到这个案子中了。
只犹豫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伸出的手指重新落回到纸张上面。
‘十年前，凶手杀人藏尸，二次藏尸，藏尸的手法极其……’
‘不对，重要的是杀人……’
‘十年前，身边都是仇家，接近他？杀了他？’
‘假设作案时间、地点近乎完美，死者又刚好即将要被辞退，销声匿迹，无人怀疑？’
‘真的有可能办到吗？’
手伸到了茶几的另一边，那里有几份堆叠在一起类似于手抄笔记的文件。
……
许业成：“呵呵，警察同志。我的身份证上写的很清楚——‘许业成’就是我的名字。你们如果不相信的话，尽管随意去查……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可笑的怀疑……”
白彭飞：“哦……？可笑吗？可惜……凶手也只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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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攸市中心大厦，
曾经的临攸市第一高楼。
“报告老板，有消息了！”
臃肿的中年人掐灭烟蒂，“说来听听。”
“核准过了，目标已经进去了。按照我们的计划，只要他二十四小时内没有被放出来，就视作一切顺利。”
“嗯，不错。派人继续盯着，等确认计划无误之后，就把钱打到他提供的海外账号里去吧。”
“是，boss”
“姓吴的这次，让我看看他还能怎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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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陆续开始骚动，
“都别吵！还没到交卷时间呢！”
顾承淮晃晃脑袋：‘能和被害者单独见面，知晓被害者即将要被辞退的消息……’
‘凶手的范围很难再被进一步缩小了……毕竟是十年前的案子了吗？证据还是太少……’
‘就算到真凶，单凭现有的证据真的能定罪吗？’
神思回转间，前排周川的叫嚷声传入耳中——
“啊喂！你在搞什么啊？”
“嘘……别叫那么大声啊……”
“你小子拿学习委员的卷子……改名字？？疯了把你……”
“都快要高考了，你不会真的还有人认真写卷子吧……”
周川看着自己同桌得意洋洋的样子，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你tmd当老师是白痴啊……”
对话声传入耳中，顾承淮的脑海中突然冒出另一样东西：
‘哼，幼稚。……证据，如果算上阿姐的手记……’
‘等等……万一是这样的话……通了！’
讲台上，已经开始有不少同学开始交卷子，周川的同桌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头。
周川已经懒得搭理自己的这个白痴同桌，想到顾承淮从刚才开始就好像在思考别的什么事情……转头一看，果然，桌子上的卷子还是空白。
周川当即露出一个灿烂到不能再灿烂的笑容：“要交卷子了。要不要我帮你抄一份……”
顾承淮抬眼，环顾四周，时间过的这么快了。
“不用了。”“啊？”
周川没搞懂顾承淮在想什么，虽然但是哪怕是最后一次交白卷上去也是会被班主任追在屁股后面骂的吧？
顾承淮不是一向最烦这种场面了吗……
“把你的卷子名字改成我的交上去吧。”
“啥……？”周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是他刚刚还在嘲讽自己同桌的做法吗？？
“饿死了，我先去食堂了。辛苦你了。”顾承淮起身，椅子‘哐当’一下四条腿同时落到了地面上。
“淮爷……你别就这样丢下我啊……”周川望着顾承淮的背影，简直欲哭无泪。
……
许业成听完了白彭飞的分析，良久无言，一副自己也在思考的样子：
“仇家贸然接近会遭到怀疑……被解雇的事情不会到处乱说……你说的是很有道理，可是虽然一般的像张宝国、赵平那样的仇家可能办不到，可是不是还有别人吗？吴位呢？我可是当初第一个就提出怀疑吴位的人。毕竟说要解雇陈保的人就是他，再把他约出来见面说是要聊聊这件事情，不是很容易就可以办到的事情吗……”
“我这样的分析也算得上是合情合理对吧？”
“如果真的是吴位的话，他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做到不被人怀疑吗？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吧……当初你说你的好朋友被辞退心灰意冷决定离开这座城市，给你留下了一封手写的信之后从此就再也联系不上了。假如是吴位杀了人，他要怎么做才能留下一个死人的亲笔信呢？”
“……”
“我想你也反应过来了。在你说出这段证词的时候，你已经被我们列入怀疑对象了。”
“……”
“你可以选择保持沉默，因为接下来我要拿出的证据确实你也没有什么反驳的机会了。”
白彭飞瞟了一眼对方的脸色，打开手机的录音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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