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这里是总控制室，旁边有一间卧室，在这里可以监控整个虚夜宫，乃至外围一里内。”

　　“这边是虚坑，平时用来选拔备选的亚丘卡斯和处理虚之间的争斗。”

　　“这里是密室，在虚圈只有我和小乌知道。”

　　一路走来，离开大殿后王淡定就直接带着蓝染走遍了整个虚夜宫。他仔细的一处处介绍着宫内的一切，小到厨房的位置，大到最机密的房间，一个不差的告诉了他。对此，乌尔奇奥拉早在两人交谈之初，就以有事为借口离开了。而蓝染也是一路皱眉，一直凝视着走在前面的王淡定。

　　“你这是什么意思？”蓝染拉住准备往下个地方走的王淡定，表情微微严肃的看着他问道。

　　“没什么，总不能让你连自己家都搞不清楚吧。有些地方是机密，当然是我带你认路了。”淡淡轻笑，王淡定挣脱蓝染的手，背对着他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我想乌尔奇奥拉也可以。”看了看自己的手，蓝染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然后平静的说道。

　　“啊，你可能不知道，我在虚夜宫从来不管事的，都是小乌在处理，所以他没时间。”摆弄着自己的袖子，王淡定语气轻松的说着，甚至还发出了很轻的笑声。

　　“他，长大了。”蓝染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是却有不确定。

　　“这么急着赶回来，应该饿了吧，我们去吃饭。”转过身，王淡定说着越过蓝染向另一边走去。

　　“你做吗？”蓝染没有再说什么，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跟上。

　　“我每天都要做饭的，其他的小乌吃不惯。”

　　“真稀奇，都是王了，还是这么宠溺乌尔奇奥拉。”蓝染失笑，但是却也明白身边的这个人的个性。“不过，我其实也有些怀念你做的饭菜了。”

　　“那么就快点吧，想吃什么呢？”眼中的莲花微微开合，王淡定看向蓝染轻声问道。

　　“随便吧，只要是你做的其实都很美味。”没怎么犹豫，蓝染就开口回答道。

　　“那么鸡蛋羹，又或者是鸡蛋炖豆腐怎么样？”捂住嘴失笑，王淡定用手指轻轻的抵在唇边，微挑着一边眉峰看着蓝染。

　　蓝染的微笑僵了一下，他最讨厌的就是鸡蛋，但是最喜欢的却是豆腐。真是的，不管过了多少年，身边的这个人都这么喜欢捉弄他。

　　“还是豆腐吧。”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蓝染轻咳了一声回答道。

　　“嗯，不要鸡蛋？”侧着头看蓝染，王淡定眯起眼睛再次问道。

　　“不要，给我一盘麻婆豆腐吧。”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无奈，蓝染看着几乎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摇头道。

　　“小介啊，你天天吃豆腐，我怎么就没有看你变得嫩一点呢，反而越来越向大叔靠近了。”

　　“我这是成熟！”

　　“成熟这两个字用在你身上真实可悲。”

　　“为什么？”

　　“因为你其实一直都是未老先衰的代表，却应把自己架在成熟家里。”

　　“泉奈。。。”蓝染深深的无奈了，但似乎却有无可奈何。

　　转眼，时间过去了好多天。期间蓝染拿到了可以打开虚圈的钥匙，然后带着东仙要和一张亚丘卡斯的面具回到尸魂界复命。随后，几乎每天他都会来到虚圈，开始和乌尔奇奥拉一起处理虚夜宫的事情。而王淡定也变得更加懒散了，每天除了喝茶就是坐在屋顶看沙子。就连研究死神虚化的事情，他也直接抛给了蓝染，不过对方对此好像很乐意。

　　这天，王淡定刚刚从屋顶上下来，步伐非常的缓慢。他一路走在宫殿内，没有理会周围的虚，一点点的看着四周的一切。他的目的地是虚夜宫大殿，他今天要去宣布一件事情，按照现在的情况应该不会出岔子。

　　“泉奈，今天这么早就下来了？”蓝染端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放着一壶红茶和两个杯子，还有一些精致的小点心。看情况，他刚才是准备上屋顶找王淡定。

　　“嗯，今天有些事情要处理。”王淡定看着从拐角处走出来的蓝染，淡淡的点了点头。

　　“真少见，我以为你爱上了那个屋顶呢。”微微举了举手中的托盘，蓝染轻笑着说道。

　　“是你泡的红茶吗？”

　　“啊，你上次不是说味道很好吗。我今天正好有时间，一起吧。”

　　“时间有些急，一边走一边喝吧。”挥手支开所有的暗卫和护卫，王淡定笑了笑，直接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

　　蓝染有些惊讶，但是也没说什么。他看着王淡定，看着他端起杯子送到微微苍白的唇边。

　　舌尖轻触暖红色的茶水，王淡定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然后轻闭上双眼，一仰头喝干了杯中所有的红茶，最后笑着放回到蓝染手中的托盘内。

　　“味道一如既往的好呢，小介。”唇角微挑，王淡定看着蓝染轻笑。

　　什么也没说，蓝染抬起空着的手，轻柔的擦去了王淡定唇边的水迹，然后拿起一块点心塞到了他的嘴里。看着他，蓝染的眼神微微有些黯，但是至少嘴角还是保留着温和的微笑。

　　感觉着唇上微冷的手指划过，被宽袖遮住的手慢慢的收紧成拳。王淡定摇头避过，轻轻的咀嚼着口中的点心。

　　“小介，你的手艺还有待加强啊，有些甜了。”轻笑，王淡定说着背对着蓝染向前走去。

　　“以后会多多练习的。”蓝染看了眼手中的托盘，然后点头说道。

　　“小乌的个性单纯，好好照顾他。”

　　“嗯，我知道。”

　　“熬夜的时候别总是喝茶，对身体不好。”

　　“嗯。”

　　“东仙要可以好好利用，他不会影响你的计划。还有，如果以后看到一个银发爱笑的人，收他做你的属下吧，应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也太过于信任。”说着，王淡定顿了下脚步，内脏一阵揪痛，淡淡血丝从嘴角无声的泌出。但是他却毫不在意，抬手轻轻的擦去，然后脚步轻缓的继续向大殿走去。

　　蓝染看着他，随手把手中的托盘给毁了。然后轻轻的跟上，一句话也不说。

　　“做得很好，以后一直保持这样吧。”在进入大殿前，王淡定回头看了眼蓝染，然后表情温柔的笑道。

　　不语，蓝染只是看着他，棕色的眼睛昏暗的几乎被黑色覆盖。他看着王淡定转过身走向高高的王座，然后疲惫般的坐在上面。

　　而这时，虚夜宫内的亚丘卡斯和其他众多虚们都已经集合，疑惑的站在殿下看着个王位上他们的王。乌尔奇奥拉已经站在了王位旁，低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众所周知，虚王几乎已经成为传说。并不是我不存在，而是因为我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眠。除非必要，我不会醒来。万年来，虚圈的制度尽废，孩子们死伤无数，高级别大虚数量稀少。这对虚圈来说是极为危险的，所以我从沉眠中醒来，制定了现在的虚圈制度。而今天，我将再次陷入沉眠，这无法避免。但是离开前，我会指定管理者和继承人，帮助我维护虚圈的制度。”说到这里，王淡定看向蓝染，自然是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看到这一幕，王淡定不禁失笑。

　　“哥哥！”乌尔奇奥拉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刀，单膝蹲在王位前，仰着头看着自己的哥哥。

　　“好孩子，你该是独立的时候。”抬手轻轻的抚摸着乌尔奇奥拉的黑发，王淡定看向几乎炸了锅的大殿。

　　“陛下，请让属下跟随。”妮露踏着优雅的步伐走到大殿中间，然后恭敬的而坚定的高声喊道。她是骑士，是陛下的守护骑士，陛下到哪里她就到哪里，这是她在被陛下承认的时候就已经决定的。

　　“妮露，跟随我的继承人，保护他帮助他，支持他。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要求，你不能拒绝。”看着殿下的少女，王淡定连眉头没有皱一下，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他是要离开啊，怎么可能带一个人走呢。而且，妮露是小介的三刃，即使最后被罢黜，但是前期还是有很大作用的，所以他不能。

　　“陛下。。。”妮露抖动着嘴唇，当她对上她的王的那双眼睛时，却只能暗含悲伤的行礼点头。“妮露听从陛下的吩咐。”

　　“非常好。”王淡定满意的点头，嘴角甚至勾起了温柔的微笑，他看向蓝染，然后才继续开口。“我的继承人是蓝染惣右介，从今天开始虚夜宫的一切由他继承。但，乌尔奇奥拉·西法将成为第二顺位继承人。在此之前，他只是蓝染惣右介的属下。不过，虚夜宫的心脏已安放在他的身体里，所以他的身份同样尊贵。”

　　看着王位上的人，蓝染很有折腾自己耳朵的意思。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怎么会这样决定？

　　“小介，你过来。”王淡定看向蓝染，虽然他没什么表情，但是可以说是看着他成长的他，怎么会没看出他眼中的惊诧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蓝染走到王位前，不解的看着坐在王位上瘦弱的男人。

　　“因为从一开始，这虚夜宫就是为你建造的。我，是个很懒的人啊，能够坐着绝对不会站着的那种。哪有心思去管这么大的虚圈，更别说抗住一个世界的担子。”

　　“告诉我真实答案，你明知道。。。”

　　“别说。”抬手堵住蓝染的话，王淡定坐直身体靠近他，一手环住了他的脖子靠在他肩膀上。“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觉得你做的没错，那杯红茶真的很好喝，不过还是牛奶放多了。而且，这是我欠你的，这样我们就谁都不欠谁了，我可是等了好久才等到还账的机会。”

　　“什么？”蓝染不解，想要推开王淡定，但是却发现对方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

　　“这句话我压在心里好久了，这一次终于可以说出口。”王淡定轻轻的抚摸着蓝染的后脑，忍住身体的不适开口说着。“对不起，启明。”

　　蓝染一愣，启明是谁？

　　而这时，王淡定却放开了他，然后一身轻松般的靠在椅子上。他看向蹲在一边的乌尔奇奥拉，没有忽略他脸上的泪痕。

　　“小乌，对不起，我想睡了。。。。”抬手轻柔的擦去乌尔奇奥拉脸颊上的泪痕，王淡定轻笑着闭上了双眼。

　　瞬间，大量水晶汹涌而出，然后飘在空中。王淡定的身体已经分解，只剩下漫天的美丽水晶。不一会，就连水晶也炸成了密密麻麻的灵子，如同落地的星辰一般，融化在天地之间。

　　抬手接住那微凉的灵子，蓝染的脸上失去了所有表情。

　　“哥哥，哥哥。。。。”乌尔奇奥拉愣住了，他松开紧握着刀柄的手，有些不敢置信般的一遍遍的呼唤着。

　　。。。。。。。。。。。。。。。。。。。。。。

　　英国伦敦，一间温馨舒适的卧室内。包括盖勒特在内，所有人都围在一张四柱大床边。而诺奇却虚弱的躺在床上，对周围的一切没有丝毫反应。

　　他曾经让王淡定喜爱不已的红色眼睛空洞的望着虚空，健壮的身体也已经消瘦不堪，青灰色的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

　　“诺奇，别这样，你要是出了什么事，等主人回来他还不扒了我的皮！”九尾深深的无奈着，各种各样安慰的话说了几卡车，但是对床上的这位却没有丝毫效果。

　　“回来。。。”不知道多久没说话了，诺奇的嗓音非常的沙哑。他微微动了一下，看向九尾，眼中却是绝望。

　　“是啊，泉奈会回来的，坚持住别这样对自己。”盖勒特站在最后面，深深的凝视着床上曾经俊美的男人，很难想象在泉奈离开后，他就在也吃不下任何东西，吃什么都吐，就像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身体在自然寻死。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泉奈是我的全部。我想吃东西的，可是吃不下去。”诺奇喘息着，空洞的眼睛看向盖勒特。“失去了他，我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了。而且，泉奈会回来也许是真的，但是要多久，十年？百年？还是千万年？我不是神，我只是个人。我可以为了他活的比谁都精彩和幸福，但是也会因为失去他而失去活下去的理由。盖勒特，你后悔了，也没机会了。可是我即使死亡也不会失去机会，泉奈就在另一个世界等我，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暗自握紧自己的手，盖勒特转过头不去看骨瘦如柴的诺奇。他是后悔了，明明有那么一个人站在身边的，他却亲手毫不留情的推开。无关情爱，他只是希望有个人理解他，支持他，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泉奈喜欢我笑的样子，他喜欢我。。。”诺奇突然抬起手伸向虚空，仿佛看到了什么一般，空洞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

　　“看啊，他在对我笑呢，就在那里，我就知道他会来的！”拉住身边九尾的手，诺奇指着虚空，脸颊上升起一抹兴奋的嫣红。

　　“诺奇，别这样，收回你的眼睛，别跟过去！”九尾心中一颤，急忙抓起诺奇反复只剩下枯骨的肩膀，用力的摇着头。

　　“不，那是我的泉奈，不能失去的泉奈，别走，别抛下我。。。”诺奇慌张的挣扎着，惨白的双臂仿佛想要拥抱什么似地伸向空中，他的眼角滑落了一颗颗的泪水，哭叫着不肯移开自己的视线。

　　“诺奇！”九尾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涩，他见过的人类很多。但是至今为止却总是无法忘记自己的主人那种付出，而现在诺奇的表现又让他明白，丑陋的人类也有着如同宝石一样散发着光芒的感情和忠贞。可是，他不能让诺奇死啊，等主人回来了他该如何交代。

　　“我的，我的泉奈，可爱的泉奈，我的珍宝，别离开。。别离开。。。。。”

　　肃然安静，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呼吸一滞。九尾跌坐在床边，紧紧的盯着床行已经失去呼吸的男人。他曾经是那么的美丽，每次看到他的主人时，都笑得那么幸福。可是却又因为主人的离去，而失去了一切活下去的欲望。

　　盖勒特几次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最后看了眼床上还保持着微笑的诺奇，转身离开了这里。

　　汤姆绕过大床走到另一边，他俯身看着已经失去了呼吸的诺奇，眼中快速的闪过什么。

　　诺奇静静的躺着，在死前仿佛得到了什么，笑的幸福而快乐。只是那青白的肌肤和枯骨般的身体，却让所有人心酸。

　　彼时另一边，蓝染行走在流魂街上，他微笑着温和的对周围碰到的熟人打招呼。直到，一个银发的少年差点撞到他身上。少年有着银色的几乎发白的头发，脸上始终保持着诡异的微笑，有些大大咧咧，但是却又让人感觉不舒服。蓝染一看到他就愣了一会，然后表情更加温和了。

　　“愿意跟在我身边吗？”蓝染伸出手，看着少年问道。

　　少年看着蓝染，抓了抓自己的银发，歪着头仿佛在想什么。

　　“你能够得到多大的权势？”

　　“你无法想象的巨大。”蓝染被少年的问题给弄得愣了一下，然后想了想回答道。

　　“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只需要你得到最大的权势。如果答应，我就跟着你。”

　　“为什么你想要我得到最大的权势呢？”蓝染疑惑的问道

　　“啊咧，不知道呢，但是总是在寻找什么，可是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少年轻笑着，仿佛什么都不在意，语气也是欢快的。

　　“好的，我答应你。”

　　“那么，以后就多多指教了，蓝染副队长。”少年满意的笑着，微睁的眼缝之间，闪烁着血一样的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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