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相见不识
“你今夜,在花园之中,和那个红衣男子说了什么?”
红衣男子?司徒钰没有半点的印象。但是在花园说话的男子……确实是有一个很令她讨厌的男人一直在和她说话。
“那男子我不认识,我甚至没有看清他的面容。公主恐怕问错人了。那……”
司徒钰的后半句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眼睛发直地盯着她的身后,似乎是见着鬼魅一般。只是稍倾,她便一把推开了塔莎,朝着她的身后奔去。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塔莎转身,脸顿时黑了起来。“神眷……”他怎么会醒?塔莎在司徒钰怔住的时候,便率先挽起了神眷的手。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他的手腕上,一脸的撒娇。“夜深露重,你怎么到这后院来了。”
“程炎恪--”
神眷眸色一沉,看了眼司徒钰,她怎么还在这里?为什么又是这个名字?
将塔莎垂下的发丝绾在她的耳后,宠溺溢于言表。他一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里,一手揽着她的腰。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根。“一觉醒来,发现你不再枕边,就出来寻你了。”
塔莎只觉得心窝里都是暖暖的。他整了整神眷不似齐整的衣衫,“我只是出来解个手,还有侍女跟着呢。不打紧,夜深露重,我们早些进去吧。”
神眷不羁的脸上荡起一抹笑意,“嗯。”神眷再次望了眼司徒钰,眸子已一派清明。
“程炎恪――”司徒钰望着相互扶持的两人,仍旧不甘心地叫了一句。只是前行的两人,并无一人为此稍作停顿。
司徒钰站在冷风之中,吹了许久许久,才有了一丝知觉。在见着那人的第一时间,她的眼睛已经噙着泪了。
他依旧是穿着红色衣服,只是本该绣牡丹的绸缎长袍,换成了绘着飞鸟的短褂和长裤。丰神俊朗的样子依旧未变,那一丝风流和不羁都未减分毫。
重逢的激动和喜悦未来得及显露,她的满腹心酸和日久相思未来得及诉说,那个与她交手的女子已经冲到了他的身边,笑颜如花。
她的身形凝滞。
她所有的疑问,所有的相思,所有的爱恨都变成了的一声叫喊“程炎恪”。只是那人,没有任何的反映。
她这时才发现,那个穿着异国服饰的男子,那个有着红褐色瞳眸的男子,脸上带着一丝寡淡,一丝落寞。丰神俊朗依旧掩盖不了他的清冷。
他,不是他。
但是天底下,又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程炎恪――”她的泪再也忍不住地落了下来,任何该有的骄傲和自负,霎时间终究抵不过那一瞥,就算只是神似,她也要冲上去问上一番!
司徒钰慌不择路地追了上去,脚下踩着隆冬刚开的花卉,几次被坚硬的枝桠绊倒在地,刚才握着塔莎刺鞭的手一直流着血也不知道疼痛一般。
近了。
那即将迈入偏殿的两人的身影近了。
司徒钰卖力地跨前一步,她只需要伸手,再奋力地揪住地跟在他们身后的丫鬟,她必定能够引起两人的注意力。她必定能够当面质问那男子一番。
只差一步。
只是下一刻,她便落入一个僵硬的怀抱之中。两只大手像是一把铁钳一般的,有力的搂住她的腰。一道清绝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司徒――”
“滚开――”
司徒钰在他的怀中拼命挣扎,下意识的手中的短刃已经插在了那人的手臂上。
深入刺骨的短刃惹来他的一声闷喝,只是抱着她的双臂力道丝毫不减。“司徒,这是在皇宫,他们是使臣。”
司徒钰充耳未闻,“放开我,我要去找程炎恪,我要去抓他。”
“司徒,你冷静点,他不是!”
知道那相拥的身影彻底没入夜色,消失在眼前,司徒钰才绝望的,任由兼苍抱着。
肩膀感受着怀中人的体温越来越低,身子越来越僵硬,连忙将她掰了过来,将她的头重重地贴近自己的肩窝之中。冷冽的眼中,眸光黯淡。
司徒钰脸上的泪莫名地就干了,整个人僵硬地站在的石子上,双手垂在身体两侧。
兼苍薄唇紧抿,暗沉的眼里是凛然的杀气。
神眷迈进大殿的前一刻,不自觉的转头,正看着相拥着的两人。在黯淡的月色之下,是那么的和谐。
他的眼睛微微有些刺痛。那个声线沙哑,却一身凛然正气的女子,和那个在大殿之上,有着的王者霸气的男子,确实很般配。
可是为何,他的心,微微有些疼痛?
心里的空白,似乎又扩大了一分。
――
司徒钰正襟危坐在的桌前,桌上一道道精致非常的菜,看着就是很有胃口。
司徒钰接过侍女递来的米饭,便大口地吃了起来。将桌子上的菜纷纷夹进自己的碗里,吃的兴致盎然。
一直在她对main沉默不语的兼苍,也提起筷子给她布菜。司徒钰也不拒绝,只是大口大口的吃着。兼苍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兼苍不给她夹菜,她便自己动手。
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时辰,司徒钰却似乎总是吃不饱。只是吃到后面,越发慢条斯理起来。
兼苍眸色越发的黯淡,脸上黑的几乎和锅底有的般配。
他凌厉的眼神扫了眼身旁站着的侍候的宫女。那宫女便颤抖地,几乎是蛮力地将司徒钰手中的碗筷抢下。只是将茶盏递给她,噤的话都不敢说一声。
司徒钰也不推辞,漱了口便端正地坐在桌子上,一双乌黑的眼睛像极了黑宝石。
兼苍触碰到她的眼神,眼睑微微抬起,却没有开口的打算。
终究是司徒钰耐不住性子。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兼苍沉默。
司徒钰道:“你在大殿之上有意将我迷晕,就是避免我在朝廷之上闹笑话?”
兼苍眉心拧在一起,却依旧没有说话。
司徒钰拍案而起:“孤独兼苍,你究竟还瞒了我多少事情?你跟在我回京,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吧。你装傻充愣地呆在我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
兼苍眸色瞬时黯淡了下来。邪魅的脸上,挂着一丝少有的自嘲和轻蔑的。他不发一语地,抬头仰望她。
一年下来,许是江南的风水养人,她轮廓也变得柔美起来。再加上她天成的一种威慑,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息和独一无二的风韵。
他眼睑轻轻地闭合,却快的不易发觉。
他终究是缓缓起身,视线落在她那双因为愤怒而带着杀意的眼睛里。“司徒,不要去招惹他,相信我。”
他将话扔下,便径直地迈步离开。只是该未出殿,丝琴便急匆匆地进来。
丝琴性子沉稳,做事谨慎,会有如此慌张之色,显然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
兼苍顺着他的目光望了望司徒钰,微微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迈出了大殿,司徒钰本就是对兼苍疑心,看着丝琴疑神疑鬼的样子,耳朵也精明了起来。
“……太子宴请文雅公主和驸马……”
宴请?
丝琴后面似乎还说了什么,司徒钰却一句都没有听进耳朵里。一转身,人便已经消失在了大殿。
殿外的兼苍和丝琴同时迈步进入。
丝琴拧着眉心,似有不放心:“让她参与这件事,您不担心吗?”
“神眷只是鱼饵,司徒才是他要吊的大鱼。与其还她被程昭泽设计,还不如借此让她主动赴宴。把月貌召进京,贴身保护她的安全。”
丝琴眸光一闪,终究是没有说什么便退下。
而那厢,司徒钰知道消息后便立即赶去了太子殿。
程昭泽又在玩什么把戏?舒丽与他不是一直都暗中有来往,此刻他公然的宴请,就不怕令人起疑?何况兼苍的显赫身份,居然都可以被他直接无视,他心中盘算的,究竟是什么?
只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她居然在去太子殿的途中,遇上了神眷。
神眷风神俊朗,寡淡不济地朝她走来。见到她的同时,身影也微微地滞住了。
司徒钰顿住,可错愕也只是在一瞬间。倏地想起那晚他曾经说能够治疗好她的嗓子,她便寻了个话题。
“驸马那晚说可以为我看嗓子,不知今日可有空?”
神眷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会遇上她,更加没有想到她会主动和他说话一般。“今日……”
司徒钰明知他定是寻了空子在程昭泽的宴会上掏出来的,想要他答应她现在给她瞧病,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她的嗓子不能医治已经是很多年的事情了。
司徒钰却莫名地怕他拒绝:“驸马若今日没空,改日也行。”
神眷道:“可一试。”
他话虽少,然声色依稀可变。司徒钰微微有些发窘,为何那晚,她一点知觉也没有?
“如此甚好。如今我正欲前往太子殿,不知驸马可否让道?”司徒钰说话的声音几乎有些颤抖。
她也在他的身上瞧出了一些,这个人从气质和风韵上,似乎都与程炎恪有着差别。兼苍又提醒过她,不要招惹她。她便觉得,急功近利,只会将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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