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结局
五年之后。
外面还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昌安的天空比任何时候都来的纯净。
司徒钰执掌朝廷三年,三年,建树颇高,百姓对这位女帝王,完全的认同臣服。
可是,谁又知道这个女帝王三年来所做的努力呢?她也不过是女子而已。何况,当时百官逼着她交出和顺帝,并且说和顺帝是被她谋害而死,要处斩她这个妖女的时候,又有多少人站在她的身后呢?
外人看到的是她的威严,她的狠辣,她的凌厉,却没有人看穿她内心的迫不得已和苦涩。三年了,这三年里,苏晋成为了她唯一的依靠。
“苏晋,你说,这天宁,就这样落在我的手里吗?”
“王妃……”苏晋私底下还是改不了口。“您都等了三年了,难道还怕再等一会儿么?”
其实,这样无止境的等待,换做是任何人,都会痛苦的吧。何况是一个弱女子?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相信,他会回来的。”陶老头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说好的是两年了,可是现在都五年过了,儿女已经会叫人,为什么等待的人还是不出现?难懂真的今生再也没有缘分了吗?或者,他真的死了?
司徒钰无奈地笑了笑,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程炎恪死了之后,她该怎么办?她想过,她要如何的处理,她也想过,万一遇到跨不过的砍,她该如何鼓励自己。可是当自己真的面对上这样的事情之后,她发现,不管她之前做再充足的准备,依然会让她措手不及。
“母后……”云倦突然从转角处钻了出来,手上不知道拿着什么花,兴致冲冲地朝两人跑来。“母后,花园里的花都开了,好漂亮啊。母后,你陪孩儿去看看么?”
云倦长的像程炎恪,从眉毛到嘴唇,甚至体格都有些相似。司徒钰弯腰抱起她,点着她的小鼻子,亲昵道:“让仿若姑姑带云儿去看花好嘛?母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
云倦小公主立即垮下了小脸,“母后,你都不疼孩儿的。”
司徒钰和苏晋对视一眼,司徒钰不解地看着她道:“云儿受委屈了吗?”
“哼,你看亦舒哥哥,他身上带着母后给他做的香囊可香了,而且亦舒哥哥的父王还给他做了小弓箭,可是云儿什么都没有。”
司徒钰闻言,脸也跟着紧绷了起来。
苏晋适时地接过云倦,“小公主你胡闹了,你看母后她多累啊。我们就不要吵母后了好不好?”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母后不给云儿做香囊,还不陪云儿去看花花,母后不是好人。”
司徒钰扶额,这小东西一点都不懂事,但是没想到,她居然会敏感到这种程度。“云儿,母后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不听,不听,我不听。母后说的都是借口。”云倦根本就不理解她的苦心,一边滑着要从苏晋的身上下来,一边用手捂着耳朵,一句话都不愿听司徒钰说。
“程云倦,你又胡闹!”
司徒钰刚还想劝说什么,转角处又传来一声呵斥。云倦听到声音之后,立即乖巧地从苏晋手上落地,安静地立在一旁。低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了。
呵斥云倦的男孩与她一般大,眉眼鼻都是那么的相似,只不过,他的眉宇间有一股英气和霸气,小小年纪,便有了不怒自威的锐利。
苏晋朝他行礼,“卑职参见太子殿下。”
程炽初看了眼苏晋,随机温和儒雅的回礼。“不必多礼。”说罢,他的视线又凌厉地扫在云倦的身上,“多大年纪了,还这样胡闹。没看见母后已经累的不成样子了吗?不知道为母后排忧解难,反而在这里胡闹,程云倦,你是不是忘记皇兄给你说的话了。”
云倦虽觉得委屈,可是看着哥哥那冰山一样的脸,呜呜……好可怕。“云儿不敢。”她怎么敢反抗这哥哥啊,明明就比她早出声那么一会儿,却表现的比她大几十岁一样,哼,一定都不好玩,还是亦舒哥哥好。
“那跟我走,回去背女德。”
云倦的脸彻底地黑了,抬起水雾般的眼睛看向司徒钰,司徒钰假装在看远方,没发现身边的人儿。又看苏晋叔叔,发现他低着头,好像在和母后禀报着什么。呜呜……没人可以救她呀。快要拯救公主啊!!!
“云儿妹妹你在这里啊,你看,我给摘的小红花。”就在云倦欲哭无泪的时候,亦舒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哎呀,你怎么还哭鼻子了呢,真不乖,不过,你哭的样子真的很难看唉。”
“亦舒哥哥你笑话我。”
挽暮无奈地看着三个小孩子,随机又看向司徒钰,若不是有两个孩子在身边,这三年,钰姐姐是无论如何也挺不过来吧。“亦舒,带云儿和炽儿去花园里玩,必须欺负云儿,知不知道。”
亦舒挺身而出:“云儿怪咩,哥哥带你去玩。”
“哼!”炽初冷哼了一声,与亦舒背道而驰。司徒钰一惊,连忙唤住他:“程炽初,你不去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程炎恪的缘故,她总是喜欢连名带姓地叫程炽初的名字。而这孩子,每次听到她唤他名字的时候,都会微微地皱眉表示不满,却从来都不会抱怨什么。这隐忍的性子,居然和程炎恪那么相似。
程炎恪……
也许,是因为这孩子长的太像程炎恪了,所以才会这样对他吧。
“母后,儿臣是太子,太子不是小孩子。儿臣不屑于那种玩物丧志的把戏。儿臣告退!”随机,朝几人行礼,便往书院走去。苏晋朝司徒钰和挽暮微微颔首,便也跟着出去。
挽暮脸上已经有了浅浅地笑意。“也不知道炽儿这脾性和谁学的,不过是四岁的孩子,表现确实那样的稳重。”
司徒钰扶额,为人母之后,她的脾气是越发的温和了。“怀这炽初和云倦的那年,真是天下大乱的时候,我当时还担心,能不能保得住肚子的孩子。后来,竟是狐狸和苏晋日日夜夜地守着皇宫,我才得意安心度日。否则,又如何会有今日的司徒钰和两个孩子。想必,是怀他们的那一年,炽初在胎中便比常人成熟吧。”
挽暮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钰姐姐你和我说实话,你当真不在想师兄了吗?”
“想吗?”司徒钰嗤笑出声,一个已经消失了五年的人,她要如何想念?“暮儿,程炎恪在我的脑海中的印象,越来越模糊了,我甚至都不记得他的笑,他的声音的,你让我如何再想?”
挽暮听着心中一阵发寒。“可是,他毕竟是没有消失,不是已经死去了吗?只要再等下去,一定会有希望的。”
司徒钰不语。
挽暮倏地的一惊,“钰姐姐,难道你真的……喜欢上兼苍了?”
司徒钰莞尔。
按照停战协议,程炎恪已经不再是帝王,兼苍完全可以攻打天宁,且将天宁化为苍穹的领土。可是他并没有那样,反而尽心尽力地帮助她,教会她如何朝里朝政和百官之间的关系。但是,他从来都不会逾矩。例如,他从来不会勉强她,也从来不会妄想从她口中得知天宁的国情,有时候这方面的事情她不会,她去请教他,他却避而不见。
她彻彻底底地新人他,但是,他有他自己的原则。
狐狸虽然害她打败,但毕竟是之前的事情。他办成太监呆在她身边四年,尽心尽力,可谓所有的恩怨都已经了解,她何必在耿耿于怀?
只是……若说喜欢?她到宁可自己喜欢上像狐狸这样不正经获得潇洒的人。无论如何,那个人都不会是兼苍啊。
“暮儿,你多虑了。兼苍……他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后了。”司徒钰嘴角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挽暮看她的表情不似在说谎,可她心中却没来由的堵了。她倒喜欢钰姐姐告诉她,她喜欢兼苍师兄。毕竟,在她的眼里,女人并适合天下。
星羽不知道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拥着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颜儿,我们只是来赏花的,不是来做媒的。”他的王后,什么时候,才能全心全意地想着他,而不是思考别人的终生大事?
炽初穿过走廊之后,突然就不想去太傅哪里学习了。
其实他真的好想像云儿那样楼着母后向她撒娇,向她诉说心事。他更加得想象亦舒那样,一手被母后牵着,一手被……父皇牵着。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父皇。在他两岁的时候,他还问过母后,父皇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所有的孩子都有父皇,只有他没有。可是母后只是笑着告诉他,父皇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当时他不明白,很远很远的地方究竟是哪里,他悄悄地问了宫女,宫女却说,母后把父皇给杀了,所以才做了皇帝。当时他好害怕,又担心。
他在皇宫玩耍的时候,可以偷偷地听到宫女说母后的坏话,可偶尔可以听见大臣说母后的坏话。可是,母后每夜都会哭,抱着一件红色的绸缎哭。后来,他才知道,那是父皇生前穿过的衣服。母后是在思念父皇。
母后那么爱父皇,怎么会杀死父皇呢?
从那以后,他去找了太傅,他要学习如何做一个好太子,保护母后,体贴母后。
但是,每次看到的亦舒亲昵地叫爹爹,叫父王的时候,他多么想,自己也可以有一个父皇。
突然,他撞到了一个人身上。炽初双眼倏地变得锐利起来,并不抬头看向来人,只是威严地问:“你是谁,见到本太子为何不行礼?”
那人穿着红色的绸缎外袍,外袍上绣着大团大团的牡丹,富贵而典雅。他飞扬的眉毛斜插入髻,淡红色瞳仁夺目生辉,薄唇紧抿,勾勒至戏谑的弧度。他看着眼前的小团子,暗自称赞。
“小团子,你刚不是还抱怨没有父皇吗?我来做你父皇怎么样?”
“大胆,你可知道 ,我乃天宁太子,岂能随便认人做父,你若识相,速速离开皇宫。否则,本太子治你太不敬之罪!”
果然有气势。“那宁可知道,我为何能进这皇宫?”
如何能够进宫?炽初微微地抬头,只是这一抬头,那颗心突然就毫无规则的跃动了起来。为什么会这么熟悉?为什么他和云儿长这这样像?他毕竟不过才四岁,就算他再如何的努力,他终归是的小孩子。
“你是谁?”
那人将他抱起自己并不反感他的怀抱,甚至很贪恋,但是,他是太子啊,他怎么能随便被人这样轻薄?
“快放下本太子!”
那人揉了揉他的头发,无视他的咆哮。“你总该认得这套衣服吧,嘘,这是我悄悄从你母后哪里找来的。”
皇宫转角处,传来女人沙哑的声音,“程炽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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