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无限列车
再醒来已经是傍晚，橙色的云朵很快被深蓝吞没，朦胧的星星和月亮出现在半空中。
“啊……好久没睡这么舒服了。”札克伸了个懒腰，映入眼帘的景物让他愣了半响，于是眯着眼睛观察这陌生的地方。
绝佳的视力清晰地看见昏暗的废弃小屋里的杂物，连橙色的夕阳照得灰尘在空中飞舞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哪？我在干什么？
没有危机感，应该是很安全的地方。
记忆还没回笼，札克感觉有一种时空的错乱感，脑子一下子卡壳了。
本就灵敏的感知在此刻放到最大，脑袋下的触感软绵绵热乎乎的……哪里来的枕头？
不对，不是枕头。
札克把头转过来，正对上一双蓝色的眼睛。金发的女孩子面容精致，眼中有看不懂的情绪在流淌，让他有点想炸毛，又觉得其实没有危险。
“……瑞依？”
瑞依被这一声呼唤从回忆中惊醒，才发现札克已经下来了，说：“札克，你感觉怎么样了？”
“好极了，我感觉再砍一百个人都没问题！”札克自信道。
疲惫奔波之后的一觉睡到自然醒，他感觉清醒了很多，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在蠢蠢欲动。
瑞依：“……”哪有这么形容的。
她赶忙叮嘱：“札克，在这里不要随便杀人好吗？拜托了！”
“为什么啊？”札克不解。
瑞依淡淡道：“会很麻烦。要是血腥味引来打不过鬼就不好了。”
“说的也是。”札克有点郁闷：“听你的吧，反正你脑子好使一点。
而且，现在没有武器，什么都干不了。”
“嗯。”瑞依还真就去思考如何整一把镰刀给他。
当时札克为了拥抱她，放下了镰刀。穿越时空的时候只把札克本人带过来了，瑞吉儿的身体都不知道去哪了。
在这个恶鬼出没的时代，国家却要求人类不能佩戴刀剑和枪支，普通人在鬼的面前，和待宰的羔羊相差不大。
必须要尽快找到武器。
……
“无限列车，就在这里了。”
来到最近的车站，买了票，两人在候车大厅等待。
沉默了半天，瑞依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哪里找的钱？”
刚刚在车站外面，她都在思考要怎么才能逃票，谁知道札克说是出去转一圈，回来时手里就攥着一把钞票了。
札克得意道：“路上碰到一头肥猪在发情，顺手就解决掉了，还赚了点钱。”
肥猪……？
瑞依迟疑着：“你没有杀了他吗？”
“徒手杀掉一头肥猪还是有点难度，我把它扔下水道了……嘿嘿，下水道堵了可别怪我。”札克漫不经心道。
“这样啊……”瑞依言语中多少有点难以置信。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随便杀人对吧，我都记得。”
“嗯……”
呜————
汽笛声从远方传来，一条钢铁巨兽稳稳停在车站。
瑞依神色很凝重：“有鬼的气息……很多。”
札克裂开一个残忍的笑容：“啊，只要不是七彩混蛋那种强度，来多少宰多少！”
瑞依闭上眼：“还是安全离开这里最重要。”
两人随着人流上车，昏暗的灯光下，披着厚重斗篷的女孩和兜帽绷带的男人都不再起眼。
吭哧吭哧……
列车行驶起来，瑞依缩在一个角落，让札克坐在外面。车上有不少空位，其他普通乘客很识趣地没有靠近这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
瑞依拿出一张地图，指给札克看：“我们要去这里，钢铁冶炼比较发达，应该能弄到一把刀。”
札克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你做决定就好。”
那张图上密密麻麻全是线条和文字，他多看一眼都嫌头晕！
瑞依也没再强求，歪头靠在男人身上小憩。
看似在睡觉，实则时刻警惕列车里鬼的动向。
“喂，札克……”
“怎么了？”
越是感知，就越心慌。女孩额头渗出汗珠，袖子下的手不着痕迹地扯了扯札克的衣角，示意他靠近。
“起码三只鬼的痕迹。其中一只气息最强的……几乎遍布整俩车。”
蓝眸中透露着不解：“它是怎么做到的？是它的血混进油漆了吗？”
札克也警惕起来：“不会这钢铁怪物，就是一只鬼吧？！”
“这倒不至于。”瑞依说：“如果列车是一只鬼的话，那这一车的人早就不复存在了。”
“嘁。”
吭哧吭哧……
列车走了又停，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一次普通的停靠站，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外面……
有一只猪头人大叫着撞上列车，黄毛死命拉着猪头人，却被迫和他一起撞上车；旁边，一个绿黑格子羽织的少年无奈地看着两人；而另一节车厢里，坐着一只金红色的“猫头鹰”。
札克等得有点不耐烦，半天都没有鬼出现，天知道它们是不是睡着了。
他站起身，对瑞依说：“我去上个厕所，你别乱跑。”
“嗯。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瑞依把身体蜷缩起来，不露出一寸皮肤，从外面看，就像一个毯子团成的球形。
“好饿啊……好饿……札克……”
“不行，必须要控制好自己……”
叮叮叮——
“打扰了，请问有人需要便当吗？”
服务员小姐姐推着车子走过。
瑞依猛地抬头：“给我10个！”
完全没发现毯子里还有一个人，服务员保持僵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说：“……小姐，您确定要这么多吗？”
“确定。”瑞依想了想，以免太引人注目，解释道：“我的伙伴去洗手间了。”
“这样啊。喏，这是您的便当，请慢用。”服务员接过纸币，微笑着将盒饭整整齐齐堆在桌上。
札克还没来，瑞依索性直接拆开一个，小手伸出斗篷，把便当抱住怀里，拿勺子小口小口吃起来。
完全感觉不到食物的味道，和泥土、木头果真没有什么区别啊qvq
在大楼里，好歹身体还是人类，能够尝到零食的味道，此刻以鬼的身体吃盒饭，真就味同嚼蜡。
但买都买了，不能浪费粮食。瑞依面无表情把盒饭吃下去，转眼就干掉一盒，又拿起另一盒。
人偶娃娃一样没有生机的精致小脸带上不易察觉得的僵硬。
欲哭无泪。
札克什么时候回来啊，分开的3分钟零5秒，想念。
哒、哒
有个人类走过来了。
瑞依瞥了一眼，发现只是个普通的秃顶大叔，便没有理会。
哪知这人越走越近，竟停在她的座位旁，挂上一副油腻的笑容，说：
“小妹妹，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
无关紧要的人类，不用理会。
“小妹妹？你不要怕啊，我不是坏人。”
“……”
“你饿了吗？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
吵死了。
“你听不见吗？叔叔带你去看金鱼！”中年男人见瑞依没有回答，只当她是害怕，越发放肆了。
漂亮的小女孩一个人，恐怕是逃出家的，对人警惕心很强又怎么样……
嘿嘿嘿嘿……
这是一个完美的猎物。
中年男人甚至都懒得掩饰变态的笑容，不怀好意地伸出油腻的胖手，朝女孩抓去——
“住手！”
几道少年音同时响起。
中年男人哪能老实听他们的话，动作反而更快——
当！！！
瑞依：Σ(/·o·;)！
中年男人：“啊啊啊啊啊啊！！！”
只见一把刀咻的一下，擦过男人的胳膊、切断她几根发丝，钉在瑞依背后的墙壁上还在微微颤动。
颤动停了，被劲风吹起的发丝落下，糊在盒饭里。
瑞依：“……”
为首的绿格子羽织的少年急忙过来安慰：“你没事吧，别怕，我不会让他伤害……”
然后愣在原地。
猪头……对，就是戴着猪头的光膀子少年抽出老长的两把刀，边缘坑坑洼洼的刀……冲上来就要砍那男人，被身后的金发少年一把抱住：“伊之助！冷静！冷静啊！！！”
“松开我！这种辣鸡我…………”
猪头不知道想到什么，动作也是一顿，金毛没收住力，两人滚作一团。
那中年男人吓得屁滚尿流，就差点没跪下磕头，见他们不知道怎么停住，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瑞依：“……………”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
札克呢！
札克不在，这世界她是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女孩低着头不说话，长长的刘海垂在脸中央，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在几位少年眼里，这就像是被吓傻了。
但是，三个少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凝重。
绿格子少年说：“你们……也感受到了吗？”
猪头少年伊之助：“炭八郎！这里有好多好多鬼！啊哈哈哈本大爷兴奋得不行了！”
炭治郎：“……我叫炭治郎。”
伊之助：“好的炭八郎，没问题炭八郎！”
“那个……”金毛弱气少年的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太危险了——咿呀！”
一只手从后方按住金毛的肩，他瞬间僵住，欲哭无泪地牙齿都在颤抖。
“请让一让。”路人拨开哭唧唧的少年，从旁边路过。
几人：“……”
瑞依眼角抽搐，一时有太多槽点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吐。
索性拿起勺子，继续吃她的盒饭。
咕～～～
瑞依老脸一红。
虽然已经干掉两盆了，肚子还是好饿啊！！！
直接嚼都不嚼，一勺勺饭菜就往喉咙里塞，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偏偏动作又优雅得不得了。
札克离开的7分56秒，想他。
他不会是掉坑里了吧？
不对不对，应该是………他不太会用这里的厕所？
我要去帮他吗？
唔……可是这种事情我也……
金发小女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勺勺机械地扒饭，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少年这边折腾出的动静。
三人对视一眼，身形一闪，不约而同缩到一张座位后，只露出三双眼睛。
暗中观察jpg
炭治郎胳膊肘示意金毛少年善逸：“她真的是鬼吗？她的气味很像是鬼……但又有点奇怪。”
少年弱气的声音却很坚定：“她的声音与人不同，在鬼之间也很特别，很……很压抑。”
伊之助不爽道：“让本大爷把她砍了就知道了！”
“伊之助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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