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乖乖的,让爷亲近 夫妻甜蜜温馨
寒冷的冬季,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夜宿在寒潭边。
萧魅的任性让刀锋没有办法,只好在那块干净的岩石上生了一堆火,勉强围着火堆取暖。
昨晚,萧魅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开始的时候,她抱膝坐着,时间久了又困又乏就歪在一边,迷迷糊糊地睡着。再后来……
想到这里,萧魅几乎不愿再醒过来了。她做了个温暖的春梦,梦见自己又睡到了君陌心的怀里,枕着他的铁臂,偎着他的胸膛,嗅着他迷人的体香,在他暖烘烘的结实怀抱里幸福地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可真是个令人留恋的美梦,以至于萧魅都舍不得醒过来。
但越来越耀眼的阳光打断了她的绮梦,当然还有辘辘的饥肠以及无孔不入的烤肉香气。
不行了,哪怕再舍不得醒来,也得醒过来。
萧魅叹着气睁开眼睛,可是刚睁开惺忪的睡目就又赶紧闭上了,好像被阳光刺得睁开眼睛似的。
刚才她看到什么了?看花眼了还是没睡醒仍在做梦呢!她、她、她竟然看到君陌心了哎!
男子就依偎在她的身畔,背对着初升的晨阳,然而他的万千风华却盖过了明亮的晨光。有他在,其余一切仿佛都只是背景。
不,不可能!萧魅的小心脏跳得咚咚响,手心都紧张得攥出了汗渍,额头也渗出了汗。她太紧张了,以至于不敢再睁开眼睛。她怕眼前看到的是幻觉,希望破灭之后她又该多么失望啊!
但眼睛睁着,嗅觉更加敏锐。男子独特的体香若隐若现,不绝如缕地钻进了她的鼻孔,诱哄着她终于鼓起勇气慢慢睁开了眼睛。
东方的晨曦还是那么明亮耀目,可是一身白袍的墨发男子却仿佛吸取了日月精华,即使静静地坐在那里,周身散发的光芒已盖过日月。他半倚半躺,迷人的魅眸温柔凝睨着萧魅,花瓣般的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极其动人的浅弧。
无声的注视,此刻胜过万语千言。
“老……公!”萧魅惊喜对着君陌心扑过去,感受到他真实的怀抱,愈加欣喜若狂。“真得是你啊!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呐!”
说着,她喜极而泣地拥抱他,试探着亲吻他。没错,真得是他。她能感受到他温暖结实的健躯,他独特的魅惑清香,还有他那强劲有力的心脏搏跳。
女子又笑又哭又跳又抱,围着君陌心用各种夸张的方式来表达她对他安然归来的疯狂喜悦。
“我的天呐!你真得没事!身体不烫了,眼睛恢复正常了,衣服还是这么雪白……你跟平常完全一样了!老公,你告诉我,你完全好了吗?”
直到疯够了,萧魅才重新搂抱住他,深情脉脉地觑着他,郑重问道。
虽然他看起来已经恢复正常,但她仍然需要他的亲口确认才能放心。
君陌心淡淡噙笑,对于萧魅那么多的问题,他一个也没有回答,只是有些慵懒地翻了个身。他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他安然无恙。但男子颀长的身躯半卧在岩石上,大清早的这对萧魅来说简直就是赤果果的诱惑。
美男从天而降,而且还抱着她睡了一整晚,她竟毫无所觉还以为是在做梦,真是暴殄天物。
危机解除,萧魅色心又起。她蹭过去,准备伸手去解他的腰带,却发现她的身下竟然铺着一条雪白的毛皮褥子,看起来像君陌心以前的白狐披风,但这皮毛明显不像狐皮,而有点儿像……兔皮。
没错,是兔皮!萧魅伸手摸了摸毛皮褥子,难怪她在岩石上睡了整晚也没觉得硌身子,原来她身下铺着这玩意儿。君陌心果然贴心,很会照顾人呐。
想到这里,萧魅更高兴,站起身,将那条皮草褥子拎起来,这才发现原来这不是褥子而是一件男式斗篷,跟君陌心之前穿的那件白狐披风风格不同,却同样雪白漂亮做工精致。
“咦,这荒山野岭的,你从哪里弄来的兔皮斗篷!”萧魅好奇地问道。
君陌心微微勾唇,答道:“自己做的!”
“……”萧魅赶紧重新打量这件斗篷,发现真是新鲜的兔皮做成的。但皮子已经烘干,没有任何异味,只是暂时没有缝制内衬而已。整件兔皮斗篷全部用大小均匀的上等纯白色兔皮拼接而成,拼接处极其隐蔽,丝毫不见瑕疵,整件斗篷浑然天成,仿佛一整块皮子做成的。“呃,你什么时候做的?”
他千万别跟她说昨晚他跑去打猎了,现场缝制了这件兔皮斗篷。
男子觑着她震惊的模样,神色仍然淡淡,只是唇角的孤度微微深了些。“昨日黄昏之时我终于驱尽体内寒毒,上岸闲逛了逛,顺手打了几只兔子,缝制了这件斗篷晚上用来御寒。”
短短的两句话,包含的信息量简直太大了!萧魅抓着他的一只胳膊,眉眼盈笑,语气带着不自觉的撒娇。“你根本就不会感觉冷,这件斗篷是为我做的吧!”
昨日黄昏之时,她已经跟着刀锋回到寒潭边。凭着君陌心的耳目,自然瞒不过他的。这个傲娇的男人并没有露面,也许是还没有做好准备跟他们俩见面。或许,他在考虑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和恣态跟她见面。
毕竟修罗谷天翻地覆,他失去了赖以栖身的家园,心情复杂。刚恢复过来的他,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整。
当然,男子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只是觑着她,眼神温淡,噙笑不语。
“我就知道,你是为我做的!”萧魅竭力不去提修罗谷的事情,她努力做出一个“人家好幸福”的表情,然后好奇地追问道:“你会打猎这不希奇,难得你还会缝纫!这件披风做工精良,裁剪合体,简直天衣无缝,真得是你亲手做的!你这手居然还会拿针哎!”
萧魅一边赞叹君陌心有一双巧手,一边趁机拉起他的大手,光明正大地又捏又搓,理直气壮地大吃他的豆腐。
也许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旁边响起一声突兀的咳嗽声,提醒萧魅还有第三人在现场。
萧魅这才记起刀锋的存在,但她仍然握着君陌心修长好看的大手,仅侧了侧身子,见刀锋在不远处又生了一堆篝火,架在火堆上烤着野味。有诱人的香味传过来,看样子已经烤得差不多了。
原来旁边还有吃瓜群众啊!萧魅撇撇嘴,舍不得放开君陌心那好看的大手,仍然紧紧握着揣在怀里,只对刀锋哼一声:“咳什么咳啊!没看到人家夫妻亲热,还不主动躲得远远的,杵在这里做灯泡。”
虽然肚子有点儿饿了,但比起烤兔子,身边这国色天香的大美男更可口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两日不见呢!此时此刻,她宁愿选择饿着肚子,也想跟君美男好好亲热亲热。
偏偏刀锋形影不离,在时不时咳嗽一声以示他的存在,让萧魅有点儿扫兴。当然,她没提危急时刻正是刀锋的不离不弃才救了她和君陌心两人,现在却嫌他有点儿碍事了。
事实证明,刀锋的脸皮远比萧魅想象中要薄很多。听到萧魅明显的嫌弃抱怨,他往这边看了一眼,却没看萧魅,而是看君陌心的反应。
君陌心只是觑着萧魅,似笑非笑,像纵容着一个顽皮的孩子,并没有对视刀锋求救的目光。
刀锋得不到回应,便默默地起身,默默地离开,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对于刀锋委屈的模样,萧魅没打算内疚。君陌心是她的夫君,夫妻重逢当然有说不完的话,亲近不够。这种时候,刀锋的存在就像一只超级电灯泡了。
现场唯一的吃瓜观众离开之后,萧魅的胆子更大了。她故作凶恶地对君陌心出言威胁:“乖乖地,让爷亲近亲近!”
说罢,她就毫不客气地去解他腰带。
大手及时扣住她的皓腕,下一秒钟,她就被他掀翻在那条雪兔皮斗篷上面。紧接着,大手探进她的衣内,吻雨点般落下。
显然,男子要拿回主动权。
萧魅目光迷离,乖顺地拥着他,由他引导她共巫乌山**。
她知道他这两天来九死一生,知道他刚驱尽热毒,知道他的修罗谷已经完全沦陷。这种情况下,她缠着他求欢实在有点儿不懂事。可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对夫妻俩别后重逢的喜悦,唯有肌体的亲热才能抚慰她内心的焦渴。
而他每次都会积极回应她,从没冷落过她。这样的男子,怎能让她不喜爱。
衣衫件件剥落,明亮的晨光下,男子光滑结实的身体如同古希腊的美少年,健壮、雄伟、每一根肌肉线条都充斥着惊人的力度和美感。
他覆着她,周围笼罩起一层透明的罡气罩,将他们周围跟寒冷的空气隔绝。外面是寒冷的冬晨,属于他们的一方小天地却温暖如春。
萧魅娇羞地将脸蛋埋在他的怀里,小声地提议道:“你这玻璃罩子能不能弄成磨砂的!”
“嗯,”尽管君陌心对萧魅各种希奇古怪的语言多半能够无师自通,但有时候也摸不着头脑。“磨砂的?”
“就是……半透明或者不透明啦!”萧魅娇羞地晃着他的铁臂,嗔道:“这样容易被人偷窥!”
“呵,”男子一声低笑,挥手间,那透明如玻璃的罡气罩就真得变成了——磨砂!
萧魅正在吻他解开衣襟里的结实胸膛,此时也震惊得转移了注意力。“我的天,真变成磨砂玻璃了!”
她确定君陌心从没见过磨砂玻璃,但他却能从她只言片语的描述里迅速判断出磨砂玻璃的样子。此君真是太聪明了,聪明到没朋友!
幸好他娶了她这个智商领先千年的老婆,否则无敌最寂寞的凄凉将永远伴随着他。想到这里,萧魅油然而生自豪感,紧紧拥抱着怀里的男子,缠着他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
面对女子的各种人来疯,君陌心只是淡淡噙笑,优雅地将她压倒,然后狠狠地吃干抹净!
外面的世界天寒地冻,罡气罩的小天地春暖花开。
萧魅放心地将自己交付出去,享受着夫妻亲昵的欢乐。她知道,在这个强大男人的身边,无论外面多少风风雨雨,他给予她的这方天地都会风平浪静,岁月无恙。
她嫁的男子恰恰是她所爱的,她所爱的男子恰恰也爱她……呃,是爱她的身体!
他对她的身体永远都有一种索求不够的狂热,仿佛永不餍足。
*
篝火烧得很旺,几只剥洗干净的野兔架在上面烤得焦黄流油,香气四溢,令人馋涎欲滴。
更何况,萧魅从昨晚就没吃什么东西,早晨又跟君陌心“爱爱”了好久好久,此时更加饥肠辘辘,觉得她能吃下一头牛。
不过,既使再饿,萧魅也没忘了喂身边的男子吃肉。
也不能怪她太希罕君陌心,那么干净美丽的男子,怎么能让他抓着油腻腻的烤兔啃食呢,太影响他的完美形象了。他的手指洁白如美玉,修长如竹节,握笔拿剑都可以的,唯独不能抓烤肉。
于是,萧魅就亲自撕了烤兔肉,一片片喂到他的嘴里,自己则啃剩下的骨头。如此一来,她忙得不亦乐乎,却也乐在其中。
刀锋坐在距离他们俩最近的那个角落,闷声不响地啃着一块兔肉。偶尔,他会瞥过去一眼,见萧魅紧挨着君陌心,恨不得时时刻刻跟他粘在一起,不由十分不悦。但再看到萧魅那么耐心而又快乐地喂食君陌心,他紧绷的脸色稍稍和缓。
唯独这点儿他跟萧魅的看法一致,君陌心那样洁净高贵的男子,是不该被这油乎乎的烤兔子弄脏了如玉般的手。
“来,张嘴!”萧魅将撕成小块的兔子肉塞进君陌心的嘴巴里,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简直兴致勃勃,好像在玩一个极其有趣的游戏,毫不厌烦。
不过男子慢慢吃饱了,就不太愿意张开他那花瓣般好看的嘴巴。可萧魅意犹未尽,还缠着他要他吃。
“师兄已经吃饱了!”刀锋忍无可忍,沉声喝道。
萧魅吓了一跳,这才记起刀锋在旁边。也不知道此人的存在感差还是君陌心的存在感太强,通常君陌心在场的时候,萧魅总是会不知不觉忽略刀锋的存在。
“唔,”萧魅这才发现一只兔子都只剩骨头架了。她打了个饱嗝,起身从刀锋那里拿过水囊,递给君陌心。
君陌心坦然享受着女子对他的殷勤,她欢天喜地的模样令他不时微扬唇角。早餐的确吃得不少,他不太喜欢油腻的食物,但被她亲手喂食,却不知不觉吃了大半只烤兔。
接过水囊,他拔下木塞,却将水囊递到萧魅的唇边。
萧魅十分惊喜,他亲手喂她喝水哎!所谓投桃报李,当是如此了!
君美男亲手喂的水就是甘甜,简直甜到了心窝子里。萧魅一口口喝下了半水囊,还要再喝,他却收回了水囊,慢慢地自饮。
萧魅这才发觉自己喝得不少,不由有点儿脸红。不知为啥,在君陌心的身边,她的智商下降得厉害。也许正应了那句话,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吧!现在,她正处在深度热恋中,智商快要变成负数了!
敲敲自己的额头,提醒自己机灵点儿。但只要有君陌心陪在身边,她就没有什么危机感。试问,两天前修罗谷那足以毁天灭地的浩劫都没能置他于死地,现在他已经驱尽热毒恢复了健康,谁还能奈何他呢!
萧魅抬首,欣赏着正在饮水的美男。他连喝水的动作都这么优雅养眼,让她忍不住又花痴了好一会儿。
不过,慢慢地,萧魅眼里的笑意敛去,有忧愁爬上了她的脸颊,怔怔地出神。
君陌心放下水囊,刀锋立即过来拿走,然后拿着空水囊离开,估计去泉水处重新装水去了。
等到刀锋离开,君陌心觑着萧魅,淡声问:“何事忧愁?”
萧魅懒懒地抬首,大眼睛隐隐有泪光闪过。“玉蝉失踪了!”
修罗谷里遍寻不着玉蝉的尸首,估计被摄政王的人擒走或者被武如意给带走了。
君陌心沉默,许久之后,开口:“我帮你找回她!”
他轻易不会开口承诺什么,一旦承诺就是一诺千金!
但萧魅并没有十分感激,因为他的承诺有愧疚在里面。就因为他对腊梅的错误信任和宠爱,才导致了修罗谷的灭门之祸。玉蝉成为了无辜的牺牲品,弄成这样的局面,君陌心有着无可推卸的责任。
萧魅咬了咬唇,要求道:“你不但要帮我找回玉蝉,还要找回腊梅!我要亲手杀了那个贱婢!”
*
瑜妃在女官蕊珠和几位宫女嬷嬷的簇拥下走进了听雨阁,却听到一阵凄惨的叫声,不由吃了一惊。
只见一个宫女被按在地上,正被杖责,打得皮开肉绽,口吐鲜血。
美眸闪过一抹惊慌,但很快就压下了,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了殿内。
“妹妹给贵妃姐姐请安!”瑜妃端庄地行礼,好像完全没看到被按在地上杖责的宫女。
南宫影抱着爱宠大白,嘴角扬笑,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瑜妃妹妹来得正好!快来看,我这宫里出了个内贼,正在严惩呢。妹妹帮姐姐想个惩罚内贼的好法子,让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也好长记性!”
瑜妃当然看得出来这是冲着她来的,可是仍然装作毫不知情,道:“若论惩罚人,妹妹心慈手软哪里能想得出什么好法子来!不像姐姐雷厉风行,杀伐决断,令人生畏!姐姐如此厉害,手下的宫女也敢作怪吗?”
“本是不敢的,只是被外面的贼子给调唆坏了!”南宫影将听雨阁里有头有脸的女官宫女嬷嬷都召集过来了,当众严惩被称作“内贼”的宫女,无疑是杀鸡儆猴。“你们都看到了吧!这个贱骨头受外面贼子的挑唆,偷本宫的东西,还想着栽赃嫁祸!可惜,东窗事发,幕后的贼子却躲起来,任凭她被打个半死也不肯露面相救!你们说,这种贱骨头损人不利已,是不是蠢得该死!”
“该死!的确该死!”
众宫人当然一致齐声喝骂,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瞄向瑜妃。
瑜妃气得浑身直哆嗦,却不能明显表现出来,只能勉强笑道:“姐姐惩罚家贼,只管关起门来严惩,何必弄得惊天动地。皇上最近身子不大好,就当为皇上祈福,也该宽容些才是!”
说罢,瑜妃掩唇轻咳了两声。
蕊珠连忙扶住瑜妃,关切地道:“娘娘昨晚就说身子倦怠,太医诊脉说受了风寒。这一大早地赶过来,怕是路上吹了风更不好,娘娘还是回宫去歇息吧!”
南宫影只是冷笑,“哟,妹妹什么时候变成个病西施了,风吹吹就倒!怕不是身子有病,倒是心里有病吧!”
“姐姐爱玩笑,只管打趣妹妹!我心里没病,只惦记着皇上的龙体和姐姐的玉体。今儿个见姐姐玉体无恙,该去皇上那里请安了!”瑜妃勉强说完场面话,就躬了躬身,转身就走。
南宫影见瑜妃转身离开,拔高了声音:“妹妹慢走,本宫不远送了!来人,把这贱婢杖毙了拖出去喂狗!谁敢再算计本宫,这贱婢就是下场!”
*
回宫的路上,坐在轿辇里,瑜妃气得浑身直哆嗦,眼泪汪汪。
女官蕊珠在旁边劝道:“娘娘息怒,莫中了奸人的诡计!她原本并无证据,只是虚张声势罢了!再说,那宫女既已败露,就是一粒废琪,她将其杖毙倒省了我们的力气,并未损失什么!”
瑜妃忿然道:“话虽如此,可到底咽不下这口气。她如此嚣张,根本没将本宫看在眼里。哼,不过是仗着皇上的宠爱,连个子嗣都没有,再得宠又怎样,我看她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就是啊!”蕊珠满脸的轻蔑:“不过仗着一张花容月貌的脸蛋,就不信她能永保青春容颜常驻!等到年老色衰那天,皇上还会那么宠爱她么!娘娘有景皇子,却可以母凭子贵,将来,这天盛王朝的江山……”
说到这里,蕊珠意识到失言,忙咽回了后半截话。
瑜妃却并没有太过紧张,只是瞟了眼惊惶的蕊珠,冷笑道:“怕什么,你说的是实情!本宫的五皇子景聪明伶俐深得皇上喜爱,将来被立为太子也大有可能!至于她那花容月貌……哈,真是笑死人了!没见过真正的美人,就敢自夸什么貌美!当年的君贵妃才是真正的花容月貌呢,她跟她比起来,简直连提鞋都不配!”
提起前朝往事,蕊珠也有些好奇,道:“传说君贵妃乃人间罕见的绝色,真正的沉鱼落雁之姿,只是红颜薄命……可惜了!如果能见一见她的画像,也是福气了!”
“她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就算有画像也陪葬进了先帝的陵墓。不过我母亲曾经临摹过她的画像,珍藏在书房里,被我看到过几次,真是惊为天人,比起南宫影那贱人美上十倍不止呢!”瑜妃是尚书令安敬源的嫡出长女,母亲是郡主,出身高贵,从小就有出入宫的条件和资格。
瑜妃事事顺心,进皇宫之后顺利诞下五皇子景,一切顺风顺水。可惜,有一个南宫影存在,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阻断了她的前途。思来想去,觉得南宫影除了那张脸蛋也没什么可倚仗的东西,而美貌的女子比比皆是。
思忖了好久,瑜妃突然有了主意:“蕊珠,回宫后你立刻亲自去通知母亲,让她带了那幅画像入宫来。本宫要照着那幅画上的美人给皇上挑选几个宫女,省得皇上被一个狐媚子给迷住了心窍!”
蕊珠顿时明白了,笑道:“娘娘好主意!贵妃再美也渐渐人老珠黄,假如这时帮皇上纳几个远比贵妃年轻貌美的新人,自然就将她冷落到脑后去了!可娘娘不同,娘娘有景皇子,等那些新美人渐渐得势的时候,娘娘已经稳居六宫之首了!”
司徒璜只册封过一位皇后,但皇后难产薨逝,之后再没册立皇后。众嫔妃盯着后位虎视耽耽多年,现在看来只有位份最高的南宫影最有可能被册封皇后。但因为南宫影身无所出,遭到群臣强烈反对(尤其是摄政王司徒贤),后位悬空多年,一直没有确定人选。
“娘娘还有摄政王九千岁的支持,尚书令大人深得皇上器重,怎么看都比南宫贵妃得天独厚,就不信赢不了她!”蕊珠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去找来一位能将南宫影比下去的美人。“回宫后奴婢这就亲自去趟尚书府,把那幅美人画儿带进宫来!再让画师秘密临摹了,拿到外面去按图索骡,就不信找不到美人!”
(关于前朝君贵妃的传说,后面还会有新的交待。这个情节并非无关紧要的小插曲,而是关系到后文很多人物以及接下来情节的发展。)
*
独孤晨离开刑房之后,就在别院里读书练剑,安静得有些异常。
可是,也只有身边的人才知道他此时内心经历着怎样的纠结和煎熬。但表面上,他没有表现出来。
自从薛启华告诉他,大哥独孤晚复发旧疾,他就突然一夕间成熟了起来,再不像过去那样冲动。哪怕再担心南宫钰,他都没想闹着要去骊山陪他。
可是,心里终归挂念,这让他有些心神烦躁,坐卧不宁。
偏偏文家姊妹又跑来凑热闹,娇声媚语地给他端茶揉肩,大献殷勤。
独孤晨将茶水泼出去,没好气地喝斥道:“滚!”
文家姊妹吓了一跳,文雨先反应过来,嗔了句:“哟,二公子好大的火气!”
文秋抿嘴儿道:“这么大火气,是欲求不满吗?”说着,掩唇娇笑。
独孤晨冷笑:“是欲求不满,可再不满本公子也看不上你们俩!”
他原本也是个风流公子,可现在真得没有心情。文家姊妹俩献殷勤也不懂得看眼色。
互相对视一眼,文雨先改过了语气,收起媚笑,满脸愁云,道:“我们姊妹并非对公子有非份之想,而是惦记着萧魅表姐,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独孤晨丝毫不为所动,轻蔑的语气也没有改变半分,打鼻孔深处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真惦记着萧魅,你们就去骊山找她啊!在这里装什么情深义重,虚伪!”
他在痛骂文家姊妹的时候也在暗骂自己,说一千句空话都不如干一件实事。说什么惦记其实都是假的。真放在心上,就亲自去找了。否则,再多的理由都是借口。
原来,他对南宫钰也不过尔尔!想到这里,就一阵纠心的烦躁。
挥了挥手,让人将文家姊妹撵走,眼前清静了,才叫来身边的侍卫询问南宫钰的近况。
“听说戚公公已经拿了圣旨骑着皇上御赐的汗血宝马从汴京赶往骊城方向来了。只是汴京距离骊城路途遥远,得几日行程。戚公公怕南宫世子有意外闪失,已飞鸽传书过来,已调派了距离骊山最近的高手进山援助,估计现在已经找到南宫世子爷了!”侍卫禀报道。
听到这个消息,独孤晨稍稍安心了一些。当然,他亦明白,如此机密消息能够及时传到自己这里,也是兄长独孤晚有意授意。否则,以他的身份地位,还没资格这么快得到准确机密。
大哥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安心。所以说,大哥是心疼他的。
想到这里,独孤晨的俊目泛起泪光,心里隐隐感动。一母同胞,大哥到底是这世上最疼他的人。孰轻孰重?薛启华的话再次响在他的耳边。
沉忖片刻,他对于没有进骊山援助南宫钰也就没有那么耿耿于怀了。
*
骊山。
随着时间的流逝,南宫钰越来越焦灼。
君陌心中了毒热又遭锦衣卫大军围攻一天一夜,元气耗损得厉害,这是个擒拿他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假如错过这个机会,让他驱除热毒,恢复了内力修为,再想拿下他简直难如登天。
再次放飞了信鸽,四处查找目标。南宫钰认为君陌心就在山脚一带徘徊,因为身中热毒的他无法跟雪菩萨为敌,只能暂且栖身在隐蔽的角落里驱毒疗伤。
受过专业训练的信鸽很快就反馈回来消息,带领众人往山坳背阴的某个方向飞去。
“发现君陌心的踪迹了!”南宫钰一阵欣喜。可是当他带人赶到信鸽发现的目的地时,却猛然呆住。“寒潭!”
南宫钰出身世家,见识过的东西并不少。他虽从未见过寒潭,却在一些书籍里面看过插图和文字记载。
书籍上记载有寒潭的山域似乎就有骊山。山之背阴处,无风无浪,一潭死水,寸草不生。
“君陌心来骊山是因为这眼寒潭!”南宫钰终于明白过来了,可惜已经迟了。潭边有一堆刚刚燃烬的火堆,里面的灰还是热的,火堆旁有啃剩的野兔骨架,看得出来,人离开应该不会超过半天。“他身中热毒,浸在寒潭里可以加速驱尽他体内的毒气……”
南宫钰如坠冰窖,所有希望在瞬间破灭。“来晚了,他已经……驱尽热毒!”
浑身的力气仿佛消失,南宫钰无力地跌坐在潭边那块干净的岩石上,双手抱头,俊目一片茫然。
恢复了内力修为的君陌心,世间除了雪菩萨估计无人能与他为敌吧!南宫钰想再擒住他追问娘亲凌飞雪的下落估计难上加难了。想杀了他为外公一家报仇,那更是难如登天。
“公子,此地凶险万分,不如暂且离开,等以后再有机会……”郑恩试探着劝解道。他虽然知道南宫钰此时的心情极为恶劣,可是局势太过险恶,在这里每多停留一会儿就会有数不清的危险逼近。
南宫钰抬起头,神色极为沮丧,但他并没有因为郑恩的劝说发脾气,只是无力地摆了摆手:“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让你们一起陪葬!罢了,走吧!”
既然抓捕君陌心无望,他也就失去了继续在骊山逗留的动力。只是……想到萧魅,他的心里又一阵烦乱。
她终于找到君陌心了,此时肯定乐得找不着北,他南宫钰更是被她忘到了脑外。再说,君陌心可以保护她,她应该没有危险,不必他再惦记。
南宫钰咬了咬钢牙,他犯得上惦记她吗?她死活干他何事!
“走!”南宫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气呼呼地喝令道:“立即动身,离开骊山!”
话音方落,众人还未及动身,就听到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笑着道:“现在想走,可惜已经晚了!”
“嘿嘿,走之前留下项上人头!”
“我们不收人,只招魂!”
……
一阵乱七八糟的喧嚣声,似乎有不少人在周围,可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如果不是大白天,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认为有鬼魂现身。
众人察觉中了埋伏,忙拔出随身的兵刃,严阵以待地将南宫钰围在中间。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要誓死保护南宫钰,这是独孤晨离开的时候对一百独孤军精兵下达的死命令。
但是,在连绵不绝的骊山脚下,一百精兵实在太渺小太渺小了,渺小到如同大海里的一粒砂子,随时都可能被涌起的波浪淹没。
晴朗的天气突然阴云密布,平地刮起了浓雾,转眼间就将众人包围,四周的可视度迅速下降。
“怎么回事!”
“这雾可能有毒!”
“快捂住口鼻!”
“保护钰公子快速离开!”
众人忙用面巾蒙了口鼻,待要撤退却惊觉到他们迷失了方向。周正拿出罗盘,见上面的指针乱转一气,完全找不着北。
“罗盘失灵,我们迷失方向了!”周正立即向南宫钰禀报这个最新的坏消息。
南宫钰抬头,虽然浓雾蔽天,但还是能隐约看到光亮的痕迹。他知道,那光亮处是太阳。不得不说今天的天气救了他们,虽然有迷雾,可是却无法完全遮挡住太阳的光辉。“跟我走!”
他带着众人,遁着头顶太阳的方向迅速向着一个方向行进。
“南宫小儿倒是狡诈!”见迷雾阵被破解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又响起。“可惜,想这么走掉简直是白日做梦!”
话音未落,就听到破风之声,接着就有许多暗器袭来。
虽然敌在暗处,又深陷迷雾阵,但南宫钰率领一百精兵早就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他们紧挨在一起,最外围的士兵手持盾牌,将整体包裹得严严实实,无畏暗器袭击。
“叮叮当当”一阵暗器雨点般袭来,都被外围的士兵用盾牌挡住了。
“继续走,不要停!”南宫钰指挥着众人朝着太阳的方向行进,坚持走下去,肯定很快就能走出迷雾阵。
察觉到了南宫钰的用意,藏在暗处的人当然不会让他如愿。很快就从天飞降几十个手持鬼头大刀的人,拦截住了他们的去路。那些人个个戴着鬼脸面具,见面二话不说就是一通疯狂砍杀。
一百精兵擅长行阵作战,只要他们保持一个整体,没有被分隔开来,就很难短时间内被击溃。
外围的士兵手持盾牌抵御暗器袭击,第二排士兵则用长矛猛戳来犯的敌人,中间的则搭弓射箭,配合得有条不紊。因此,那些埋伏者虽然诡异又可怕,但一时半会儿想突破这阵势还有些困难。
就在战局陷入粘胶状态,头顶突然传来诡异的叫唤声。南宫钰抬起头,惊悚地发现,有数不清的猴子正顺着长长的竹竿向着他们跳下来。
从天而降的猴子顿时让浑然一体的阵形变得混乱,南宫钰只能拔剑杀猴,同时指挥慌乱的士兵:“外围不要乱,继续严守千万不能打开门户。中间的随小爷一起杀尽这些畜牲!”
就在南宫钰手忙脚乱的时候,突然笼罩在头顶的迷雾慢慢散开,露出了头顶上方的竹竿,所有猴子都是从那竹竿爬过来的。立即有弓弩手搭箭射去,将那竹竿射断。
猴子失去了梯子,就无法直接跳进阵仗的中间,落在外围立即就被士兵用长矛戳死了。危机终于渐渐解除。
南宫钰心头一松,环视四周想看看是谁帮他解了危机。可是待他看清救星的面貌之时,一张俊脸顿时又变成了铁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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