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胆子小，色心还挺大的。
宁岁那套房子秦玉去过不止一次，从没有留宿。
秦玉跟着宁岁身后，轻手轻脚换了拖鞋。宁岁看着他拖鞋上的兔子耳朵笑：“不用这么小心。”
秦玉傻不愣登地“啊”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宁岁已经考上大学了。去年宁岁高三，学习时间很紧张，隔三岔五就找秦玉帮忙买东西过来。秦玉乐意至极，又担心自己来来去去打扰到宁岁学习，每次来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他笨手笨脚的，无论怎么小心都会被宁岁发现，然后又要让宁岁浪费几分钟跟自己说话。
“你就住在主卧吧，”这件房子有小半年没住人，只有保洁按时上门打扫收拾，宁岁引着秦玉走进自己住过的卧室，“这里床单被子都是新的，也有一些没拆标签的衣服。”
“不用不用，”秦玉受宠若惊，“我自己有衣服。”
“好吧，”宁岁按了按额头，一副苦恼的样子，“那这些衣服只能扔掉了。”
“为什么？”秦玉咽了咽口水，“都没有穿过！”
宁岁叹气，“这些衣服我现在都穿不了了，你又不愿意穿……”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他打开衣柜随意拿了一件衬衣在身上比了比，“你看……”
衣服肉眼可见小了不止一号。
秦玉看了眼露在外面的吊牌，只觉自己肩上的债务大山又重了，“好吧，谢谢宁岁哥。”
宁岁这才满意了，“以后不许这么客气。”
当天晚上，秦玉就在这里住了下来，他原本还在想和秦夫人说一声，却被宁岁制止了。
“秦夫人最近去了港城，不会太关注你的动态。”
秦家从上到下基本都当秦玉是透明人，周六日秦玉不出门的时候，桌上也绝不会出现秦玉的餐具。其实秦玉比这些做事情的佣人更加小心，他比谁都想在秦夫人面前隐身。
“那就算了，”秦玉几乎雀跃地接话，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那我今晚上睡沙发吧。”
次卧被改成了杂货间，肯定是不能住人的。
“说什么傻话？”宁岁捏了捏他的脸，“主卧的床不够大？”
秦玉说不清自己心里是失落还是庆幸，“宁岁哥，你晚上要回家啊？”
真是傻问题，小长假第一个晚上，宁岁当然是要在自己家里度过了。
宁岁好像看出了秦玉的想法，轻轻笑了一声，“我觉得这张床睡得下两个人。”
秦玉呆了一会儿，才木楞楞地问：“我们，睡一起？”
宁岁反问：“不行么？”
秦玉眉毛都纠到一起了，他可以和宁岁睡一张床么？
可是他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甚至还欠着宁岁那么多东西，这种情况下，他有资格获得“和宁岁睡一张床”的奖励吗？
在他纠结的时候，宁岁已经拿了干净睡衣往浴室走，“我先去洗澡了，啊对了，睡衣好像都是我的尺寸，你随便挑一套穿吧。”
还好浴室不在主卧里，不然秦玉怕自己会紧张死。
他也没心思想自己有没有资格的问题了，屏息凝气挪到门边，倚着门框竖起耳朵听浴室的动静。如果他能看到自己的话，会发现他现在的动作比机器人灵活不了多少。
隔着一道过廊和两扇门，水声在秦玉耳中依旧清晰。他忍不住回想宁岁的身体——仅限上半身。
宁岁对他完全不设防，有时候听到他进门的动静，光着上身就出来跟他说话。秦玉那会儿才发现，自己虽然胆子小，色心还挺大的。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秦玉连忙退回卧室里，从衣柜里随便拿了套睡衣。
过了没有三分钟，宁岁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他只在下身围了条浴巾，上半身□□着，漂亮的腹肌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水珠滑动。
秦玉手里抓着睡衣，根本不好意思和宁岁对视，只敢低着头偷看宁岁腰腹间的肌肉纹理。
看来大学时间确实自由，宁岁的肌肉更完美了，简直像是照着秦玉的审美长得。
秦玉一边和宁岁说话，一边将这人的形体记在脑子里，准备更新自己的练习素材库。
“洗完澡记得吹好头发再出来，”宁岁自己脑袋上的水还在顺着肩膀往下流，却提前警告起秦玉，“出来我会检查。”
秦玉不情不愿把眼神从宁岁身上移开，“我自理能力很强的。”
他最讨厌生病，因为生病会耽误学习和画画，有一回他病得特别严重，床都起不来，不仅缺了一天的课，还差点饿死在床上。
这次经历让他现在仍心有余悸。
秦玉怕自己身上有颜料味，洗得格外认真，等他吹好头发出来，发现宁岁已经躺在床一侧闭上眼睛了。秦玉担心自己吵醒他，干脆在卧室门口脱下拖鞋，垫着脚尖走到空着的那侧床边。
这时候秦玉才发现，床上只有一床被子。
还好宁岁睡着了，不然他肯定会以为秦玉发烧了，正常人的脸不能这么红的。
秦玉蹑手蹑脚溜进被子，尽量离得宁岁远一点。他没跟别人一起睡过，不知道自己睡相好不好。
在杂乱的思绪中，秦玉慢慢睡死过去，这一觉比他想象中要安稳许多。
等他再醒来，宁岁已经不在床上了。
秦玉赶忙光着脚跑出去找人，发现房子里只剩下他自己，而桌子上放着一份早餐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第一句话就是要他穿好拖鞋，然后又说自己有事情要回家一趟，让他安心在这里住下，等下午自己就会回来接他。
拖鞋已经被人从卧室门口拿到了床边，不过刚才秦玉太着急了，根本没注意。
秦玉在心里唱起了“我爱宁岁宁岁宇宙第一”这一类无曲无调的颂歌。
不知道宁岁是怎么跟秦夫人说的，总之秦玉就这么在这里住了下来，而秦夫人也没有过问。
不仅如此，宁岁还帮秦玉把画室换了回来，而且等一切都尘埃落地了才告诉秦玉。
小长假结束，宁岁不得不回北京上学，临行前他拒绝秦玉去送他，说怕到时候自己会不想走。
每一次他都用这个理由，拒绝秦玉去机场给他送行。秦玉很感谢宁岁这么说，他知道“送行”是家人之间专属的活动，但宁岁没有直接说破让他难堪。
宁岁走的那天，秦玉照旧心神不宁，一直盯着天空发呆，偶尔有飞机飞过，他都会想宁岁会不会在上面。
黄昏时分，宁岁的电话打了过来，“玉玉，吃晚饭了么？”
“刚准备吃，”跟着宁岁吃了几天“软饭”，秦玉手里的钱稍微宽裕了点，他准备去超市买点零食囤着，“你到学校了么？”
“马上进校门了，”宁岁声音里含着笑，“准备吃什么？”
“嗯……还没想好呢。”
其实他准备买袋方便面回来煮一下，冰箱里还有昨天中午打包回来的鱼和菜。
宁岁又随便跟他聊了几句，要挂断的时候才说：“玉玉，我在次卧给你留了礼物，你记得去取一下。”
此时秦玉已经在去超市的路上，闻言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好！谢谢宁岁哥！”
宁岁故作悬疑，“你不好奇是什么？”
“不好奇！”秦玉想也没想就回答，“不管你送我什么，我都会特别特别开心！”
刚有些郁闷的宁岁听到这个回答，心情犹如过山车一下从底端窜到顶部，“晚上多吃点，你现在太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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