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无物结同心(二)
林英杰一案,无结告终。
找不出凶手来。
当然,谢承修暗杀林英杰只是第一步,最主要的是除掉付清河。
天热的时候她还是会去明玉楼坐着,虽然很嘈杂,但是还是很喜欢去看谢承修唱戏。
点上一盏茶,再点些茶点。
可以坐很久。
她从明玉楼出来,看着天气还是好的,预备在附近走走。
簪锁跟在她身后,不知不觉居然走到了谢承修的住处。门是关着的,他还没有回来。
她坐在门槛上,簪锁站在她身边,有些疑惑,“小姐是准备等到谢先生回来么?”
“不一定是在等他,我只是在等一个归宿。不一定是谢先生,李先生,陈先生,赵先生,都行,只是,”她顿了顿,“是谢先生最好。”
眼看着天黑了,簪锁越来越着急。
过了好一会儿,谢承修披着满身夜色,步子沉重地走回来。
见她坐在门槛上,脸上的泪痕还若隐若现的。他的心一下子骤紧,像被人紧紧抓住了一样。
南颜君站起来,一字一句地说,“谢承修,带我走罢,去哪里都可以。”
簪锁背过身去。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告诉她,“记得邀请我,我定送一份大礼。”
南颜君千言万语一时说不出。
她脑中闪过一丝画面,是杜纤音与谢承修大婚时的画面。
谢承修推门,准备进去。
“谢承修,剪一缕头发给我罢,一辈子是不可能了,问你要缕青丝,就当我嫁过你娶过。”她说得自己都哽咽了。
谢承修没有说话,愣了一下之后又进门去了。
记得很久之前,谢承修与杜纤音大婚时,也曾结过发,取意为结发夫妻。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谢承修飞快进屋,找到那支头簪,把它摔在地上。
没有用,那支头簪完好无损地躺在地上。
他没有办法,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这一切都按原来的进行。
闵书语与他,是同样的人。
那一年,是郑和下西洋的那年,看似国泰君安,看似无限风光,看似国力强大,可是天下之大,容不下一个杜纤音,容不下一个谢承修。
何其可悲。
他在屋里,听那女子声泪俱下,自己亦是无奈之至。这一辈子,颠沛流离,至少走近过她。
她在屋外,任凭夜色无边吞噬,泣涕涟涟。一转头如释重负,一瞬间心如刀绞。
那一年,他与十七成亲,家徒四壁,颠沛流离。
能给她只有一方茅草屋,一袭红色嫁衣。那晚喜娘剪下他们的头发,放进红色的锦囊里,放在枕下。
那一晚,红烛昏亮。他以为可以陪她一辈子,殊不知,他的一辈子,却不是她的一辈子。
南颜君是自己走回去的。好像不嫁给谢承修,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这就像是戏台上演的戏,你看着风光无限,人人妆面精致,巴不得多些戏幕。
其实下的功夫很多。
北洋军阀统治,直系与奉系平分北方天下,南方更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天下已经分不清是谁的。
只是一群有志之士在悄悄密谋一场更天换地的大事,为这个岌岌可危的国家做出贡献,救几万万同胞于水火。
南家新买了一些下人。
自然是她先挑些喜欢的照顾她的。到时候也要陪着嫁去付家。
前厅里是簪锁在挑,她喝了一盏茶,随后自己又亲自去前厅挑了。
看到一个穿着月白袄子的女孩子,模样看着很小,突然觉得亲切,“你籍贯是哪里?叫什么名?”
那个女孩子低下头,怯生生地开口,“我是从浦口过来的,我叫白贞。”
“浦口?我记着前一阵子津浦线有列车被孙美瑶率领的山东建国自治军给拦截了,然后就停了,你是怎么过来的?”
“小姐,我是从您说的那趟火车上逃出来的。”
她点了点头,“行,那你来照看我的花圃罢。”
是临城火车大劫案,孙美瑶率领的军队迫使官军停止围剿匪巢,还将他们收编为国军,说白了,打着招军的旗号充盈壮大自己的军队,这小姑娘能逃出来还算是不错了。
这个世道太乱了,能活下来已经实属不易,儿女情长太过奢侈,但是,南颜君却从未考虑过这样的时代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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