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近凌晨,商落玩累了,在车上睡觉,车内没开车载,很安静,谁都没讲话。
商淮舟驾车很慢。
姜梨怀里抱了几个可爱的小动物摆件,她纤纤手指有一搭没一搭轻轻点小狗的头,目光落在车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等红灯,商淮舟余光落在姜梨侧脸上,晕黄的光从车窗外洒在姜梨柔和线条上,脸颊细微的绒毛,清晰可见,不禁令人多看两眼。
商淮舟一直挺纳闷的,小姑娘从小就白白嫩嫩的,长大了皮肤更嫩了。
跟泡牛奶长大似乎的,嫩白细致,都是怎么养的。
姜梨她右手托着腮,目光在车外,看行人道上来来回回的人群,哪怕已经凌晨也影响不了七夕的气氛,她纤细葱白的手指没闲着,一下戳戳她怀里陶瓷小猫咪的耳朵,一会抚摸小猫咪鼓鼓的小脸,玩得不亦乐乎,商淮舟心情跟着不错起来,“有这么开心?”
当然开心呀,今晚收获满满。
可一想到她几年积蓄,被商淮舟给她败完了,又心疼。
姜梨暗自吸了口气,还是礼貌地扯了淡笑,“当然。首要要谢谢商总在百忙之中抽空跟我们一起逛街。”虽然其中不乏商老爷子的威逼,但商淮舟跟她们两个女孩逛了几个小时,太难得,更别说还全程拎东西。
商淮舟在姜梨浅浅的笑容上停留几秒,没应声,绿灯亮起,收回视线,继续驾车。
姜梨继续看车窗外,两人没什么话题可聊。
近两小时的路程,车缓缓驶入商家大院。
车停稳,商落还窝在后排睡觉,姜梨轻轻喊她两声。
商落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眸,又砸了砸晕乎乎的小脑袋,半睡半醒地往她自己的院子走去。
姜梨下车往后备箱走,抬手掀后备箱,商淮舟长臂越过她的小臂,“我来。”
姜梨没推辞,这么多包装袋她一个人提不了,况且还有商淮舟一鼓作气买的那些。
她侧身一旁,拿了自己的小包,挑了几个轻巧的手提袋拎。
商老爷子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他偏头从落地窗往外看,看见两人一起下车,商淮舟手里拎着大小包。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两人还时不时交流两句,怎么看怎么和谐。
两位当事人没警觉,在室内人看得清楚明白。
商老爷子满意地扬了扬唇,冲老张说道,“怎么样,老张我说得没错吧。这两只小的怎么看怎么有戏,你看看两人走一起多般配。”
此时商老爷子心情极好,兴冲冲地说,“姜老头还跟我说,姜丫头没那个谈恋爱的心思呢。你看看这两人活脱脱就是热恋中的小情侣呀。”
老张看了半天也没瞧出商老爷子说的热恋在哪里。
分明姜梨跟商淮舟的距离疏远又客气,两人之间也没太多交流。
商老爷子那是一个自信得意,听到输密码的声音,他理了理衣服,端坐在沙发上,又假装专注在看电视。
商淮舟输入了密码,推开门,让姜梨先进屋。
客厅灯光通明,商老爷子和老张都还没睡。
商老爷子听到开门的动静,偏头过来看了一眼。
商淮舟从最上方的鞋柜,取出一双崭新的女士棉拖放到姜梨跟前。
姜梨换好鞋子,穿过玄关,进入客厅,没想到这个点了,商老爷子还没休息,她在商老爷子身边坐下,“商爷爷您怎么晚还没休息?”
商老爷子咳了声,“年纪大了,睡得晚!”
商淮舟踩着长步慢悠悠地进客厅,抬了抬眼皮,“更年期的常态不应该早睡早起?”
“”
商老爷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不用怀疑,他要有个好歹,一定是被商淮舟气死的。
姜梨很明白此时此景不适合笑,但她没想到都过去好几年了,商老爷子和商淮舟还会斗嘴。
今晚吃晚饭两人就你来我往的互怼好两次,她也费了很大的劲没笑。
姜梨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刺绣的香包,“商爷爷这个给您,有助于睡眠的。”她又拿了一个递给一旁的老张,“张爷爷,也给您一个。”
老张接下香包欢喜道谢。
商老爷子看着自己手里精致的香包,欢喜过后,瞪了商淮舟说,“还是我们姜姜懂事。不像某些人,长了一张不会讲话的嘴,就少说点,没人会当他是哑巴!”
“”
商淮舟瞥了一眼商老爷子手上的香包,没作声,抬着他矜贵的长腿上楼。
商老爷子指了指商淮舟英挺的背影,“别理他,臭德行!以后你多管管,别长他这气焰!”
前半句姜梨听明白了,很赞同商老爷子这话,臭德行。
后半句她没懂,什么叫‘以后你多管管’?
这句话听着不太对劲,就跟她和商淮舟有什么关系似的。
姜梨还在深思商老爷子的话,商老爷子抬手招来阿姨带她上楼休息。
家里的阿姨带姜梨,是她之前在商家住的房间,变化不大,她小时候的东西竟然都还在。
她那张写字桌,还靠在墙边位置,书架上面还有她初三的复习资料和漫画书,都没变。
就好像这几年她从没离开过,一直住在这里。
不过,说一样又不一样,房间增了很多东西,男士的东西,她的小书架上也摆了不少商业和财经方面的书。
墙边还有几个手提袋,姜梨不陌生,是商淮舟今晚买的古玩。
阿姨淡笑,“房间这几年是淮舟在使用。老爷子怕您住不惯其他房间,还是安排在这里。”阿姨又客气道,“床单都按照您以前的喜好铺的,您看看还有什么缺的。”
姜梨喜欢素色,都过去多少年了,罗姨既然还记得她喜欢的颜色,姜梨心里暖暖的,笑着回答,“都很好,没什么缺的。谢谢罗姨。”
阿姨跟姜梨寒暄了两句便离开。
姜梨知道商淮舟的房间在隔壁,以前她住这间房子是商爷爷安排的,方便她在学习上有不懂的问题问商淮舟。
确实很方便的,她住在商家那三年,遇到不会的问题,就拿教科书去找商淮舟。两个阳台是贯通的,从她房外阳台就可以直接进商淮舟的房间,不耽搁她做作业的时间。
京市最近天气很好,凌晨过后还能看到弯弯的一轮月亮在东方地平线,似刚升起一般,赏心悦目。
姜梨迈步去阳台上,拿手机拍下天边的月亮,朦胧的效果很不错。
她心满意足,转身进屋时,目光不经意扫到旁边的阳台。
商淮舟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他冲了澡,身上套了一件藏蓝睡袍,头发没吹干,白天塑形的头发垂了在额头,形成了随意有型的刘海,一双长臂分别撑在围栏上,在看远处。
在姜梨目光投过去时,商淮舟看向了她。
姜梨收起手机,大方点头打招呼,“我听罗姨说,我住的这间房子是你的。不好意思啊,占了你的地盘。”道歉还是有必要的,商淮舟不太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更别说住他的房间。
商淮舟:“嗯。”
“”姜梨原本还没什么尴尬的,商淮舟回了一句‘嗯’,瞬间整个人不好,她反手指了指背后,“我先进屋了。”
商淮舟:“嗯。”
姜梨舒缓了下气息,客气道,“晚安。”
回到房间,姜梨从行李箱取出一件睡衣和内衣裤,以及洗漱用品。
简单洗漱后,姜梨毫无睡意,将她袋子里的小饰品都拿了出来。
通通摆在桌子上,十来分钟的时间,小圆桌被她摆得满满当当的。
商淮舟从阳台上走过来,透过移门的玻璃看见姜梨正背对他的方向,坐在地面毛茸茸的毯子上,身前的小圆桌摆满了物件。
她单手托腮,挺费神的。
托腮几秒,又拿手机对着桌面摆件单个拍照,拍完照又低头,纤纤手指在手机屏幕轻快的编辑内容。
周而复始。
商淮舟好奇她到底在做什么?他推开门迈着长腿走了进来。
姜梨支着头专心思考着什么,没注意有人进来。
商淮舟没立即吱声,高大的身躯弯腰在她身后看了会,没看明白。
隔了会儿,出声问她,“你在做什么?”
姜梨闻声惊了下,回头看是商淮舟。
她紧了下的心情放松下来,她回,“给它们取名字呀。”
取名字?
对着一堆摆件取名字?
倒是稀奇。
商淮舟饶有兴趣看姜梨忙碌。
姜梨在众多摆件中挑选了几家出来,一家几口,有房屋、宠物、鸡鸭、牛羊,还有篱笆,还都挺齐全的。
还真像那么回事。
商淮舟挺纳闷的,今晚他一直跟在她身后,她什么时候挑选了这么多东西?
他怎么不知道?
仔细瞧每个摆件都挺有特色,种类一样,相貌不重样。零零散散的摆件被她这么一捣鼓成了几家人,商淮舟内心染了一丝温馨。
他开口,“需要帮忙吗?”
姜梨柔和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愕然,转即摇头,“不用,都整理好了。”被商淮舟这么一打扰,都没灵感了,名字是没法继续想,等回滇南再慢慢想。
商淮舟早年便发现姜梨很喜欢毛茸茸的宠物,她塑造下的‘每家每户’也都养了一只猫,他上手去拿那只离他最近的陶瓷白猫。
他手还没碰到摆件,姜梨俯下身两只白嫩纤细的胳膊,老鹰护食一般护住,扭头瞥他,“别乱动。我好不容易才让他们一家人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商淮舟一字一句出声,这四个字用在这里是个新鲜的成语。
“嗯哼~”姜梨哼声回,
商淮舟还没从这四个字中晃过神,就瞧见姜梨在一众摆件中千挑万选,模样认真又仔细。
他大概明白‘认祖归宗’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区别吗?”他没看出来什么不同,都长一样的,只要性别、年龄不挑错,不就好了?
“区别大了!”姜梨就知道他不会明白,她选好一只小黄鸭给商淮舟看,“你看,鸭宝宝左边的翅膀有一个小红心,鸭妈妈的左边翅膀下也有一个小红心。”她当时挑的时候,特意注重颜色搭配,每个相近摆件的还有共同特征。
商淮舟视线随姜梨粉嫩的指尖,她指尖边缘一个很小的红心,要仔细看,才能看出来。
这都能被她发现,还能被她玩出这么多花样来,商淮舟乌黑如墨的瞳眸里晕染着温笑。
姜梨又拿一个小孩跟妈妈对比,找出相似之处。
认真看,手里的小孩和妈妈,还真有几分相似。
可能在别人看来可能只是一个共同的小瑕疵,但商淮舟在听到姜梨温声描述,此时他脑中勾画出一个家的模样,他看着姜梨唇角上扬的弧度深了又深。
两人离得很近,商淮舟弯着高大的身躯,姜梨则是扭过身同他讲话。
她的声音很柔和,是江南口音独有的软糯腔调,就跟轻柔的羽毛在他心房拂来拂去的,挠心挠肺。
她卷翘的睫羽像两把小扇子一样好看,她微微张合的柔软唇瓣,都尽在他深色的瞳仁里;柔软的气息似有似无的交织在他鼻息间,她身上除开玫瑰花的香气,还有很好闻的淡淡香味。
商淮舟身型逐渐紧绷,清冷的眸色晦暗深沉,他不单单是清冷的视线从她精致的小脸上挪开,站直身体,喉结微滚,长腿绕过小圆桌,在她身前的沙发上坐下,平复内心快要压制不住的悸动。
姜梨将取好名字的摆件,拍照命名,之后又将一个个摆件放进包装盒内,问他,“你找我有事?”大半夜不睡觉,坐她房间里来。
商淮舟低着头解锁他的手机屏幕说,“姜姜,把你私人微信给我。”
姜梨抬头看着对面而坐的商淮舟,‘干嘛又喊她‘姜姜’!姜梨还没答复,商淮舟正巧抬目和她瞳眸相迎,视线交汇一瞬后,商淮舟又‘哼’了声,“不愿意就算了。”
“给你就是。”多大点事,有什么不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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