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用余耀对王瑾川的认知就是外表高冷内心中二的一个人，王瑾川并不认同，余耀换了一番说辞，他说王瑾川就像月光，虽然感觉不到温暖，但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闪耀着光芒，指引着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人，这次王瑾川拼命点头。

        即使已经过了幼稚的年纪，王瑾川仍然存在天真的幻想，他总能全身心的投入到书本和电影当中，理所应当的把自己想象成其中的一员，甚至可能把自己直接化身为主角。从昨晚到现在，王瑾川已经脑补出无数种关于骆士海凄惨的过去，这就是他不愿交朋友和谈恋爱的原因吧，不过没关系，他会拯救这位帅气的“落水少年”。

        骆士海的童年和王瑾川一样孤独，可他们的孤独又不一样。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骆士海把一名同学打伤了，他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和同学打架了。办公室里他低着头站在角落，老师说有他在的地方随时都可能会伤害到其他同学的安全，回家路上他搓着小手跟在妈妈身后，直到走到医院门口，他左顾右盼，他心里害怕起来，他想解释这不是他的错，他只是在课堂上说长大后想开跑车和飞机，结果大家都笑他，他满眼愧疚的望着妈妈，然后又低下头。

        骆士海的妈妈蹲下来轻轻摸着骆士海的头安抚他，他相信小骆士海不是有意的，她眼睛里装满了宠溺的笑容，“来医院不是骆骆的问题，是妈妈的问题。”

        那天，医生说小骆士海有躁狂症的倾向。那时候骆士海不懂什么是躁狂症，妈妈告诉他，他的身体里住着一头小怪兽，不过没关系，他相信骆士海可以消灭这头怪兽。可现实不是童话，他消灭不掉怪兽，他还是会伤害到别人。现在骆士海已经找到和别人相处的方法，他把自己和怪兽牢牢地关起来，没有人闯进来怪兽就伤害不到别人。好在父母给他修缮了一扇窗户，这扇窗户没有让他被世界隔离。

        一阵敲门声吵醒了沉睡着的骆士海，还没等他睁开眼睛就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他可能出去了。”是刘晴天的声音，“你先进来吧，我再给他打个电话。”

        骆士海转了一个身，他在和谁说话？手机屏幕在黑暗的房间里亮起，接着震动声环绕在整个房间。

        “这是骆士海他家吗？”是王瑾川的声音，骆士海用力伸展了一下腿脚。

        手机还在床头柜上震动着，骆士海穿上睡衣，挂断了来电显示。

        “这小子给我挂了。”刘晴天臭骂了一声。“我去，你在家啊。”看着从卧室走出来的骆士海，刘晴天被吓了一跳。“敲门不开门，打电话还挂断。”

        骆士海用手揉着脖子后颈，“抱歉，刚没听到。”随后向卫生间走去。

        刘晴天走进厨房，从橱柜里取出几只碗拿到餐桌上，把楼下买的早点放进去。“你家没有勺子吗？”刘晴天喊道。

        “有。”卫生间里传出骆士海的声音，“在灶台边的墙上挂着。”

        “我是说吃饭用的小勺子。”

        骆士海从卫生间出来，他前额的发际线处夹带着几滴水珠，“昨晚用了还没洗，应该在洗碗槽里。”

        “我，呃……”王瑾川看着骆士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我睡觉的时候手机都会设置成振动模式，所以可能，电话不一定都能接得到。”骆士海对王瑾川说。

        “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王瑾川说的很随意，他嘴里鼓着气左右涌动着。

        “你俩过来吃早饭了。”刘晴天已经把水槽里的餐具洗干净放进了橱柜，随后他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那个……”骆士海没把话说出来，他盯着刘晴天。

        刘晴天把头歪向王瑾川，“这不是带了一个人陪你去。”

        骆士海看向王瑾川，王瑾川瞪大着眼睛不明所以的眨了几下，然后看向刘晴天。刘晴天冲他眨了一下眼睛，“走了。”

        王瑾川和骆士海俩人还没反应过来，刘晴天已经关上了门。王瑾川还是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骆士海稍显踌躇的目光和他那无辜的眼神对上，骆士海吸了一口气，接着眼神闪躲着低下头吃饭。

        昨天晚上王瑾川已经睡下后刘晴天给他发来消息说明天早上有事请他帮忙，今天一大早就被刘晴天带到这里。骆士海昨晚跟刘晴天说他和王瑾川吵架了，可在王瑾川看来，这根本不算吵架。

        骆士海开车载着王瑾川来到他经常来的那所疗养院。王瑾川头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这里空气真好，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路旁的电线杆上有麻雀嬉闹的声音，王瑾川抬头看去，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王瑾川没有感觉到刺眼。疗养院的院子里种着王瑾川叫不出名字的树，树干高而笔直，枝繁叶茂，仿佛一把巨大的伞遮蔽在眼前这座红砖绿瓦的房子上空。

        “这是香樟树。”骆士海同仰着头的王瑾川说。

        王瑾川跟着骆士海走进疗养院住院部，就是那所红砖绿瓦的楼房，他们上到二楼，向右边的最后一个房间走去，王瑾川看到走廊尽头的阳台外的香樟树叶，日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进走廊，夹带着一股清香。

        听到推门生，房间里人的目光都投过来，骆士海说了一声大家好，然后向右侧最里面的床铺走去，王瑾川探进脑袋看了一眼，紧跟在骆士海身边。骆士海的妈妈坐在床边的一张木制桌子边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到骆士海身旁的王瑾川她眼神里有些惊讶，不过片刻脸上就充满笑容，那弯弯的眼睛眯成月牙儿状，王瑾川心想真好看。

        “小骆，这是你朋友吗？”骆士海妈妈的声音很温柔。

        骆士海看向王瑾川，目光却有些闪躲。王瑾川把从花店给骆士海妈妈买的海棠花一只手捧到了胸前，另一只手紧紧的搂过骆士海，“是的，阿姨，我是骆士海的朋友。”

        骆士海的妈妈将手轻轻地捂到嘴前笑出了声。骆士海觉得自己地脸颊有些发烫，他将书包里给母亲带来的书取出来放到书桌上。骆士海看到木桌上放着一个蓝色的保温杯，“爸爸也来了吗？”

        “嗯。”骆士海妈妈点头。

        王瑾川疑惑，骆士海的爸妈不是离婚了吗？难道之前理解错骆士海的意思了吗。不一会儿，一个戴着眼镜穿着毛衣的男人走进来，“小骆。”他看着骆士海和王瑾川，“这是你朋友？”

        “看样子是的呢。”骆士海的妈妈眼睛又弯成月牙儿，“除了小天，这是小骆第一次带朋友来这呢。”

        “真的吗？”王瑾川的声音像是向日葵遇见阳光瞬间绽放开。

        骆士海的爸爸和妈妈相互看了一眼笑作一团，骆士海感觉脸颊更烫了。王瑾川手里的海棠花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和窗外香樟树的芬芳融化在一起，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春天就要来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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