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君轻烟听出了木念雨声音中透出的不悦,顿时腿一软,眼看就要往地上跪去。
木念雨本就是想逗逗君轻烟罢了,见她如惊弓之鸟,便觉得越发好笑,恶趣味地说道:“坐着罢,哀家何时让你跪了?”
君轻烟僵在原地,坐也不是跪也不是,只能紧绷着身子应是。
木念雨轻飘飘地又道:“你向来体弱,要是跪出个好歹来,哀家怎么和皇帝交代?”
“臣妾让母后费心了。”君轻烟虽然听出了木念雨话中的揶揄,却也不敢反驳。
但木念雨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君轻烟。
如今君轻歌也在宫里,想必君轻烟一定会变着法地去找君轻歌的麻烦,毕竟是以一己之力挑起男女主之间大部分矛盾的角色,其破坏力不容小觑。
她这样一个病秧子居然可以找茬和宫斗两手抓,看样子还是精力太过充沛了。
这可能就跟小学生作业太少就会变成祸害是一个道理,君轻烟一定是在皇宫太寂寞了,找不到事情干,才会想着整天搞事。
既然如此,她就给她找点儿事情做吧,相信拥有充实的后宫生活后,她一定没有闲工夫再去找君轻歌。
而今天君轻烟又不凑巧地自己撞上了她枪口,她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她将视线落在君轻烟抚在心口处的那只青葱玉手上,嘴角微微挑起一抹笑意。
这么好看的一双手,不去抄书可惜了。不如就罚她呆在寝宫里抄《女戒》和《孝经》各一百遍好了,没有个十天半个月出不了门。
万万没想到还没等她发难,君轻烟就主动呈上了厚厚一沓手抄。
“这是臣妾这月抄的《清静经》。”君轻烟揪了揪帕子,“臣妾知母后礼佛,但臣妾无用,只能尽这些绵薄之力。”
竟然预判了她的预判!不愧是你,宫斗强者,恐怖如斯。
木念雨目瞪口呆。
木婉儿也赶紧跳出来,递上了一幅丹青:“姑母,这是臣妾花十天画的观音小像。”
“母后,这是臣妾用北狄特有的棉缎亲手织的披肩。”戴若兰也加入了战局。
三个人争相表现,木念雨都找不到插嘴的机会。
现在在太后面前争宠都那么卷了吗?她属实是没想到。
她突然明白了皇帝的快乐。
看到这些美女那么努力,她都心软了,有点儿不忍心整君轻烟了。
于是木念雨让身边的康嬷嬷挨个收下了三人的心意,没好意思借机发难,关君轻烟禁闭。
等到奉完茶后,三妃似是松了一口气,周身重新洋溢起轻快。
末了,木念雨想了想以往看过的太后形象,不忘说了一句万金油的场面话,敲打她们:“望你们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此话一出,三妃的脸色却变了。
君轻烟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碰都没被碰过,怎么生?”
全场寂静。
君轻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抿上了唇,欲盖弥彰地咳了好几下,连连拍打心口。
木婉儿迅速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打圆场道:“陛下只是身子不好,才没有临幸妃嫔,母后这是提醒我们早做准备。”
信息量太大,以至于木念雨赶紧喝了一口茶压了压惊。
这些嫔妃都没被碰过?莫非皇帝现在都还是童子鸡?
木念雨有些汗颜,都怪她刚才嘴贱说错了话,要是引起这些书中人怀疑该怎么办?
幸好此刻殿内无人在意她刚才的疏忽大意,因为木婉儿又和君轻歌扛上了。
每一篇宫斗文里都有那么一两个真心倾慕皇帝的女角色,这个世界也不例外。
看样子木婉儿就是这种人了。
此时她正在跟君轻烟据理力争,势要证明当今皇帝不是不举,而是暂时不能。
虽然……也没什么区别。
那边火热的吵闹声声入耳,木念雨却觉得莫名感伤。
偌大的后宫就只有这三个人,得加上她才勉强能凑齐一桌麻将,皇帝或许还是个不能人道的,这样的日子和守活寡无异。
即使是这样,这些嫔妃依旧为了得到皇帝的宠爱而争得不可开交。
明明此时日头正高,除了她的寝宫还有人气,皇宫内廷的其他地方却似沉入海底一般,空旷又冷清。
她一个太后都觉得寂寥难耐,更何况是这些每天盼望着得到帝王垂怜的宫妃。
木念雨感到一种悲哀,这后宫的女人都被禁锢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中,她们唯一仰仗的只有唯一的那个男人,就像激流中只有一根浮木,想活下去就要抓住它,可浮木只有一根,你想活,别人就得死。
但抓了那浮木又如何,就一定能活吗?
窗外的飞鸟惊动了枝头,木念雨收敛思绪,轻呼了一口气。
她用手指重重地扣响桌面,突然出声。
“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
木念雨决定把三妃都留下来。
她崇尚和平,不想放任后宫嫔妃们继续互相争斗。
大家相亲相爱友好相处不好吗?
她琢磨了一下,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既可以消磨时间,又可以培养彼此的感情。
这个任务世界娱乐方式不多,电子游戏肯定是没有的,但叶子戏还是有的,加上她四个人刚好可以凑成一桌。
于是,在木念雨的示意(胁迫)下,四个人围坐在桌前摆起了牌局,不过除了木念雨自己,其他三人都是一脸愁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如丧考妣的暮气,三个嫔妃皆是一副愁眉苦脸,有气无力的样子,知道的是在陪木念雨打叶子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个太后要把她们怎么样呢。
木念雨猜测,这大概就和传说中的社畜加班有异曲同工之处。
本来嫔妃们给她奉茶请安后就可以回宫歇着,现在要留下来陪她,她们自然不乐意。
就连她自己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毕竟昨晚她也没睡好,还不是起了一个大早,勤勤恳恳地坐在这里。
不过……待会儿她们就会知道回宫歇着哪有打牌好玩。
木念雨的眼中闪过笑意,问道:“你们不愿意陪哀家?”
“臣妾不敢,请太后明察。”三人的头齐刷刷地低下。
现代可没有叶子戏,木念雨肯定是不会打的,但她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地说道:“到时候你们不用手下留情。”
三人直冒冷汗,连声应是,却没人真的敢把太后这句话当真。
几局过后,几人逐渐放开了手脚,木念雨摸索了一阵,也逐渐掌握了打法,渐渐也能打得有输有赢。
虽然大概率得益于三妃都在有意无意地让着她,但她也就借坡下驴了。
只是让她大跌眼镜的是,这几局叶子戏打下来,竟是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戴若兰打得最好,相反君轻烟输得最多。
君轻烟堂堂一个宫斗小天才,居然是个臭牌篓子。
至于木婉儿,她也不算是个草包,,牌技也胜过君轻烟许多,只是她是个话痨,自从上了牌桌,她那张小嘴就没停过,叭叭个不停,吵得她脑袋都疼。
君轻烟捏着牌的指尖紧绷到发白,豆大的汗珠从脸侧滴落。
她已经连输好几局了。
她不知道,木念雨本就想整一整她,自然针对她,而木婉儿向来看不惯她,肯定也不会放过她。剩下的戴若兰打牌最是认真,但到底顾念着木念雨是太后不能下手,而木婉儿跟太后是一家人,沆瀣一气,也不好得罪,能对付的软柿子也只有她了。
于是三个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就逮着她这只羊的羊毛使劲儿薅。
很快,她的钱就开闸放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流了出去。
君轻烟默默地算了算自己输掉的钱,简直快要哭了出来。
在后宫中,妃位一年的俸禄是三百两白银,还不够她用来在宫里打点关系,笼络人心。
虽说家里还要给她送不少银子,她在宫里不至于没钱花。
但丞相府最近刚嫁出去一个君轻歌,毕竟她是嫁给在朝中如日中天的冷王当王妃,就算家里人再怎么不喜欢她这个便宜嫡长女,为了面子上好看,给君轻歌的嫁妆也不可能吝啬,自然是花了不少钱备置,最近也拿不住多余的钱来接济她了。
所以很不巧,她最近缺钱,非常缺钱。
如今她打了几局叶子戏就输了一百多两,而且再这样打下去,势必还会输得更多。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她真的快没钱了。
到时候拿不出钱来,她的面子往哪搁?太后怎么看她?另外两妃怎么看她?宫里的其他人怎么看她?
君轻烟心态崩了,她越输越急,越急越想赢,可惜有时候越想做成什么,结果往往与希望背道而驰。
十多局过去,她又输了几十两。
最后算下来,木念雨和木婉儿小赢了一笔,戴若兰赚得盆满钵满。
木婉儿心情格外好,意犹未尽的她喜滋滋地问道:“母后,我们明天还打吗?”
木念雨闻言,甚感欣慰,感叹这些宫妃终于活明白了。
几个姐妹们聚在一起打叶子戏不比宫斗内耗舒服多了?
况且,她思忖了一下,觉得这是一个消磨时间,拖住君轻烟的好办法,于是轻飘飘地肯定了木婉儿的问题:“打。”
君轻烟一听这个字,竟然脸色一白,生生晕了过去。
————
君轻烟的晕倒搅得阖宫上下鸡飞狗跳。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很快,南宫瑾就知道了这件事,于是找了个借口进宫领走了侍疾的君轻歌,不用想,肯定是拉她回去放血给君轻烟治疗心疾了。
木念雨把牙咬得咔咔作响,到底还是没能阻止这到手的鸭子飞了。
谁知道君轻烟那么娇弱,打个叶子戏都能出事?
侍疾的事泡汤了,也不知道是女主君轻歌倒霉还是她更倒霉。
她用指腹揉了揉眉心,调出了系统。
【正在为您查询任务进度,宿主请稍候……】
【叮!查询完毕,当前男女主的爱意值为2,请宿主再接再厉,早日完成任务。】
看到这个结果,木念雨简直欲哭无泪。
她记得昨天晚上自己从暗道回宫后,男女主的爱意值已经涨到了8,现在却在她的一通操作下,任务进度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木念雨颓然地倒在榻上,揉着刺痛的头思考人生。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
她这次为了完成任务,已经做到极致了,今天甚至天没亮就起床了,难道不够努力吗?
这个时候,康嬷嬷自殿外匆匆走至她身边,俯身在她耳边私语了几句。
木念雨一个鲤鱼打挺撑起身子。
今天的事闹得那么大?竟然把她那个神秘的好大儿都引来了?
那位大业王朝的现任皇帝,被传那方面不太行的后宫之主,她现在这副身体的亲生儿子。
南宫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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