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小小惩罚
97全文字更新穆流苏的心轰的一声,像被电流击中了,眼神有些呆滞的望着北堂德润,粉嫩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像被鱼刺卡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97全文字更新。请记住本站
眼眶深处涌起了一丝酸酸的感觉,温热的泪水沁湿了眼眶,冰冷坚硬的心像被一只温柔的手缓缓的抚摸着,温暖得让她想哭。
穆煜雄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锐利的眸子里闪过几分意外,深深的看了北堂德润,想要从那张丰神俊朗的脸上看出什么。
北堂德润微微仰着头,眼睛里流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真诚的看着穆煜雄,不闪不躲,坦然的接受未来老丈人的审讯的目光。
有些时候,怦然心动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穆煜雄安静的看着北堂德润良久,目光终于软下来,“流苏能够嫁给王爷是她的福气。老臣也希望王爷能够记住今天的承诺,给流苏她想要的幸福。”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太过干涉女儿,若是耽误了女儿的幸福,只怕流苏和死去的妻子都不会原谅他。
穆煜雄心里轻轻的叹息一声,慈爱的看着穆流苏,柔声说道,“流苏,既然王爷来看你,你们就好好聊聊吧,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去忙了。”
说着又含笑望着北堂德润,恭敬的说道,“王爷能够来看流苏,是对她莫大的恩赐,也让寒舍蓬荜生辉,微臣在这里多谢王爷了。不知道王爷肯不肯赏脸中午在将军府用饭。”
“求之不得,那就多谢将军的盛情邀约了。”
北堂德润俊美如玉的脸上浮现着一片真诚的笑容,清朗的声音缓缓的流淌着,扣人心弦。
“那微臣让厨房准备菜肴去,先告退了,王爷请便。”
穆煜雄威严的脸上挂着得体热情的笑容,弯了弯腰退下去。
“将军慢走。”
北堂德润温润含笑的眸子目送着穆煜雄走远了,才回过头来,琥珀色的眸子里涌动着浓浓的深情,深深的看着穆流苏,似乎想要将她烙进心里面,永远也不分开。
穆流苏被那样灼热的视线看得微微不自然,努力的维持着镇定,红唇轻启,柔声说道,“你身体还没好透,应该躺在床上静养的,怎么来了。”
那么狠辣的毒,差点要了北堂德润的命,虽然被神医救回来了,可是却让他身体元气大伤,又没有好好的静养跑来跑去,让穆流苏心里很是担忧。
“因为担心你,所以来看你了。你放心,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倒是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伤口还疼吗?”。
北堂德润的声音有些颤抖和心疼,温润的眸子里涌上了几分心痛和愧疚,轻声的问道。
修长的手,朝着她伸过来,直直的看着她。
穆流苏被那双眸子里浓得化不开的深情紧紧的包围着,烦躁不安的心渐渐的平息下来,暖意流遍了全身。流光溢彩的眸子也变得柔和了起来,唇角微微翘起,轻轻的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大夫已经换过伤药,早就不疼了,你不用担心我。”
“流苏,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我绝对不会再让别人来伤害你。昨天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我应该亲自送你回家的,否则也不会让你受伤了,我很抱歉。”
北堂德润推着笨重的轮椅,来到穆流苏的身边,修长的手轻柔万分的握住少女温软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像世间最珍贵的宝贝,让他舍不得放开。
“你不用跟我道歉,我现在不是没事嘛,北堂德润,不用为我担忧和难过,真的。”
穆流苏小巧的手被修长的大手包裹着,让她有一种相依为命的错觉,她明亮的眸子安静的望进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深处,柔声的说道。
北堂德润忽然轻轻笑了一下,眼底的深情依旧化不开,却也不再纠结那些受伤的问题,“流苏,我真想这十天的时间快点过去,我好娶你过门。”
他想要时时刻刻和穆流苏待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
“我们不说这些事情了好不好?”
穆流苏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有些羞涩的移开了目光,那只自由的手不安的绞动着衣角,将裙角扯得皱巴巴的,看在北堂德润的眼中分外的可爱。
“好,那我不说了。”
北堂德润知道自己的小妻子害羞了,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眷恋的望着妻子美好的侧面,忍不住怦然心动。
他的妻子,美得像是落入凡间的仙女,一颦一笑都牢牢的牵引着他的心。
“流苏,带我去你们花园里转转吧。”
北堂德润流光溢彩的眸子里闪烁着柔和的笑容,看着心爱的姑娘,声音清朗,面容清润。
“好。”
穆流苏也觉得气氛有些太过****了,压得她心口砰砰的跳着,有些喘不过气来,急忙朝着外面喊了起来。
“若兰,若语,进来推王爷去花园里。”
她身上带着伤,今天是不能推着北堂德润的,只好麻烦两个丫头了。
“不用,让侍卫推着我走就好了。你的身体也没有康复,丫鬟还是搀扶着你我比较放心。”
北堂德润看着穆流苏,认真的开口说道,虽然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好吧,那就让侍卫推着你。”
穆流苏也不再坚持,朝着门外喊了一声,侍卫走了进来,推着北堂德润出了正厅。若兰和若语则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径直朝着后花园走去。
绿树成荫,花团锦簇,散发着阵阵幽香,沁人心脾。树枝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唱着欢快的歌,映衬着淙淙的流水,湛蓝如洗的天空,美得像是人间仙境。
穆流苏和北堂德润慢悠悠的穿过姹紫嫣红的鲜花,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来到了一大片平静的湖水边,湖面上的风吹过来,吹得两人衣袂飘飘,长发飞舞,金童玉女,和谐得让人不忍忽视。
“累了吧,先坐下来休息。”
穆流苏看着北堂德润白皙的脸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水,微微一笑,指着回廊上亭子里白玉砌成的桌椅,轻声的说道。
天气逐渐的炎热了起来,灿烂的阳光耀眼的照着,万物蓬勃生长。
“好。”
北堂德润明澈的眸子望着湖面上已经郁郁葱葱的荷叶,清新的荷香伴随着凉爽的风吹过来,让人躁动不安的心跟着缓和了下来。
随行的侍卫将北堂德润小心的扶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安静的退到了亭子外面。
穆流苏嘴角噙着盈盈浅笑,看着北堂德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没有来得及多想,已经俯身过去,万分轻柔的擦去了那些汗珠。
温软的触感落在北堂德润的额头上,一股淡淡的馨香窜入他的鼻中,英俊不凡的男子忽然觉得一股电流窜过全身,心剧烈的狂跳着,几乎要蹦出胸腔来。
温润的眸子陡的变得晶亮,炙热的看着穆流苏,有浓得化不开的深情涌动着,想把温柔的替他擦拭汗水的女人搂在怀里。
穆流苏感受到北堂德润灼热得可以将人烧穿的眸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色一红,心慌意乱的缩回手,却被修长白皙的手掌握住了,细细的摩挲着。
琥珀色的眸子里折射出晶亮的光芒来,深情款款的看着明明很慌乱却又竭力的维持镇定的少女,心里软成一片。
“流苏,我真的很开心。”
清润如水的嗓音透出浓浓的情意,眼角弯弯的,笑得很是灿烂。
穆流苏的心也忍不住漏了半拍,有些羞涩的说道,“那个,我的手有点麻,你能不能先放开。”
热气涌上白皙的面容,将精致绝美的脸映衬得跟桃花一样美,看得北堂德润的眸光变得深邃了起来,有滚滚的爱意流动着。
“你渴不渴?我让若语弄点茶给你喝。”
穆流苏努力维持着浅淡柔美的笑容,镇定自若的站起来,让亭子外的若语去弄茶和点心去了。
北堂德润温柔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眷恋的,久久不愿意移开。
“等会。”
穆流苏冲着北堂德润笑了笑,轻声的说道。
北堂德润笑着,忽然从腰间掏出一根碧绿的玉箫,放到唇边缓缓的吹了起来,清越动听的箫声缓缓的盘旋着,像冲破层层云霄的闪电,打破了沉寂夜空的沉寂。
渐渐的,箫声不再气势磅礴,蜿蜒呜咽,透着一股寂寥凄凉,似乎在思念着什么。
穆流苏安静的听着,从那萧索孤单的琴声里听到了北堂德润的绝望和心痛,一片血红萦绕在眼前,她的心也控制不住的阵阵疼,疼得她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北堂德润的心中隐藏着怎样的苦楚,竟然绝望到只剩下漫天的血色,碾碎一切萧条的生命。
撕心裂肺的疼痛铺天盖地的涌来,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穆流苏忽然伸出手去,动作很轻却很坚定的握着了那根通透的玉箫,深深的看着北堂德润,安静的说道,“不要再吹了,北堂德润。”
那些过往,就像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残忍的再一次被撕开,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茶水和点心都来了,先喝点茶吧。”
穆流苏在北堂德润悲伤绝望的视线注视下,微微笑了起来,柔声说道。
他心里有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她知道,可是这里绝对不是倾诉心事的时候。她也不知道将军府里有多少别人的耳目,若是北堂德润流露出的一星半点恨意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等待着他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北堂德润直直的看了穆流苏好久,终于缓缓的将唇边的玉箫放下来,俊美如玉的脸上已经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文尔雅,宛若之前那些绝望忧伤阴霾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若语,把茶水和点心端进来。”
穆流苏含笑着看向亭子外面,轻声的说道。
若语急忙将香气四溢的茶水和精致小巧的点心放在玉石桌上,弯着腰退了下去。
北堂德润琥珀色的眸子深处涌现出了强烈的哀伤,静静的注视着穆流苏,一种潮水般的绝望在亭子内蔓延开来。
穆流苏轻叹一声,弯着腰倒了一杯茶递到他的手中,柔声的说道,“先喝杯茶吧。”
她坐下来,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安静的写下了一个忍字,明亮清澈的眸子带着坚定的光芒,直直的看着北堂德润,带着几分请求的味道。
“这样好吗?”。
穆流苏轻轻的声音里面有几分安慰,期待的看着北堂德润。
“你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北堂德润的手轻轻的晃动着茶杯,眸子变得幽深而晦暗不明,看着穆流苏,似乎想要将她看穿了,又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穆流苏扯着唇角柔柔的笑了一下,紧抿着唇,再次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痛字,仰起头望着北堂德润。
北堂德润温润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丰神俊朗的脸上涌起了强烈的痛苦,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充满血色的下午。
穆流苏被他浑身包围的忧伤和绝望压得喘不过气来,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明亮如水的眸子里充满了坚定的味道,认真的说道,“不要难过,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和你经历你必须经历的一切。”
说到底,北堂德润也不过是一个失去父母的可怜孩子。
“真的吗?”。
北堂德润明媚的眼睛微微荡漾了一下,颤抖而不确定的问道。
“恩,真的。”
穆流苏嘴角弯了弯,语气很轻却同样透出不容更改的坚定,望着北堂德润。
“我娘在生我的时候因为产后大出血,还没来得及看我一眼就撒手人寰了。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要是我娘还在那该多好啊,即使我是人人嘲讽的傻子,在没有人看得到的角落,她也能用温柔的手轻轻拍着我,不让我感到悲伤。”
穆流苏的眼神望着前方,轻声的说道,“可是世事无完美,即使我心里有再多的期待,也没有办法重来。虽然我也会经常想念娘,也会难过,可是更多时候应该努力开心的活着,努力的点燃希望。”
北堂德润安静的看着她完美的侧脸,看到满池荷叶随风荡漾,心底的悲伤和绝望仿佛就被一阵风吹得无影无踪了。
“流苏,谢谢你。”
“吃点点心吧,离中午开饭的时间还早呢,不要饿坏了。”
穆流苏的眼睛荡漾着细碎的光芒,笑得温暖宜人,轻柔的语气也抚平了北堂德润心灵深处的伤痛。
北堂德润眼神暖暖的冲着她笑了笑,手指优雅的捏着点心,小口小口的往嘴里送去,举手投足间透着高贵。
“哟,好巧啊,姐姐怎么忽然有闲情逸致来逛花园了?”
一道柔美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温馨的气氛,穆流苏的眼神微微眯起,嘴角噙着嘲讽的暗芒,瞪着款款摆摆走过来的穆流霜,心底变得很冷。
“见过王爷,见过姐姐。”
穆流苏忽略掉那些不友善的目光,袅袅娜娜的走进亭子,唇角噙着柔美的笑容,语气轻柔,却让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免礼。”
北堂德润俊美如玉的脸上笑容已经消失不见,语气平淡无波,眼神都没有落在穆流霜的身上,琥珀色的眸子深处,不着痕迹的闪过几分不耐烦。
“谢王爷。”
穆流霜狭长妩媚的眼睛流露出几分媚态,视线一刻不停的落在北堂德润的脸上,心里暗暗可惜,长得多么完美的男人啊,身份也尊贵,只可惜了,长了一双残废的腿,又是前太子的儿子,如若不然,的确是最完美的夫婿人选。
不过就算这样,配穆流苏这个傻子也绰绰有余了。
“姐姐不介意我坐下吧。”
穆流霜掩嘴咯咯笑着,语气娇柔甜美的说道,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含情脉脉的看着北堂德润。
“如果我说我很介意呢,妹妹会不会马上离开?”
穆流苏嘴角同样噙着笑容,眼神却是冰冷至极,幽幽的语气里透着几分冰冷颤抖,看着穆流霜,看得她心底忍不住一颤,脸色不由得有几分尴尬,随即被她不着痕迹的压了回去,“姐姐真会说笑。”
“对了,姐姐今天怎么不出府了?丞相府的二公子今日在如玉楼和别人品茶赛诗,可热闹了呢。姐姐不是最喜欢秦家二公子吗,怎么不见姐姐去了?”
穆流霜笑了笑,妩媚的大眼睛里忽然流露出几分疑惑,柔柔的问道。
穆流苏冷笑了起来,她以为这样挑拨北堂德润就会讨厌自己了吗?如果北堂德润是那么肤浅的人她也没有必要答应嫁给他了。
“妹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存心诋毁我的名声很好玩是不是?我和王爷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抛头露面去看别的男人,妹妹将我置身于何地?是不是想要我将这些事情告诉爹爹你才觉得自己错了?”
穆流苏眼神微微眯起,折射出凛冽的寒芒来,浑身冰冷充斥着强烈的杀气,瞪着穆流苏毫不留情的质问道。
穆流霜得意洋洋的笑容顿时僵硬在了脸上,眼睛里闪过几分惊恐,要是傻子真的告诉了爹爹,只怕爹爹会扒了她一层皮。
“是妹妹一时失言,姐姐不要怪罪妹妹了,对不起。”
“一时失言?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妹妹要是没睡醒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并不是每一次的一时失言就能够为你的行为开脱的。你毁坏的不仅仅是我的名声,也是定国将军府的名声。将军府的名声毁坏了对妹妹有什么好处,是不是等到你连好的姻缘都找不到的时候才知道后悔?不好意思,我差点忘记了,你娘不过是清平王外室的女儿,又不择手段的设计爬上爹爹的床才得以顺利嫁入定国将军府为小妾,名声这种东西你自然不知道是什么,是我强求了。等到哪天有空的时候我再让爹爹帮妹妹找一个教习嬷嬷,交妹妹学学什么是礼义廉耻吧。”
穆流苏冷冷的笑了起来,眼神尖锐无比,异常严厉的瞪着穆流霜,锐利的眸光差点在穆流霜的身上射出几个洞来,吓得她手心里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脸色惨白惨白,浑身止不住颤抖。
“姐姐,妹妹知道错了,对不起,妹妹不应该说那样的话。”
“对不起有用吗?如果别人一刀要了你的命再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你会不会原谅那个人?若是这样的流言传出将军府去,你就是将军府的罪人,到时候看爹爹怎么收拾你。”
穆流苏依旧冷冷的笑着,步步紧逼。
她看穆流霜这个女人早就不顺眼了,现在竟然又来挑衅她,简直活得怒耐烦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姐姐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妹妹这一次的错误好吗?真的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应该不顾及姐姐的名声的。”
穆流霜吓得头皮阵阵发麻,一连声的道歉着,内心的恐惧和不安不断的加大,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没想到这个傻子反应这么快,竟然字字不离名声,怪只怪她太过轻敌了,只想着挑拨北堂德润和穆流苏的关系,却忘记了现在穆流苏不再是以前任人拿捏的笨蛋,而是长了尖锐牙齿的小老虎。
“流苏,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北堂德润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温润的眸子里闪烁着宠溺的光芒,对着穆流苏温柔的说道,连眼睛的余光都没有落在穆流霜的身上。
“好。”
穆流苏愣了一下,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容,乖巧的应着。
“亭子里的空气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污浊不堪了,我忽然觉得很想吐,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观赏吧。”
北堂德润脸上的笑容依旧那么柔和,说出来的话却让穆流霜原本就很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精致的五官狰狞的扭曲在一起,难看死了。
“既然空气臭了,我们去别的地方也好,我也觉得挺想吐的。”
穆流苏笑得很灿烂,似笑非笑的瞪着穆流霜,眼睛里闪过几分轻蔑的味道,让侍卫进来推着北堂德润,在穆流霜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中,浩浩荡荡的走出了亭子,沿着湖边的回廊边走边欣赏着,发出阵阵欢乐的笑声。
穆流霜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燃烧起来了,眼睛里折射出愤怒的火焰,瞪着穆流霜和北堂德润等人离去的方向,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恨的走出亭子,站在回廊上,铁青的脸色变幻莫测,良久才怒气冲冲的转过身子,恨恨的踩在回廊上,带着丫鬟朝着来时的路回去。
另一头被侍卫推着轮椅的北堂德润忽然停了下来,宠溺的望着穆流苏,柔声说道,“流苏,帮我采一片荷叶吧。”
穆流苏被绚烂温柔的笑容吸引住了,顺从的从白玉围栏小心翼翼的探出身子去,伸手去采硕大的荷叶。
北堂德润眼神温柔似水,安静的望着纤腰束素的少女,修长如同艺术家的手指拈着一片花叶,随手往身后随意的一抛。
扑通——
“啊——”
惊恐至极的声音响彻云霄,巨大的水花溅起,震得湖里嬉戏追逐的天鹅纷纷惊吓的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快来救人啊,小姐落水了!快救人啊!”
穆流霜的贴身丫鬟梧桐吓得六神无主,眼泪哗哗的流着,惊慌失措的喊着。
北堂德润温润如玉的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丝阴霾,不动声色的坐在轮椅上,听而不闻,俊美如玉的脸上一直挂着宠溺的笑容,望着采摘荷叶的少女。
穆流苏听到呼救声,飞快的摘了一片荷叶,转过身塞到北堂德润的手里,眼神落在湖面上,穆流霜痛苦在碧绿的荷叶间不停的挣扎着,狼狈的喝了几口水。
“救命啊,小姐落水了,来人啊,救命啊!”
梧桐吓得眼泪直流,扯着嗓子惊慌失措的叫着。
穆流苏望着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想起了那次游湖的时候,她落水在与死神苦苦挣扎的时候,穆流霜也是这样站在船上漠不关心的看好戏吧。
她的心里一片冷漠,扯着唇角轻轻的笑了。穆流霜承受着和她同样的痛苦,是否也感受到了那股绝望。
“流霜落水了,若语,你快去找人来啊。”
穆流苏冷笑了一下,脸上恢复了焦急的神情,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冷冷呵斥着梧桐,“哭什么哭,快去叫家丁将二小姐拉上来!”
“快来人啊,二小姐落水了,快来救人啊。”
穆流苏扯着嗓子大声喊了起来,眼神落在不停扑腾的穆流霜身上,逐渐变得幽深,穆流霜,当时我承受的痛苦你终于感受到了吧?
穆流霜折腾得快要溺水的时候,终于有家丁拿着竹子伸到水里去,让她抓住竹竿,将她捞了上来。
“流霜,你怎么样了?”
穆流苏脸上浮现着阵阵心疼,关切的问道。
穆流霜浑身冷得发抖,衣裳全部都湿透了,脸色苍白,猛的吐出了好几口水来。
“梧桐你愣着做什么?快点扶你家小姐回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顺便让人去请大夫来为妹妹看病。二小姐要是有什么意外,我唯你是问!”
穆流苏的脸色变得十分严峻,冷声说道。
梧桐不敢违抗,硬着头皮扶着浑身湿透的穆流霜,朝着她的院子走去。
穆流苏心疼的握着穆流霜浑身冰冷的小手,心疼的说道,“妹妹快些回去养好身子,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她眼睛里有着几分怜悯,靠近穆流霜的身边,语气陡的变得冰冷了起来,透着几分阴森诡异的味道,“妹妹,你相信报应吗?”。
穆流霜猛的抬起头来,强烈的恐惧堆积在眼睛里,瞳孔睁的大大的,看着穆流苏就好像看到了鬼一样,浑身止不住颤抖了起来,冷得她快要窒息了。
“啊——”
她忽然捂住耳朵,尖利的叫了一声,挣脱开梧桐的手,拼命的朝前跑去,仿佛身后有鬼追一样。
“小姐!”
梧桐害怕的叫了一声,担心的追了上去,场面顿时又乱作一团。
穆流苏扯着唇角,冷冰冰的笑了,握紧拳头,心里那些沉积已久的恨意稍微得到了宣泄。穆流霜,你也知道害怕了吗?
她收敛起脸上寒冷的笑容,快步走到北堂德润的身边,面带歉意的说道,“出了这样的意外真的很抱歉。”
北堂德润静静的看着她,柔声说道,“没关系,意外总是不可避免的。”
清朗的话语落下,身后的侍卫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明明是王爷为了心上人出气而让那个骄傲不可一世的小姐跌入水中的,哪是什么意外。
他们的王爷自从遇到穆小姐之后真的变得好幼稚了。
穆流苏也不再说什么,带着北堂德润在后花园里逛了一圈,吃午饭的时间就到了。
穆煜雄留了北堂德润吃过午饭,又天南地北的聊了好久,转眼已经到了夕阳西下,北堂德润站起来,笑得温文尔雅,客气的说道,“多谢穆将军的盛情款待,本王今天玩得很开心。”
“王爷能来将军府做客,老臣不胜荣幸。”
穆煜雄一向威严的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很是开心。
越是相处,他就越发现北堂德润不曾为人发掘的亮点,这样看来,女儿嫁给他应该不会受到委屈。
“时候已经不早了,本王先告辞了,改日也要请将军到敬亲王府上做客。”
北堂德润热情的邀约着,脸上一片真诚。
“好的,老臣迫不及待的等待那一天了,我送王爷。”
穆煜雄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也不再推辞,打算亲自送北堂德润出门。
“将军能否让流苏送本王出去?我还有一些话要和她说。”
北堂德润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清朗的声音里有着几分恳求。
穆煜雄犹豫了一下,让丫鬟将穆流苏叫了出来,将北堂德润送出去。
“流苏,怎么办,我一点都舍不得和你分开。”
来到了将军府的正门外,北堂德润波光潋滟的眸子里流露出强烈的不舍来,带着深深的眷恋,看着穆流苏,想要将她刻在脑海的最深处。
穆流苏脸色有些红,羞涩的说道,“不要说这些了,周围都是人呢。时候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好好保重身体。”
北堂德润听着那些关心的话语,很是高兴,好看的嘴唇动了一下,轻声的说道,“我会的,你也要好好养伤,我等着娶你过门。”
他想要她陪在他的身边,想要重新有一个家,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恩,我知道了,你也保重。快点回去吧,天都要黑了。”
穆流苏羞涩的催促着,让侍卫将北堂德润弄到马车上去,看着奔驰的马车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才转身走进了将军府中。
北堂德润脸上温润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眼神也变得犀利了起来,“清川,昨天晚上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冰冷压迫的气息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马车内的空气快要凝滞住了,白清川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不敢有任何轻视的答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主子一声令下。”
北堂德润扯着唇角无声的笑了起来,笑容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像来自地狱的修罗,阴森恐怖,饶是跟随了他这么久的白清川,都觉得遍体生寒,就连骨髓深处都透着寒澈澈的冷意。
“传消息给清平王府的内应,让他想办法调离安小乔院落周围的侍卫。”
北堂德润声音依旧寒冷,眼神像巨大的漩涡,透出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被吸进去。
“是。”
白清川心里虽然有疑虑,不明白主子为何要动用隐藏得很深的棋子,却敏锐的感觉到,穆流苏已经深深的扎根在自家王爷心里,成为他的逆鳞,谁碰触,谁一定会死。
很快马车就回到了敬亲王府中,北堂德润钻进了落花轩中,不知道在弄些什么,再次打开卧房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漆黑的夜,像一块巨大的绒布,遮住了天空,只透出星星点点的光芒来,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虫鸣声,更加衬托得夜的静谧。
偶尔一阵风吹来,将枝头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更加显得阴森诡异。
沙漏上的刻度指向了亥时三刻,北堂德润忽然勾起唇角,轻轻的笑了,那笑容邪魅得如同鬼魅,看得白清川和杨儒林只觉得遍体生寒,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去定国将军府!”
北堂德润从墙上的暗格里拿出那块银色的面具,塞在怀里,声音很轻,透着几分想念的味道。却让跟随了他十几年的侍卫大惊失色,“王爷,不是要去清平王府吗?”。
王爷想要教训的人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安小乔,怎么忽然跑到定国将军府去了?他该不会是气得失去理智了吧。
“去定国将军府,那么好看的一场戏怎么能让流苏错过了。”
北堂德润琥珀色的眸子里流露出了丝丝的笑意,那笑意却让白清川和杨儒林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这样的主子真的好可怕。
“送本王从密道出去,你们将画师和乞丐先送到清平王府附近,听候发落。”
依旧是寒冷的声音,有条不紊的命令着,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白清川和杨儒林只好领了命令,将主北堂德润从密道里推了出去,让四大护法将自家主子弄到软轿上,在暗夜里轻飘飘的从半空中划过,向着定国将军府的方向飘去。
定国将军府精致典雅的院落,一片沉静,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梦乡。
白衣飘飘的银面悄然从华丽的软轿中飘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落入穆流苏的卧房中,安稳的坐在床沿边上。
“穆流苏,你醒醒。”
修长的手轻轻的拍着沉睡中的少女,声音冷硬低沉,将穆流苏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穆流苏迷迷糊糊的睁大了眼睛,感受到床边上坐着的人,吓得差点惊叫出声,却被银面飞快的捂住了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别出声,我是银面,不会伤害你的。”
银面压低声音说着,暗夜里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辰,穆流苏刚才惊恐的害怕瞬间消散了,呜呜的点头,示意银面松开她。
“大半夜的你竟然不睡觉,跑到别人房里来吓人,好玩啊?”
穆流苏捂着狂乱跳动的心,没好气的说道。
这人怎么那么奇怪,专门半夜出现吓人,真是想把人吓出病来了。
银面望着她气嘟嘟的样子,心情变得很好,好看的唇微微翘起,冰冷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笑意,轻声说道,“带你去看一场好戏,错过就没有了。”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麻烦走的时候帮我关上窗口,谢谢。”
穆流苏打了一个哈欠,又要睡下去,银面忽然慢悠悠的说道,“如果是那个花重金买了你项上人头的幕后凶手呢?你也不要去看吗?”。
漫不经心的话语,却犹如一记惊雷,在穆流苏的耳朵里炸开来,轰得她的睡意一扫而空,“你说的是真的?”
“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银面扯着唇角,“要不要去?好戏马上要开演了,再不去可就来不及了。”
穆流苏想了几秒钟,眸子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斩钉截铁的说道,“当然要去!我要换衣服,你到屏风后面去,不许偷看。”
银面低低的笑了起来,只是转过身去,“我保证不偷看,你快点。”
穆流苏飞快的从床上坐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又拿着梳子将头发扎成了马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的跳得剧烈的心跳,轻声说道,“可以了,我们走吧。”
银色的缎带灵活的缠绕着她,穆流苏只觉得身子一轻,已经飘在半空中,破窗而出,稳稳当当的落入华丽精致的软轿中。
“走。”
银面松开缠绕在她腰间的缎带,冷声命令道,轿子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在夜空里划过,朝着前方涌去。下载本书请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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