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7
“尽哥，我快递到了。”梁筠刷着手机，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你快递到了关我什么事？”
梁筠撇头看过去，他很确定，区尽刚刚翻了个白眼。
“就是想问一下你需不需要，我不介意分享一半给你。”
“什么东西？”区尽拿起桌角的水瓶，刚揭开，正准备往嘴里送。
“……符纸。”
“……哪买的？”
“双十一打折，网上买的。”
“咳咳咳咳～”区尽猝不及防地在外人面前出糗。
区尽眼眶红了一圈，他撇向一边狂咳不止，一只手还在桌膛里摸索抽纸。
“晦气。”颂卷被吵醒了，她伸出手扇了扇，扯着嘴角，眉宇拧成一团，很是嫌弃。
“别光说我，这傻逼网购符纸。”区尽刚缓过劲就急忙回了句。
颂卷的手僵在空中，她的目光穿过区尽，不带感情地落在梁筠的头上。
“这年头钱这么好赚？”颂卷的嘴角轻耸动，嘴唇蠕动着吐出一句话。
“你还是省省那些钱，拿去看脑科吧。”区尽微瞪眼，深吸了口气。
颂卷第一次这么认同区尽，她又往梁筠心口上补了一刀：“网购有风险，下单需谨慎。”
“你说说那个店家的名字，我帮你举报。”区尽转向梁筠，神色认真。
“等等，我看看。”梁筠四下张望了会，随后拧回头，他偷偷摸摸地掏出手机。
“相遇即是缘分。”梁筠逐字念出。
区尽瞥了眼就将梁筠的手机抽来。
“月销量一，就你一个人买，你还给好评？”最后一句反问佐拌着微微上扬的语调，嘲讽度直接拉满。
“你没救了。”颂卷在叹息中摇头。
“你id多少？我看能不能把你给举报了，直接断了你给人家的送钱之路。”区尽刚准备把手机递回去，恍惚间瞥到一个名字：
我是你大爷。
“大爷啊？多大人了，还能被骗，你怎么不改成我是你孙子？没准人家看你是晚辈，还能心生怜悯，把钱退给你。”区尽忍不住讥笑了句。
“行了，我可求求你们都别说了，我知道错了。”梁筠双手合十，对着右边两人就是一顿沉浸式狂拜。
窗边的纪听取出发荫下的一对耳塞，她轻掐着沿圈研究了会，她瞟了眼f3，最终选择将耳塞放回小盒子里。
纪听刚拿出一套练习题，窗子忽地被敲响。
“别整天蒙在习题里，出来透透气。”
纪听的眼神掠过窗外的人，她将书本垒起，手蹼半圈着书，随意地将其搭放在左上角。
陈别身着白净校服，一眼瞧去怡人舒爽，穿廊风自他身后卷过，翻飞了他的衣领。
他瞥了眼自己的衣领，不经意轻扯起一道笑容，伸手抚平了不安分的衣领。
纪听随意从座椅上往后走，后门框便渐现纪听的身影。
脑袋枕在手臂上，颂卷换了个方向，青薄的眼皮子底下，眼珠似乎不安分地转着。
区尽靠着椅背，微偏头，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窗外的干净少年身上。
天底显着悦目的净蓝，映衬得那几扇窗也透着淡蓝。
栏杆上搭垂着一件外套，时不时地在清风的鼓吹下翻卷飘动着。
空气被加热得刚刚好，清风肆意地在廊道里的校服衣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脚迹。
像是纯白的波涛，又像是随心怪异的画作。
寥寥几笔就参悟了画家最引以为傲的笔力功底。
一道道褶皱明暗，勾勒的是一整个恣意青春。
教室外两人抓获光线，教室里三人各怀心事。
“还有几天就月考了，怎么办啊尽哥。”梁筠聚紧眉眼，使劲往外挤出泪水。
无奈泪腺不配合，梁筠瞥了一眼外挂，他伸手够了过来，随意的挤了几滴眼药水。
“平时不努力，现在喊尽哥？”区尽嫌弃地离开座椅，他俯视着哭唧唧地梁筠，又说了句：“行了，把你的眼药水收了，好好复习比你求神拜佛还管用。”
“哦，对对对，我还有符纸，现在赶紧给每一本书都供奉一张。”梁筠缩在狭小的位置里艰难地转了个身。
区尽眼睁睁地看着梁筠将一张张符纸夹入书里。
区尽伸手拿起一本政治必修。
他揪着书脊，随意翻开一页。
正好撞见马克思他老人家面符思过，他轻捏起符纸，像是随口问了句。
“你这什么符纸？”
梁筠抽空看了眼，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暴富符。”
不知想到了什么，区尽没忍住，一串笑尾随着喉间的一声气音。
“马克思他老人家估计得谢谢你让他获得一笔意外之财。”
“用钱收买马克思他老人家？挺行啊。你是打算让出书的人祝福你，还是让马克思他老人家保佑你？”
“提醒我了，尽哥你把书还我。”
“干嘛？”
“塞两张，显得我有诚意，没准保佑加倍。实在不行，出书的和马爷爷平摊”
“……”
区尽乍然觉得脑袋疼得格外厉害。
“小道消息，听说学校不收手机了。”
正当梁筠还在塞放符纸之际，号称万事通的生活委员一个急刹车稳停在班级门前。
“嗯？几天后就月考了，我怎么觉得校领导有点居心叵测？”梁筠的双手一顿，他立即仰头看向区尽。
“管它，发不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区尽的眸光从纪听身上剥落下来，又缓缓地移向生活委员。
“虽是局外人，也论局中事。尽哥，你怎么看？”
“估计是办公室那群老头的实验吧，特地在考前发手机……估计是想探探学生们底，记录一下有多少人会被手机影响。”
“啧啧，细思极恐。”
“细思极恐？我觉得倒是件好事。”颂卷支着脑袋，有气无力地插了句。
“哟，睡美人醒了。”
“阴阳怪气谁？一天不给你锻筋炼骨，你是不是浑身不舒服？”颂卷抄起一个作业本直接砸向梁筠。
梁筠贼兮兮地接住颂卷的作业本，老老实实地回话。
“那请问，颂姐有何高见。”
颂卷瞥了眼，“我解释？你也配。果然猪朋狗友混一堆。”
区尽微瞪眼，他缓缓转过身。
“转回去吧，碍我眼了。”话音刚落，颂卷又趴了回去。
区尽眨巴着眼，他老老实实地转回去当个背景墙。
“尽哥，所以颂姐什么意思。”梁筠哑着嗓子，悄咪咪地问了句。
区尽没吭声回应，而是选择打字回复。
区尽从桌肚里摸出手机，他神色如常地飞速点过键盘界面。
［一句话：表现的好，手机永远攥在你手里。］
［！！！我悟了］
［但是跟你没多大关系，顶多日后拿手机出来无需遮遮掩掩。］
［行吧，是跟我没什么关系］
班主任拎着一袋手机提前到达教室。
“来，杨榆，找几个人把手机发下去。”
此话一出，完全用不着另找人手，底下一堆睡神分分化作志愿者，像是争抢鱼食的游鱼，抻着脑袋一哄而上。
班里一片返祖现象，没多久，其他班级也传来深山的回应。
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整座学校陷入深山的呼唤，拿到手机的同学纷纷哭成泪人，猿鸣经久地回荡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这片喧闹惊扰了附近的民宅区，不少人好奇地探头而视。
铃声响起，终于中断了这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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