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7章

“还不从床上滚下来，太子殿下是你敢肖想的。”话音刚落，长公主已经从外面进来。

        看着屋内漆黑，吩咐侍卫将帘子拉开。阳光从四周洒落进来，屋中变的透亮，只见床上交叠着两个身影，长公主气的牙痒痒。

        刚刚正在席上饮茶，便听到有婢女说佳音不见了，今日宴席上人员众多，生怕佳音出了什么乱子，便派手下嬷嬷去寻。孔嬷嬷却说听到若云的婢女小声嘀咕佳音随着太子去东宫了，说话时神色有些慌乱，似有什么隐情。

        长公主觉得有些不对劲，佳音对太子虽尊敬但从不逾矩，莫不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于是带着一众侍卫便赶往东宫。谁知途中便遇到了佳音，“你这丫头，去哪里了，让本宫好找。”

        佳音郡主却觉的莫名，她的随身玉佩丢了，正四处寻找。刚刚有个内侍说是看到堂妹拿着去了东宫，这才赶来。

        莫名其妙挨了母亲一番责骂，佳音郡主神色有些委屈，但还是老实地向长公主说明缘由。长公主听后便明白了这其中的把戏，只是没想到如今一个小丫头便存了这样以下犯上的心思，还算计到自己头上来了。

        思及此，长公主毫不留情吩咐孔嬷嬷道:“把小姐给我扯下来，竟敢胆大妄为爬太子殿下的床。”

        “是，老奴省的。”孔嬷嬷走到床边将床帘拉开，把哭哭啼啼的孙若云一把拉下床，只是余光看向床上的男子时还有些吃惊，脸色一变。

        佳音郡主可算是明白了，自己这是被二叔家的堂妹当枪使了，她走到孙若云身边，一巴掌便甩了出去，嘴上也是不饶人:“你这贱蹄子，本郡主往日待你不薄，如今算计到我的头上了……”

        趁着郡主说话的空，孔嬷嬷不着痕迹的附在长公主耳边:“殿下，床上之人不是太子，是……”

        长公主闻言神色不明，总归没有刚来时的生气了。孙若云被佳音郡主打的头昏脑胀，手脚并用的爬到长公主身边“婶婶，是太子殿下，他喝醉了酒，趁我更衣，便……呜呜呜，求婶婶给我做主呀。”

        看这听风园围的似铁桶一般，也有那好事的人过来观看，长公主有意将此事闹开，便未加阻拦。此时，听到屋内传出来的话，那些夫人小姐都在窃窃私语，都是千年的乌龟，那会看不出这里面的阴司，都道是通政司参议生了个好女儿，如今也能父凭女贵。

        听道她这话，长公主笑了起来，吩咐道:“王通，将床上的奸夫拽下来让大家好好瞧瞧，自己存了污秽心思，还想毁了太子殿下的清白，这空口白牙，好利的嘴。”

        见长公主信誓旦旦，众人都好奇的往里探头，这莫非还有反转。孙若云听到长公主的话，有些惊慌失措，她暗暗安慰自己不会的，床上的人一定是太子殿下。

        可是直到床上的人被甩了下来悠悠转醒，孙若云心若死灰望着那人，这……怎么会是檀望。众人也都看清了床上之人的真面目，一时间全是“祸乱宫闱，不知廉耻。”的讨论声。

        檀望睁开眼的时候便看到屋子里围满了人，长公主站其首，他不明状况，胡乱的整理自己的服饰，低头一看，可还了得，这是太子殿下的衣服，再回头看跪在地上的孙若云，一时间整个人吓得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

        “长公主开恩呐，奴才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孙小姐让我给太子殿下下药，奴才哪有那胆子，拒绝后被人打晕不省人事，醒来就在这了，长公主饶命，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啊。”

        孙若云见他把所有的罪责推到自己身上，如今二人又衣衫不整的在这屋内，这围着的公子小姐都见到了这丑事，日后如何见人，心中恼恨长公主母女的无情，又为自己往后的命运可悲，一时想不开便要往柱子上撞去。

        得亏孔嬷嬷眼疾手快，拉住了她，不过大概是受了刺激，她竟晕了过去。长公主下令将檀望拉下去先关起来，然后让侍卫将孙若云用被子一卷，就送回了府中。众人看这闹剧结束，纷纷离场，不过这出去以后怎么传，便不是众人能控制的了。

        待到众人离场，叶锦添、柳鸿雁等人从屋后出来，刚走出院子不过两步，就被叶夫人逮个正着。

        这叶夫人名为木兰，将门虎女，嫁给叶相还是先帝指婚，那时叶相不过是一个名不经传的进士，娶到右将军之女本是高攀，还好婚后夫妻二人举案齐眉，风雨同舟。如今叶相虽官至高位，也从未纳妾。

        只见她虽年过三十，依旧是雄姿英发，她站在湖畔，应是听闻了闹剧赶来，过来恰逢离场，正与相识之人打听发生何事，正好与叶锦添打个照面。

        叶夫人不着痕迹的看着靠的极近的二人，附身向柳鸿雁行了一礼。柳鸿雁尴尬的看向叶锦添，叶锦添朝她无奈摇了摇头，便走向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胡夫人安。”叶夫人看着他，说了句:“你这孩子，让母亲一通好找。”那胡夫人看了看新册封的勿忘公主和叶相公子，心思流转面上确是风平浪静，紧接着说:“年轻人之间最是有话聊，许是一时忘了时间。”

        等到她们都离开，柳鸿雁也回了如意阁。春杏领着墨兰恭候多时，柳鸿雁将宫牌给了莫雨，然后莫雨领着墨兰走出宫外。

        柳鸿雁今日可累坏了，走到窗边的躺椅上没有骨头般瘫在上面，春杏蹲在椅子旁，为她卸下钗环，喋喋不休道:“小姐真是神了。”前几日太子过来时，小姐问太子要了平日服用的药，太子还问要药干什么，小姐只道是:“太子整日来这如意阁，备着药有备无患。”如今却是派上用场。

        这小丫头醉翁之意不在酒，夸赞之词流于表面，也不如往日真诚。果不其然，她话锋一转眼神躲闪道:“小姐，莫雨什么时候离开呀，昨日他说自己不会久留是何意，小姐没有收了他的卖身契吗？”

        柳鸿雁扯过一旁皮毛一体的毯子，又拿了方帕子盖在脸上遮住外头透过来的阳光，有意捉弄她道:“你打听他干什么？他说不会久留确实没有欺瞒于你。”

        春杏羞红了脸，低头说道:“小姐心里明白，却偏偏捉弄我。”见她这么不禁闹，说不过一句便害羞，柳鸿雁也不再拐弯抹角，“他日后会去寻他生母，我答应了他，只要他乖乖办事，最多半年便会放他离开。”

        “生母？他不是父母双亡吗？”春杏想着前几日问那冷冰冰的木头，家中可有双亲或是兄弟姐妹。他回答说:“父母双亡，孑然一身。”

        “他啊，也是苦命之人，他生母是外邦人，父亲是酒楼老板，在他十岁时他生母毒害了他父亲，携款潜逃了………”话音还没落，只见躺椅上的人已传来深浅深浅的呼吸声，春杏抬头一看，竟是睡着了。

        她动作轻微的起身，又从床上拿了一件松软的棉被给柳鸿雁盖上，然后悄悄的离开了。

        刚掩上房门，就看到房妈妈提了个精致的笼子，笼子里面有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

        “嬷嬷从哪里寻到这么一个精巧的小东西。”

        “是太子殿下送来的，说是小姐今日册封送给她的礼物。小姐呢，今日的事可有波及到小姐？”

        春杏惊讶的看着房妈妈，这事前前后后不过一刻钟，房妈妈在如意阁未出门便已知晓，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春杏见她担心小姐，急忙回道:“无事，小姐没有受到波及，只是今天经历的事太多，回来没说几句话，便撑不住睡了。”

        房妈妈这才安心，与春杏一起将白鸽喂了点吃食，便去收晾干的衣服被褥。

        天色渐晚，月上枝头。柳鸿雁悠悠转醒，躺了半下午，骨头都躺的生疼，屋内点上了蜡烛，外面天色也是暗淡。

        “春杏，什么时辰了？”

        听到屋中的声音，春杏端着托盘推开房门，道:“刚到戊时。”

        柳鸿雁整理了下压褶的衣裙，来到餐桌旁坐下，看着喜笑颜开的春杏，不解道:“不过一下午，你乐什么？莫雨被你拿下了？”

        “小姐你在说什么胡话，真是羞死人。我自然不是为这事开心。”

        柳鸿雁喝了一口银耳羹，抬眼问道:“那是何事这么开心？”

        “自是为孙家的事。”说着她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今日这事传的极快，不过半个时辰，这汴京城大大小小的街道都知道通政司参议的女儿和宫中太监行苟且之事了，听说参议听说了此事，未收拾行囊便从本家赶了过来，生生累死了三匹马。”

        “然后呢？”

        “然后，听说那参议来到京城第一件事便是与孙小姐断绝父女关系，那孙家公子竟不加阻拦，现在人人都说道他们一家人的事呢。”

        柳鸿雁听到这话默默喝了口汤，搅动着汤勺道:“檀望公公呢？”

        春杏摇头表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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