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离与泪（二）
“灯火意阑珊，风雪留一个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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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过后，暮城家家户户都穿上了带棉的衣服，外面的积雪堆积一片，也无人去把它打扫干净。
在暮城，没有人不知道愿语中学的存在。而每当这个时候，愿语中学都会在校内放烟花，以表示庆祝冬天。
顾温旭醒来时也已经到了黄昏时期，他的脑海总是会隐隐约约闪烁出一点疼痛感，就像少了什么东西一样。
“小顾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润星和小玄都快要担心死了。”
纤细的声音从门外传了出来，顾母端着茶走到顾温旭的床边，握住他的手自己检查一番。
顾温旭思索着顾母口中的润星与小玄是谁，他也没有去问，只是单纯的笑了笑，又怕顾母担心便也回复：“我没事，不用担心。”
落了这句话后顾母才放心下来，自从顾温旭从莱英转来愿语后便一直不怎么适应环境，虽然说莱英与愿语称之为领居，但难免也有所不能适应的地方。
原先在莱英时他一直以理科生为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突然突发奇想转成了文科生，顾母当时也很惊讶，他的儿子做出来的决定的确有所大了。
顾母叹了口气，他也是了解自己儿子的，也不打算继续多问下去，而是简单的嘱咐了句：“文科路不好走，看清前路再直行。”
顾温旭微笑了几下，他避开顾母的眼神看向窗外，外面又开始下起了雪，鹅毛般的雪花落入到窗台，掉到书桌浸润了上面的笔记本。
“知道了。”
他从床上起来，走到窗台将手伸向外面，雪花落入他的手心中，倒也不觉得寒冷，反而还有点儿可爱感。
他告别顾母后来到了公园的池塘边，他将手放进那还未结冰的池塘里，冰冷的刺痛感一下子扑面而来。
一旁站着一位穿着棕色风衣的男生，他走到顾温旭的背后，打量了几眼：“小心水里带刀。”
顾温旭嘴角微微上扬，话语看似在开玩笑，实际上是在关心自己的手。男生也蹲下身看着那池塘，顾温旭转头看了一眼，男生淡紫色的眼瞳着实让人不经称赞。
“那你呢？大冬天的怎么在外面？”
男生的风衣上已经沾满了雪花，他面带微笑，淡紫色的双瞳衬托着他温柔的外表，他语气温和的说：“和你一样，闷得慌，出来透透气。”
顾温旭听着他的声音，望着他的样貌，看着面前人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但记忆里却始终没有这个人。男生提前一步问出来了这个问题：“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顾温旭摇了摇头，拨弄了一下池水：“以前应该有，但我并未见过你。”
顾温旭的五官精致立体，从狭缝中根本找不出不好看的地方，深紫色的眼瞳并没有凸显的很严肃，反而是成熟中带点温和。男生倒也是被他吸引住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而且越看越不一样，每看一眼都感觉有不同的意境。
男生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丝，也随之蹲下，看着池塘里的清水，忍不住也下手拨弄。
“既然咱俩有缘，不妨认识一下。”男生伸出右手，微笑道，“我叫陆书瑞，愿语理科高一部的。”
“我知道你，高一部的理科杀手，万年老一。我是愿语文科高一部的顾温旭，书瑞兄幸会。”
他的话语倒是让陆书瑞笑而不谈。顾温旭伸手将陆书瑞扶起，他也不在意这人到底见没见过。雪色勾勒出来的唯美意境，也衬托的淋漓尽致。
“你去看愿语的烟花吗？”
顾温旭的话卡在了喉哝里，他本不想去，但被人这样一问，他也不太好意思拒绝，也只能勉强挤出几句话来：“去吧，我还是第一次在愿语看呢。我在莱英的时候就听说过愿语的最佳观赏地点，现在转来了，也好亲自去看看。”
陆书瑞挺会看出人心的，面前人嘴上说着想，实际内心却是一百个不愿意，他也不去拆穿，而是挺愿意陪他去演的。
他牵起面前人的手向愿语跑去，地上的积雪记录着他们的足迹。少年人在雪花中奔跑，而情意则融化在雪中。
陆书瑞正直大好青春，再加上内心的兴奋便一路上都牵着顾温旭的手，两人没有身高差，在人群中也是十分的耀眼。
顾温旭看着自己前面这位满心欢喜的少年，仿佛他可以感染人心一样，本来郁闷的心情也随之变好起来。
他像是中了魔，嘴巴一路上都在讲着关于愿语的事情，顾温旭也不厌烦，反而很乐意去听。
陆书瑞的话唠算是在今天见识到了，他停下脚步，松开手，用右手指着天空中那没有星星的地方：“等会吧，估计一会就会开始了。”
顾温旭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他抬头也看着那个被指示的地方。顿时，那里烟花绽放，五彩斑斓的渲染着天空，漆黑的夜里也显出来它最美丽的时刻。
“你知道吗，我以前每次入冬来这里看烟花我总感觉有个人在看着这边，但我也不知道是谁，神神秘秘的真让人猜不透……”
顾温旭望向他，恰巧，烟花与他融合在一起，真像从画中走出来一样。
这微不足道的念想，也只是埋藏在内心的情愫吧。
他总感觉陆书瑞知道些什么，但他去问，陆书瑞总会说是他的错觉，猜不透。
两位少年背靠背坐在中心，天空中的烟花像是在为他们而放，无形之中，夹杂着不可用语言概括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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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当顾温旭再次从床上醒来的时候，他的内心不知为何空虚了许多，说不上原因，但疼痛感也让他忘了这件事情。
愿语延期了开学的时候，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什么都回到了原点。
他看向离他越来越远的地方，内心的空虚感更加强烈了，他蹲下身抱着脑袋，彻底昏迷过去。
他脑海中闪烁着许多画面，但他却永远都抓不住。
像是缺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但不知是谁。
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知道他的样貌，
不知道有没有见过，
……
突然，他像是听到了一阵声音，这股声音像是在唤醒他。他沿着声音的道路奔跑，声音却没有离自己更近一些，就像个死循环一样，怎么都摆脱不了。
“顾温旭！”
响亮的喊声让他立马反头，他的背后站着一位男生，浅紫色的眼瞳充满了迷茫与焦急。
他连忙抱住这位男生，他抱得很紧，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失去他一样。
这时，他终于光明正大的喊出了他的名字，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去呼喊，没有人可以阻止他的行为。
情意不会被掩盖，只有自己不去承认。
-“我最尊敬的爱人，一起去完成那未被完成的任务吧。”
-“我将永远都会是你最信任的爱人，请将你的后背交于我吧。”
虚空中掩盖着少年人的情意，像是嫉妒，它将枷锁捆绑着少年人，但他不会知道这情意的含义，更不知道这情意的美好。
虚空以为他可以关住少年人，但这却为这段情意添上了不可改良的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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