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噩梦
心中疑虑渐消，霍远琛眉头舒展几分，竟没将樊允歌推开，由她抱着胳膊和衣躺下。
樊允歌轻咬下唇，不甘心地将身体贴过去，谁料想霍远琛照单全收，让她一时间进退两难。
更让樊允歌无语的事，男人躺下没多久就呼吸平稳，不知是睡着还是装的。
樊允歌睁开眼，借着黑暗观察贴着她很近的男人，曾几何时，她做梦都幻想着霍远琛能正眼看她一次，若是没有上一世的痛苦结局，此刻霍远琛单单是没有推开她，就足够她高兴地跳起来。
可惜没有如果。
确认霍远琛睡着后，樊允歌将手臂抽走，翻身背对着他，两人之间几乎隔了一个身位。
霍远琛陷入黑甜的梦里，再睁眼时，他正坐在熟悉的办公室处理公文。
陆九正在一旁说着什么，似乎是关于樊家的。
霍远琛昏昏沉沉，明知是梦，却不知控制地跟随梦里的他开口，“不用管她，今天就拿下樊氏。”
陆九终是于心不忍，“霍总，夫人还跪着……”
“陆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我为什么要救樊正国，让他治好了东山再起与霍家做对？他要是知道樊氏被吞并，还不如直接死了舒服。”霍远琛冷笑，“再说了，他樊正国死活于我何干？樊允歌愿意跪就让她跪着，再从你这听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陆九，你自己请辞。”
“对不起，霍总。”
随着陆九离开，场景一转，霍远琛正站在家中，五感逐渐恢复，脚边传来女人哭喊地声音。
时间线被拉回樊氏刚刚破产时，樊允歌哭着向他求饶。
“远琛，我错了，我什么都不要，求你放樊氏一条生路，离婚协议我会签字，求你了……”
霍远琛厌恶地将樊允歌踢倒在地，拍打着裤脚，仿佛腿上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他走到桌边，将已经签好字的文件甩到樊允歌的脸上，又将钢笔丢到她脚边。
“樊允歌，我忍你很久了！”
霍远琛心脏想被人扎了一般，他为何会做这样的梦，为什么梦境如此的真实？
他来不及细思，转身上楼，推开书房的门，一脚踏进去，刺目的白光袭来，他站在林中，周遭一片黑暗。
陈晚凝挽着他的胳膊，将头枕在他身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远琛哥，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你开心吗？”
霍远琛将陈晚凝耳畔的碎发拂到耳后，在她唇上轻啄，“开心。”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刺耳的刹车声和耀目的灯光闪过他的眼。
被撞的车辆歪歪斜斜地冲向灌木丛，眼前的视线突然被人挡住。
紧接着，爆炸声伴随着灼热的火光冲上云霄。
陈晚凝环抱着霍远琛的腰身，将头枕在他的胸膛，身体微微发抖，“远琛哥，我害怕。”
“别怕，有我在。”
霍远琛低头吻了吻心爱女人的发顶，如有心灵感应般抬头望过去，透过破裂的车窗玻璃，他看到了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是樊允歌。
她的脸上布满伤痕和血污，双目紧闭，火苗越烧越大，直到将她整个人吞没。
陈晚凝不知何时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伴随着一阵愉悦的笑声洋洋得意道，“太好了，她终于死了，再也没有人能阻碍我们，远琛哥，你娶我吧。”
脑海中传来尖锐的疼痛，陈晚凝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回荡在耳边。
霍远琛捂着发涨的心脏，拂掉陈晚凝，快步朝自焚的车体冲过去。
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味道，还有一股浓郁的汽油味，霍远琛透过火光，突然看到了樊允歌留着血泪的眼。
“霍远琛，是你害得我，都是你！”
“你还好吗？”
樊允歌的手臂被霍远琛捏得生疼，这家伙不知道发什么风，大半夜翻来覆去，抓着她不放。
“霍远琛，醒醒！”樊允歌顾不上照顾霍远琛醒来的心情，照着他的脸使劲儿扇了两巴掌。
霍远琛一个激灵，缓缓睁开眼。
这又是哪儿？
“做噩梦了？”
见霍远琛眼神空洞，额头上布满冷汗，樊允歌心里说不清有多么痛快。
“樊允歌。”
霍远琛逐渐回神，意识到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听到身旁的动静，沙哑着嗓子无意识唤了一声。
樊允歌被吵醒的不悦早已淡去，她还未见过霍远琛如此脆弱的样子，不禁好奇这个男人的噩梦都是什么内容。
不等她细想，霍远琛低声开口，“我梦到你死了。”
刻意遗忘的记忆翻涌而来，樊允歌眉目间带着冷意，声音却温婉可人，“梦都是相反的。”
霍远琛凝了凝神，将樊允歌推到一边，许是纷繁复杂的梦让他扰乱心神，他对樊允歌的态度里多了几分不已察觉的同情。
霍远琛夺门而去，彻夜未归。
樊允歌在床上辗转反侧，也没了睡意，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远琛呢？”
“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夫人请用。”
樊允歌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霍远琛不在，她乐得自在。
胃里始终像堵着东西似得难受，樊允歌一边喝粥一边盘算着日子，或许她该抽个时间去趟医院。
陈晚凝从陆九口中得知樊允歌搬回霍家，气不打一出来，待樊允歌一进公司，就将她拦住。
樊允歌昨日睡得不好，眼底泛着淡青，对陈晚凝更没有好情绪。
“姐姐既然决意要和远琛哥离婚，就不好出尔反尔。”陈晚凝压低声音，眼底闪过恨意，“你以为欲擒故纵，远琛哥就会离不开你吗？别做梦了！”
樊允歌向前走了一步，锐利的目光刺入陈晚凝眼底。
“是吗？可是他昨晚还抱着我不放，非要和我一起睡，折腾了我一整夜。”
陈晚凝将要咬碎一口银牙，转而笑起来，“那提前恭喜姐姐了，婚后快一年，这是第一次吧？”
樊允歌勾了勾红唇，“那也比某人名不正言不顺，当小三强。”
“你，你骂谁是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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