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悔意
感受到身后樊允歌拉扯的力度，席傅昀安抚式的拍了拍她的胳膊，侧身低声道，“没关系。”
“霍总，权势并不代表一切，我确实是为允歌回来的，如果你继续伤害她，席家也不会善罢甘休。”席傅昀握住樊允歌微凉的手，“我们走。”
“等一下，傅昀哥，我和他还有话说。”
席傅昀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在得到肯定的目光后，警告地瞪了霍远琛一眼，三步一回头地走到门口。
“霍远琛，就算你毁掉监控也没用，就算傅昀哥不计较，若是席叔叔知道，也不会饶了霍家，不要再找人伤害他！”樊允歌美眸中满是怒意，压低声音警告。
“不是我做的。”霍远琛微微蹙眉。
樊允歌嗤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撒谎？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霍远琛俯视着樊允歌褐色的眼睛，“如果要我动手，席傅昀现在已经躺在医院了，还能容许你们一个两个跑来家里嚣张地指认我？你在我这什么也算不上，你觉得我会为了你，出手教训别的男人？可笑！”
樊允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随即自嘲地笑了笑，“是啊，记住你今天的话！离我身边的人远一点儿！”
转身前厌恶地瞥了霍远琛一眼，俨然没有相信他说的话。
陆九被霍远琛叫来家里商讨公司的事宜，此刻在客房大气也不敢出。
樊允歌头也不会的离开，与席傅昀消失在门口。
“霍总。”
陆九小声在他后面唤了一声，樊允歌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他还站在楼梯口凝望大门的方向。
“查一查今晚是怎么一回事。”
霍远琛脸色晦暗不明，整个人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陆九急忙打电话去办，却始终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停车场附近的监控都排查过，对方大概是乔装打扮过，过往行人行色匆匆，没有出现任何可疑人员。
陆九如实报告，却发现霍远琛心不在焉，根本就没在听他说话。
“嗯，然后呢？”陆九迟迟没说话，霍远琛随口应道。
陆九只得硬着头皮重复，“车库的监控被人动了手脚，没有找到对席医生下手的人。”
“嗯。”霍远琛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似乎对结果不是很在意。
他突如其来意识到，樊允歌真的要离开。
那个曾经一直追着他不放的女孩，不知何时起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与他水火不容。
霍远琛心底无由来一阵绞痛，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揉捏，酸疼难耐，让人无法呼吸。
“霍总，您还好吗？”眼见着男人脸色越发难看，陆九关切道，“剩下的文件明天再看吧。”
公事是处理不完的。
“你走吧。”霍远琛垂眸，用指腹按压太阳穴。
陆九迟疑片刻，还是将心声说出，“霍总，矛盾留着是没法得到解决的，您不如找个时间和夫人谈一谈，夫人总归还是爱您的。”
“你觉得她爱我？”
“当然。”陆九正色道，“刚结婚那会您整天忙公司事务，夫人来公司看过您好几回，后来您不高兴，凶了夫人几回，夫人就偷偷过来，只敢远远看您，不敢打扰。您大概忘了，有一次您高烧，夫人在医院照顾了你好几天……”
霍远琛思绪飘远，大概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时隔太久，他早就记不清了。
“把文件带回去，通知各部门，早上九点准时开会。”
“是。”
陆九走后，他所说的话如同一块大石头压在霍远琛的胸口。
大概是受了陆九的影响，霍远琛当晚又梦见了樊允歌。
“你怎么又来了？”霍远琛阴沉着脸，将便当盒扣翻在地。
“远琛，再这样熬你身体会垮的！”樊允歌手背被热汤烫红，感受不到疼一般抓住霍远琛的胳膊。“你不用这么拼，樊氏有钱，可以帮你度过这次危机。”
本是安慰的话，却戳中了霍远琛的痛处，他用力甩开樊允歌的手，“滚出去！别再让我看见你！”
“远琛，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别赶我走好不好，我只想看你一眼……”
“陆九！”霍远琛下逐客令。
樊允歌眼尾发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咬着下唇，从地上拾起食盒夺门而去。
霍远琛心底泛起一股酸意，眼看着自己板着脸让陆九找人过来打扫，并明令禁止，再也不允许樊允歌进入霍氏。
眼前图像一转，他陷入一片黑暗，却能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陆九，我来吧。”
“夫人，霍总知道会不开心的。”
樊允歌执意坐在病床边，用湿毛巾擦拭他的手背，“没关系，他不会知道的，医生说他明天才回醒，我会在他醒来之前离开，霍氏离不开人，你回公司吧。”
“对了，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霍远琛虽看不到，却能感受到樊允歌温热的鼻息，以及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被子被人小心掖好，湿润的棉签在他唇上轻轻划过。
霍远琛想睁开眼，却控制不住梦境中的自己。
耳边的声音渐渐消失，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眼，一个模糊的影子出现在眼前。
“远琛哥，你终于醒了！”
陈晚凝扶着霍远琛坐起来，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他手中。
陆九从外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医生。
“昨晚……”
陈晚凝关切地看向霍远琛，“昨晚我一直照顾你，远琛哥，以后不要再这样透支身体，我和姐姐都会担心的。诶，怎么不见姐姐？陆九，你没告诉姐姐远琛哥晕倒的事吗？”
“不用告诉她。”霍远琛神情淡漠，自顾自将针头拔掉，“回公司。”
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在面前不断闪过，霍远琛置身其中，却无力改变，只能眼睁睁看着樊允歌眼中的喜悦转瞬破灭。
直到闹铃声响起，霍远琛坐起身，恍然间还以为身处梦境中。
原来的他都做了些什么……
霍远琛脑中乱成一团，樊允歌对他的态度，竟是他一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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