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微妙的平衡
陆城堃心情复杂，难以拒绝，还未经过思考，脱口而出道，“好。”
“允歌，怎么在门外站着？”
樊允歌迟迟不来，又联系不上，席傅昀正欲出门寻找，一推门就看到她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不远处。
樊允歌深吸一口气，扶着墙边站起来，“傅昀哥……”
“身体不舒服？哪里难受？”席傅昀搀扶着樊允歌，在陆城堃眼中看到了清晰的敌意，“这位是？”
“我没事。”樊允歌轻拍席傅昀的手，将胳膊从他手中抽离，“陆先生，你不是有话要说？”
陆城堃收敛敌意，唇边露出浅淡的笑容，从地上搬起水果箱，自顾自走到办公室门前，用脚将门踢开。
席傅昀云里雾里，疑惑地问，“允歌，这是什么意思？”
樊允歌声音夹杂歉意，“上次在车库是他找人恐吓你，这次专门过来道歉。”
“不是霍远琛做的吗？”
樊允歌内心复杂，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他，傅昀哥，我们进去说吧。”
现在听到霍远琛的名字还让她紧张到冒汗，生怕他还没走，冷不丁冒出来质问她怀孕的事。
席傅昀敏锐地察觉到樊允歌情绪不对，担忧问道，“是不是妊娠反应加重了？最近有按时休息吃饭吗？”
“傅昀哥，我累了。”
见樊允歌不愿就此话题继续说，席傅昀有力没处使，只能跟在她身后进了办公室。
“对不起，上次因为我个人冲动给你造成困扰，一点儿小补偿，希望席医生收下。”
陆城堃没有看向办公室一角堆叠的水果盒，而是将一张银行卡放在席傅昀的办公桌上，轻轻点了点。
樊允歌微微蹙眉，她并不知道陆城堃还留了这一手。
席傅昀脸色微变，语气始终维持和善，“我不需要，你拿走吧，我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这件事就此揭过，不要再说了。”
陆城堃挑眉，“席医生爽快。”
樊允歌没心思再听两人一来一回的交锋，扯了扯席傅昀的衣袖，“我还有点儿私事要处理，傅昀哥，先走了。”
“我送你？”
这会儿科室不忙，半个小时的时间总还是有的。
“不用了，我送允歌回去。”
席傅昀刚要反驳，就见樊允歌点了点头，抢在他前面说道，“我先走了，有时间再聊。傅昀哥，不用送了。”
两人刚离开办公室，席傅昀突然推开门，“允歌，这些水果你拿走吧。”
“席医生不收钱，这点儿水果总该留下，难不成还是在生我的气？”陆城堃话锋一转，语气轻快道，“吃不了的话也可以分给医院其他人，外科白天晚上接触的人多，相信席医生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席傅昀被堵的词穷，只能眼看着樊允歌与陆城堃消失在拐角。
“怎么样允歌，我刚刚表现还可以吗？”
逼仄的电梯间只有樊允歌与陆城堃两人。
“如果有问题，现在可以问了。”樊允歌昂起头，对上陆城堃晦暗不明的褐眸，“刚刚谢谢你帮我，还有，孩子是霍远琛的。”
“刚刚查出来的吗？”陆城堃忽然错开视线，轻声问道。
“不是。”樊允歌顿了顿，“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最近时不时有些难受，才常来医院检查。”
陆城堃拧眉，有些不解，“为什么要瞒着霍远琛？”
起初他以为两人关系如同传言一般，是霍远琛厌恶樊允歌，近距离接触后才发现恰恰相反。樊允歌对霍远琛避之不及，而男方显然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意，倒是使他有机可乘。
樊允歌如果想要得到霍远琛的爱，完全可以用孩子牵制他，以此栓住他的心。
就算一点儿爱也没有，也可以利用孩子，胁迫霍远琛远离自己，毕竟虎毒不食子。
樊允歌却选择不说，反而暴露了她摇摆的心，她还爱着霍远琛。
得出结论的刹那，陆城堃心底传来阵阵钝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他逐渐在这场名为阴谋的戏里投入了真情实感，越陷越深。
陆城堃思绪万千，现实世界中只过了短短几秒。
“我害怕。”陆城堃知到了她最大的秘密，樊允歌不再隐瞒，“我怕他抢走诺……抢走孩子，你知道，我们还没有离婚，霍家什么都做的出来。”
她与霍远琛的恩怨太多太多，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
如果是前天，她还能信誓旦旦地确定，她对霍远琛只有纯粹的恨。但后续发生的一系列事，反而让樊允歌迷茫。
她不知道，霍远琛这样做到底为的什么，是想伺机报复，还是……
一时间无人说话，电梯内传来细微的嗡鸣声，楼层下降至地下一层。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新鲜的空气涌进，樊允歌迫切地踏出电梯间，紧绷的神经才逐渐放松下来。
陆城堃将车开到樊允歌面前，从内打开副驾车门。
一路上，樊允歌都在寻找开口的时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城堃能感受到樊允歌时不时投来的目光，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不担心，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也不会拿来要挟你。”
他不舍得，除此之外，他也有私心，不想让霍远琛知道。
“允歌，你常在公司走动，日后……怎么办？”
今天直到这件事后，樊允歌突然换风格的举动就能解释通了。
“马上就是秋冬，大家都穿得厚，不会有人发现。”樊允歌心里没底，她也是第一次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做戏。
“还有一件事需要注意。”陆城堃正色道，“我了解霍远琛，他想知道的事绝对会想办法知道，他会找人来医院调查的。”
“我会让傅昀哥帮忙打声招呼。”
如果瞒不住……樊允歌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市立医院的院长和我有些交情，我会帮你。”
樊允歌垂眸，手指来回绞着，“谢谢。”
“不用谢。”陆城堃好看的眉目舒展开，唇边泛起笑意，“我说过，是我心甘情愿，更何况之前做了不少对不起你的事，允歌，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想补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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