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制服
待那人消失在视线内后，陈冠华紧了紧身上沾满泥污的外套，将土枪别在腰后，循着记忆，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市区的方向走。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樊允歌伸了个懒腰，从座椅上站起来。
朝阳环抱着胳膊，靠在沙发背，等得睡着了。
听到椅子腿摩擦地板的声音，朝阳警醒，看到樊允歌，掩着嘴打了个哈欠，“要走了？”
“走吧，七点半了。”樊允歌捏了捏酸疼的肩，孕中期，她鲜少加过班。
偶尔沉迷工作，进入状态，倒也不觉得多累。
公司此时已经没有什么人，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空旷的走廊里。
“等一下。”朝阳突然开口。
“怎么了？”
樊允歌转头看他，却见朝阳屏住呼吸，没头微蹙。
“有人。”朝阳无声朝樊允歌比了个口型。
走廊空荡荡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樊允歌只觉背后窜起阵阵凉意。
是谁？难不成是陈冠华？
樊允歌摸到手机，正犹豫着要不要报警，突然见朝阳扑向她，以身体做缓冲，将她护在身下。
安静的走廊传来一声枪响，樊允歌心口一颤，视线看到走廊尽头的人，失声道，“是陈冠华！他手里有枪！”
“待在这别动。”
朝阳贴着墙根，猫着腰，抄近路跑到陈冠华身后，趁他不注意，飞扑过去，将他压在地上，反手去夺他手中的土枪。
“滚开！”
陈冠华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眼看着猎枪就要脱手，后脑使劲儿磕向后面，扣下扳机，手指用力。
子弹脱膛而出，搭在玻璃上，玻璃被击穿，皲裂成细碎的玻璃渣。
樊允歌蹲在角落，险些尖叫出声。
两人扭打在一起，樊允歌按键的手指微微颤抖，手一滑，手机摔到地上。
“喂！小心！”
两人跌撞在樊允歌脚边，陈冠华身上挂了彩，土枪也被朝阳卸掉丢到远处。
陈冠华深知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咬着牙掰开朝阳的手，朝樊允歌扑过去，黑黢黢的手抓住樊允歌白皙的脚腕。
“啊！”樊允歌短促尖叫，抬脚踹向陈冠华。
朝阳一记手刀打在陈冠华臂弯，后者吃痛，低吼一声松开手。
“躲远点儿！”朝阳挡在樊允歌身前，给她争取了逃跑的机会。
手机落在地下，被两人踢来踢去。显示屏始终亮着，显示正在通话中。
霍远琛听到樊允歌的叫喊声，着急地喊了两声，却迟迟得不到回应，有得只有朝阳和陈冠华拳拳到肉的争斗声。
霍远琛不敢耽搁，立马让陆九叫人，他推开车门下车，一路跑进樊氏。
今晚他照例等在樊氏门口，却迟迟没有等到樊允歌，直到接通她拨来的电话。
“霍总，您务必小心。”
两人始终维持着通话，霍远琛低声应了下，声音因为奔跑多了几分喘息，“马上报警，陈冠华手里有枪。”
“是。”
陆九安排好人，立马带人前往樊氏。
朝阳费大劲儿制服陈冠华，还没来得及折断他的手脚，身下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大力，将他掀翻在地，直直朝樊允歌冲过去。
“小心！”朝阳追过去，朝樊允歌大喊。
陈冠华双目猩红，伸手掐住樊允歌的脖子，“你给我去死！”
樊允歌双手攀着陈冠华的胳膊，用力敲他的手臂。朝阳随后感到，一脚踹在陈冠华膝弯，抓着他的领子将人惯倒在地。
“又有人来了！”朝阳蹙眉。
直到看清来人，朝阳紧绷的下颚线松了几分，“喂！前夫！你看着点儿她！”
樊允歌受了惊吓，贴墙蹲着微微颤抖。
“别怕。”霍远琛懒腰抱起樊允歌，带她上了电梯，“对不起，我来晚了。”
樊允歌喘了两口粗气，鼻腔涌入新鲜空气，她嗅到熟悉的柏木松香味，听到耳畔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没由来的，樊允歌红了眼眶。
脆弱的情绪一闪而过，樊允歌推了下霍远琛的胳膊，“放我下来。”
霍远琛扶着樊允歌，生怕她一不行摔到。
“你没受伤吧？”
“你怎么来了？”
两人不约而同开口，霍远琛沉默片刻，“你打给我的。”
“是吗？”樊允歌没有印象，兜里空空如也，她才想起，手机还在楼里地板上，“大概是不小心。”
霍远琛打量樊允歌，即便身处困境，樊允歌除了头发乱点儿，衣服皱点儿，眼底闪过一抹惊慌，整个人无比镇定。
万幸，她没有受伤。
“我送你回家。”
“可是……”
霍远琛语气不容置疑，“陆九随后就到，他是你的保镖，理应保护你。”
两人说话的间隙，几辆车停在楼前。
陆九带人下车，见两人无事，急忙指挥几人进楼。
“妈的，真沉啊。”
不远处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门口顿时被人团团围住。
朝阳反手摸了一把额上的汗，将手上的血迹在衬衫上蹭了蹭。
“没事吧？”樊允歌迎上前。
“小意思。”朝阳粲然一笑，朝霍远琛打了声招呼。
“走啊，我送你。”
樊允歌拧着秀眉，“打车先去趟医院，你身上的血……”
“是陈冠华的。”
朝阳特意挽起袖子，露出光洁的皮肤，又甩甩胳膊，在樊允歌面前跳了两下。
“走吧。”朝阳靠在门前，见樊允歌还在原地。
“等我一下。”
樊允歌咬着下唇，转头走到霍远琛身边，“今晚，谢谢你。”
不管之前有什么恩怨，总归今晚，他救了她。
“应该的。”霍远琛浅浅微笑，“允歌，以后如果遇到危险，我希望你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
樊允歌装作没听见，错开视线，“我走了。”
“允歌。”霍远琛轻轻唤了一声。
樊允歌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又听到男人低声道，“路上小心。”
樊允歌迈开步子，在朝阳的搀扶下上了车。
阵阵警笛响彻云霄，被打晕的陈冠华被警察押解上车。
一切归于尘埃，重回平静。
樊允歌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回家吧。”
樊正国将要把电话打爆，正欲报警，见樊允歌与朝阳进来，顿时心提到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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