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话 信使
顾星怀里揣着那瓶很难得的纯净水,跟着狱卒一脸惨白地回到了牢房,照旧钻进了被窝里“瑟瑟发抖”,其他人见怪不怪,并且需要安抚自己受惊的情绪,一时间根本没人关注她。
“牢头牢头说,我们如果全部坦白,最多被关几年,但如果都不坦白,那全都得死,如果有人坦白有人隐瞒,坦白的能活,隐瞒的一定死。”
郑春林颤颤巍巍地说道,显然大家都是知道这个信息的,张候的牢房里传出一阵摔砸东西的声音,发泄着满心的愤怒。
“囚徒困境在这里根本行不通,本来大家都隐瞒,结局不会死,但这里却设置成坦白才是唯一的活路,但又不给我们任何的事件细节,全靠自己猜,猜错了等同于隐瞒,根本就不公平!”
姓姚的同样暴跳如雷,他狠狠地锤了一下栏杆,虽然今天不会死,可刀悬在脑袋上的感觉非常不美妙。
蒋芳玲弱弱地开口了:“你们还记得其中一个提示吗?‘有时候,团结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在想,是不是指我们当中有有”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显然所有人都听懂了,众人顿时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姓姚的接上她的话茬,冷言冷语地说道:“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里面肯定有人会反水,毕竟谁先坦白谁就能活,谁落在最后谁就没命,哪儿来的团结。”
顾星缩在被子里惬意地喝了一口纯净水,冰爽的液体顺着食道流入干涸的胃部,瞬间感觉身体仿佛被净化了,通体舒畅。
正当她享受难得的时光,外面其他人却把矛头指向了顾星,毫无根由地朝她发难,领头的自然是那位为人师表的“姚老师”,他站在牢门旁,斜着看向顾星所在的牢房方向,阴阳怪气地说道:“有人不是自诩聪明么,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顾星没动弹,她想看看这几位到底有什么高招,别说,还挺期待的。
“她早被牧师给吓破胆了,然后又让厉牢头教训了一轮,现在估计没有气焰了吧。”柳子雅用柔软的声音说出刻薄的话,比顾星捏尖的嗓子要有杀伤力多了。
顾星有点没脸,这简直是演员生涯的滑铁卢,她轻轻地在被窝扭动了一下,被正对面的郑春林逮了个正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不自觉地用手使劲在身上挠了挠,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些泛红,而手上沾着一点组成可疑的污渍,接触皮肤的瞬间让那一整块本就显得红的肌肤变得更红了一些。
“行了,何必窝里斗呢,提示也不都是正面的,以前在古战场里,那些徘徊的幽灵说的话可不能全信,信的人都留在那里了。”
张候适时站出来制止内动,他虽然也很着急,但却明白一个道理,互斗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大家全部死翘翘。
然而前一天还“和乐融融”的小团体,在第二天便开始有了分崩离析的趋势,特别是张候不站队“自己人”,反而去帮对家说话这种事,显然是不可以被接受的行为。
“张候,你这话说的可不太对啊。”蒋芳玲话音一转,面对斜对面的张候就是一炮,“你当她是自己人,谁知道她给的提示是真还是假。”
我去,扎心了老铁,顾星捂住心口默默地想,而受到攻击的张候同样很懵圈,怎么劝架的倒成坏人了?!
但顾星这回压根不想搭理他们任何一个,所以无论这帮人闲到蛋疼如何来攻击她,她只会缩在自己的小被窝里,养精蓄锐,为迎接晚上的访客做准备。
外头仍然乱糟糟的,罪人们相互进行言语攻击,时不时扔出个冷箭砸向顾星,甚至连懒洋洋的狍子都没能幸免,被杀疯了的柳子雅和蒋芳玲女子双打,但他眼皮都不眨,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大概是吵累了,一个多小时后这场闹剧总算平息下来,牢房里恢复了平静,顾星将水瓶放回口袋里,准备留着当存粮,谁知道牢头会不会突然发疯,连一天一顿的喂食给他们都觉得是一种浪费粮食的行为,从而彻底断粮。
饥饿在恶劣的环境中是强烈催化剂,将把人的恶劣和恶毒无止境地放大。
夜幕很快降临,区域内外都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偶尔有隐约的喊叫声从遥远的位置方向传入,算是助眠的白噪音。
进入午夜时分,昨晚踩在众人心上的脚步声再次凭空响起,这一次,几乎所有人都掀开了被子,反正以现在的进展来看,他们迟早是逃不过一死的,何必害怕这扰人清梦的玩意儿。
除了顾星和狍子,顾星只是探头出被子瞄了一眼,发现不是她等的信使就又躺了回去,过了一小会好奇心起来了,便用手撑着头,半躺着看戏,狍子连动都没动,好像睡得太沉压根没发现有东西进来了。
郑春林用手抓挠着身体,上面已经开始出现一条条抓出来的血痕,在黑暗中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好似泛着异常的红光,他死死地盯着在牢房外逡巡的影子,双手紧紧地攥住牢笼的栏杆,不断喘着粗气。
这种不太对劲的行为立刻引起了顾星的注意,她有种直觉,郑春林很快要变异,但绝不可能以掏粪坑这种恶心人的方式越阶这个世界里“高贵”的血族,而将成为第三物种了,而这个未知的物种,将成为难度提高的标志。
而在牢房里游荡的影子也不是顾星在等的信使,仍然是昨夜突然到访的“兔兔”,不过相比昨天那只,这只显得强壮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一只未能成功完成使命,让神秘的“五兔子”派遣了更难以对付的“大兔兔”。
接近正常人类的身高,大约是一米六左右,当然,长长的耳朵占去了三分之一的高度,裸露在外的大板牙磨得像两把锋利的小刀,边缘甚至还有刻意营造的锯齿,赤红的眼睛跟可爱沾不上边,只显得极度病态,毛上与昨天那只一样,被不明液体染得深深浅浅,微弱的光源下根本看不清是什么颜色。
它听到了众人发出的动静,而郑春林的动作尤其明显,直接吸引了“兔兔”的全部注意力,它顿时一步三摇地走到了郑春林所在的牢房前,扒着牢笼的栏杆用力一挤,看着粗壮的身躯居然穿过了狭小的间隙,钻入了他的牢房内。
黑暗中只能听到郑春林发出一声急促的叫声,但并不包含恐惧的情绪,反而透着满满的兴奋,然后便是有东西厮打在一起的动静,其间夹杂着各种血肉被割开的声音,以及偶尔传出的呼痛声。
不过没闹腾多久,郑春林的牢房里便重归沉寂,又过了半晌,渗人的撕咬声和咀嚼声渐渐传出,钻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因为视线被阻隔,大部分的人看不见到底谁是最后的赢家,谁又成了被吃掉的输家,但顾星可是在vip席,适应了黑暗的眼眸沉静地看着隔着两人宽通道对面的郑春林。
男人毫无疑问地打赢了,“兔兔”看着吓人,实际上战斗力差得很,只要攥住耳朵,基本属于会被瞬间秒杀的阶层。
他背对顾星,蹲在地上啃食着兔肉,能看到粘稠的血液顺着他的手和躯体滴落在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开始在牢房内四处游走。
顾星默默地笑了,然后用被子遮住脑袋,准备继续静待信使的到来。
然后就感觉有东西落在了她的枕边,轻轻地用爪子拍了拍她的脑门。
对它的到来毫无察觉的顾星顿时除了一身冷汗,这玩意儿啥时候进来的,万一是来取她狗,不是,小命的,岂不是得手了?!
只有手掌大小的真兔子朝她歪了歪脑袋,抖了抖红色的鼻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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