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人不可貌相
虽说早已想过，能在这岛上的，不会是一般人。但伍小六那看着很不聪明的样子，怎么也和那个一身正气，威武英俊的魔教少尊啊。
听着姚戚的描述，在林好心里，不知不觉，那位魔界少尊的形象已经非常高大了。
牺牲自我，维护和平，能不高大么？何止高大，简直美强惨。
再想想伍小六那动不动挠头的笨模样，林好一时真难以接受。
姚戚说他的爽灵受了损。爽灵？那是什么东西？
姚戚告诉她：“人有三魂七魄。爽灵就是三魂之一，决定了一个人的智慧。你觉得小六有时看着傻，就是因为爽灵出了问题。当初他兵解的时候，三魂七魄俱毁。没想到，他却能保住神识，已经非常厉害了。”
林好听得不是很明白，问道：“你的意思是，你那朋友没死，现在变成了小六？”
姚戚看着她道：“也可以这么说。我在小六身上发现我那朋友的神识。并且小六的外形，与他却有着七八分的相似。我也不清楚，小六是不是原本的他，又或者是他的转世或者重生。”
听起来好复杂。
林好却记得：“小六和我说，他在家里排行第六，所以叫小六。”
姚戚不以为意：“他们家几个孩子，都是他爹捡来的。他是捡来的第六个，当然排行第六。”
呃……林好觉着，不论转世还是重生，伍小六身世都有些可怜。
姚戚也有同样的想法。为了伍小六的安全，姚戚决定带他上岛。还有魔界少尊之前的那些手下，当初为了凌云的安危，都付出巨大的牺牲，甚至有的被打出原形，姚戚也将它们安排在了行云岛。
林好算了算，岛上除了他们几个人，就只有成精的十二生肖了，难道……
“不错，就是十二生肖。”
“凌云剑派毕竟是修仙之地，会允许妖在门派里吗？”林好本来觉得凌云的很多规矩挺死板的，但没想到还有这人性的一面。
姚戚道：“凌云剑派上下都应该感谢我那朋友。他的手下虽然是妖，但也是凌云的恩人和朋友。我收留十二生肖在岛上，从掌门到弟子没有一个人反对。但它们毕竟是妖，有妖性。为了岛上弟子安全，我便与他们订下契约，他们在岛上，只能以水果为食，活动范围也只能在我的行云岛上，没事的时候最好在乾坤袋里待着。”
原来十二生肖只能吃水果，是因为这个原因。
“它们的主人，就是小六？”林好虽然不是很能接受这个情况，但想想，平日里各种脏活累活，十二生肖可干了不少呢。
“妖看人，比人看人更准。他们也认定小六是主人，不论是重生，复活，还是转世，他都是齐景明，是它们永远的主人。”
齐景明，是陆小六原本的名字。
“我不知道景明是怎么收的这十几只妖的，但这它们对他是真的忠心耿耿。钟先生你还记得吧？”
林好当然记得，光凭一双肉眼就能看出三代内血缘关系的狗神仙。
“十二生肖的那只狗阿全，是钟先生的亲兄弟。那时候，钟先生的主人德贤真人曾几次邀请阿全改投她麾下，阿全都拒绝了。要知道，德贤真人在修仙界可是鼎鼎有名，最有可能得道飞升的。五百年前那场大战，阿全为了护主，被打回了原形，功力尽毁，流落人间。后来，德贤真人有缘遇见他，想带他上山修行，还是再次被拒绝了。”
“为什么？他主人都……”
“阿全当时对真人说，他不相信主人死了，他会找到他的主人，他要一直找下去。”姚戚看着林好道，“你知道吗？没过多久，德贤真人就飞升了。和他一起飞升的，还有他的狗，就是你见过的钟先生。”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林好不禁想：“阿全后悔过吗？他当时要是跟了德贤真人，现在可能就和他兄弟一样，是神仙了。”
姚戚苦笑道：“他哪有空后悔，找景明还来不及呢。十二生肖性格各异，但对主人，都是一样忠心。”
林好想起钟先生说过姚戚热心肠，便问道：“这十二生肖都是你找来岛上的？”
姚戚叹气道：“是啊，我花了有百来年的时间才找齐它们。起初它们都不愿意和我来岛，只想找到主人。但其实，它们在大战中伤得都不轻，那个时候，稍微厉害点的妖魔都可以要它们的性命，在外面非常危险。我好说歹说，让它们先在岛上修养，等身体恢复好点，我就陪它们出去找人，它们这才答应在这里住下。”
林好觉着：“这说法，怎么感觉有些耳熟？”
姚戚接着道：“它们的主人是真的难找，我找了几百年都没有收获，直到十年前才在一个小山村发现小六。他和景明，皮囊之下，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林好好奇道：“既然这样，你是怎么发现小六身上有那谁的神识？”
姚戚撇了一眼林好，道：“当然是用眼睛看的。”
一想起小六，林好脑海里不免想起他那盯着陆思齐的傻样。这些陆思齐自然是看在眼里，也一直保持着非常礼貌的态度。林好又好奇了：“陆长老知道小六就是她爱过的齐景明吗？”
姚戚在冒着热气的锅里夹了块胡萝卜吃了，才道：“她在五百年前那次重伤后，就把之前所有事都忘了，她的妹妹修齐，她的爱人齐景明，什么都忘了。当然，也包括我。”
“小六总那么看着她，我以为……”
姚戚神色不变：“我告诉她，小六是她妹妹修齐最爱的男人。和她一样，在那场大战里受了重伤，神志至今还没有恢复。”
“呃……怪不得陆长老对小六一直很客气，原来是这样。”林好又想到一个问题：“你说陆长老姐妹都爱上了小六，呃……齐景明，这个齐景明又是爱的哪个？”
这可是三角恋啊。女修姐妹和魔界少尊，就冲这身份，想想都狗血。
不想姚戚很干脆地回道：“景明爱的是思齐，从来只爱思齐一人。”
一点也不狗血，但是正如有首歌唱的，“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林好很自然想到：“那修齐不是很可怜？”
“可怜？”姚戚微微一惊，笑道，“我们除妖济世的，并不会纠结于儿女情长。修齐只是难过一阵子，便祝福姐姐和深爱的人永结同心。”
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林好很欣赏。就这么死去，还是觉得甚是可惜。
“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在凌云之巅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上去的时候，倒在地上的有两个，思齐昏迷不醒，但尚有气息。而修齐，已全无生命的迹象。我想，这之前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三人知道。”
“这样说的话，你们那又是怎么知道，是齐景明兵解破了魔界那个法阵，救了凌云剑派呢？”
“魔尊临走时说的。”姚戚边吃边回道。
林好捋了捋思路：“所以，除了他们三个，还有魔尊知道真相。”
“是的。魔尊这几百年都没有在人间现身。修齐死了，思齐失忆，景明成了小六。没想到的是，他前尘往事也忘得差不多，对思齐的感情倒还在。”
哪里是还在那么简单，简直浓烈到不行，最关键的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陆长老实情呢？她以为是你们故意隐瞒，不告诉她。”
砂煲里的肉和菜已经吃完，汤汁还有不少。林好往汤汁里放入洗好的茼蒿菜。菜一入砂煲，汤马上就不沸了。
姚戚又叹气了：“事情真相我们都不清楚，修齐还被有些人认为是叛徒。而她的爱人如今成了这副模样。我怎么开得了口？”
林好大胆问道：“这就是你不开心的原因？”
“不开心？”姚戚有些惊讶，“我看着是不开心吗？”
林好拿起公筷往砂煲里搅拌了几下，道：“很明显啊。”
“唉，这事在我心里藏了许多年，没敢跟她说。除了我，凌云其他人也没人敢告诉她，包括掌门。尤其是十年前找到了小六，你也看见了了，他现在那个样子，更是让我开不了口。”
林好有些理解，却不是很赞同：“不告诉她，便是为她好么？”
姚戚觉得：“目前这状况，也不算太糟。”
林好认为：“一个人没有权利替另一个人做决定，哪怕是为了他好。也许相对于现在的情况，她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可能她知道了小六的身份，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呢？”
姚戚告诉林好：“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魔界攻打凌云那天，便是思齐带景明上山提亲之日。那天，她本是想向掌门、向师傅表明缘由，离开凌云，与景明双宿双飞。谁知道却发生那样的事。”
原本该是从此开始幸福的人生，没想到却是悲剧的转折。林好有些理解了，姚戚为什么没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陆思齐。
“也许是该告诉她。”姚戚看着林好道，“你说呢？”
“啊？”林好现在也说不清出该不该说了，只好回道：“你主意。”
姚戚从砂煲里夹了根茼蒿，评价道：“嗯，这茼蒿味道不错。”
“好吃吧？”林好乐道，“像我不吃茼蒿的人很多，但爱吃的也不少。”
“给小六留了羊肉吧？”姚戚突然问道。
林好不好意思了：“嘿嘿，这都被你发现了。”
“去吧，给他做点。”
林好得令，又进了厨房。还留有一点羊肉，那是给小六准备的夜宵。
不得不说，姚戚这朋友很不错，愿意花几百年的时间找朋友，帮他安顿手下，有好吃的也不忘给他一份。可惜小六，什么都不知道。
林好脑袋里感叹着，手上一点也没闲着。这点羊肉，她打算给小六包羊肉饺子吃。
面里加点盐，可以让饺子皮更劲道，而且煮起来不容易破。
羊肉剁碎，和同样剁碎的胡萝卜，香菜，一起包进饺子皮里。
她收拾好一切，刚想带着包好的饺子回去的时候，被姚戚拦住了。
林好没忘记姚戚也算是个吃货，护食道：“说好的给小六的夜宵，难道你还想吃？”
“你想多了。”姚戚拿出纸和笔，道：“你刚才说的那个整只羊怎么宰，切成几种肉来着？把它画下来，再这个说明。”
啊？
林好好不容易画好图，使着刚学不久的轻功回了行云流水，开锅，煮水，下饺子。
招呼伍小六来吃，自己先吃了个圆滚滚的饺子。皮薄馅大，还流汁，果然是好吃不过饺子。
“好吃！很清甜呢。”伍小六也很满足。
“好吃就多吃点。”林好道，“我吃一个尝尝味道就好了。”
“好儿，你对我真好，有好吃的也没忘了我。”
林好觉得有必要解释：“这是二师兄让我带给你的。”
看着小六一口一个饺子的吃相，林好心里暗叹：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小六，居然是法力高强的魔界少尊！
不过，不看气质只看脸的话，小六确实长得非常不错，换在现代直接可以靠脸出道了。
但要是和姚戚比的话，林好觉得，还是姚戚比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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