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离开
十月，秋末。
况属高风晚，山山黄叶飞。
楚洛笙站在石楼二层，迎着晚风，眺望北方。
半个月前，谢一秋随途径雷磁山的商队离开，辗转前往商量山。
对于已经三转修为的谢一秋，楚洛笙并不担心，以他炎煌雷泽体和顶配的雷道蛊虫，除非与四转及以上蛊师正面交手，否则没谁打得过他。
联想到原文中的剧情，楚洛笙还是选择性地告诉了谢一秋一些消息。其中，尤其要小心一个叫古月方正和一个叫白凝冰的家伙！
不求为友，亦不可为敌。
老实呆在商量山，等几年自己会再去他。
谢一秋自然是拍着胸脯答应，便出发了。
回想起自家徒弟离开时的样子，楚洛笙心中不由多了份牵挂。
希望这小子，别叫人拿去当枪使才好。
送走了谢一秋，楚洛笙也在抓紧时间提升自己，专心消化传承知识。
有了雷鬼真君的传承知识，楚洛笙炼制三转蛊虫的成功率有了一丢丢的提升。
七天前，他成功升炼了三转清风拂面蛊，算是补全了自身六大类蛊虫中最后一块短板。
之前谢一秋从试炼中缴获的大量雷道蛊虫中，攻击、防御、移动、侦查都有数只三转蛊虫可用，唯有治疗和储存上欠缺。
毕竟，雷道偏主攻伐。
而关于前往东海的计划，楚洛笙也抽空向范家族长探探口风，询问搭乘冬末时的飞天蓝鲸，离开雷磁山的可能。
之前因为范玉堂一直昏睡不醒，范家族长无心理会，便各种推脱、打太极，总是无功而返。
这种情况直到两天前，昏睡了近一个月的范玉堂终于苏醒。
只不过，神情萎靡不振，状态异常糟糕。
尝试询问试炼中发生的时，范玉堂讲述了不少厮杀经过，大致情况范家高层已经从其余幸存者口中探得知，再询问一遍，则是为了验证信息的准确性。
至于最后，为何会昏迷，空窍中的蛊虫又为什么全部消失。
楚洛笙就不知晓是如何回答的。
提到这个随身携带‘老爷爷’的范玉堂，楚洛笙对他是复杂的。
他天资不错，原本可以成为未来的一族之长，五转也尤为可期。但在碰上那个‘老爷爷’后，受其蛊惑，野心极度膨胀，做着称霸南疆的春秋大梦，实在是可笑又可怜。
关于现在的范玉堂到底是谁？
楚洛笙更愿意相信，是那个‘老爷爷’鸠占鹊巢，夺舍成功。
现实，也进一步印证了他的猜想。
苏醒后的范玉堂，不复先前的张扬，多了几分内敛与沉稳。
范家高层都认为，是其经历试炼后变得成熟稳重，是好事。
可在楚洛笙眼中，几乎验证了他的猜想。在又一次对其梦境入侵，得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记忆后，彻底确定了。
“没想到，居然是个百年前的老阿姨呀！”
楚洛笙消化着获取的记忆画面，脸色莫测。
次日，楚洛笙又一次拜访族长。
“不知唐家老来访，又是为了什么事？”
书桌后，妇人惬意地品着香茗，为曾正眼相视。
“族长大人，我前来，还是为了之前的事，我欲离开雷磁山，特来向您告汇！”
楚洛笙神色恭敬，不敢妄动。
“唐家老这是说的什么话？既然唐家老愿外出云游，我族自然含泪送别，何需三番两次的来说？”
见妇人装傻充愣，楚洛笙却是气得咬牙。
前几次，他都是转弯抹角、旁敲侧击的询问关于飞天蓝鲸一事，奈何这女的精明的很。
一句都不往上提，摆明了要在走之前，再敲上一笔竹杠，自己却又无可奈何。
“哈哈哈！族长大人有所不知。”楚洛笙狠下心，主动挑明。“南疆旅途艰险，独自探索未免危险，跟随商队却过于费时，故而，我想搭乘盛冬时节，抵达雷磁山的飞天蓝鲸离开……”
“哎呀！”妇人美鬓连抖，眸光闪烁，脸色为难。“唐家老向来劳苦功高，若是别的事自然好说！只是，这飞天蓝鲸是翼家私产，我却是指挥不了。”
见妇人这副做作的贱样，楚洛笙就恨不得上前抽她！
行，为了去东海，我忍！
深吸口气，楚洛笙强挂着笑容，继续逢场作戏。
“我知道其中的难处，所以才想，请，族长大人，您，为我引荐一二。”
“这……”妇人沉吟不语。
楚洛笙见此，走近书桌前，从空窍中取出一枚金光灿灿的三转寸光阴蛊，双手递给妇人。
“自知日后无法为族效力，特意献上此蛊，了表心意！”
妇人接过蛊虫，笑脸盈盈道：
“飞天蓝鲸一事，我定会为唐家老多多联系，还请回去静候佳音！”
“劳烦族长大人了！”
楚洛笙后退两步，行了一礼，退出了书房，留下单手把玩金条状寸光阴蛊的妇人。
走出范家山寨，楚洛笙如卸重负。
东海，稳了！
随即，迈步走回自己的石楼。
在一处街口，恰巧遇上范玉堂、范玉青二人。
此时的范玉堂，修为还是二转高阶，范玉青则为二转初阶，一个是未来的家老，一个则是族中支柱。
“见过唐家老！”
范玉堂恭敬地行礼。
“玉堂哥，你跟这个讨厌的家伙客气什么？”
小丫头范玉青，一如既往地不把楚洛笙放在眼里。范玉堂也不搭话，静静地看着身前的楚洛笙。
“唐家老可是从族长大人处出来？”
楚洛笙面不改色。
“正是，我已向族长大人申请外出云游，过段时间就要离开雷磁山了。”
“啊！你要走了？”
范玉青吃惊的捂住小嘴，语气中居然透露出一股……窃喜？
反观范玉堂，则正色许多。
“那要恭喜唐家老了！”
楚洛笙似笑非笑地点头，只是目光却未曾离开过范玉堂。
遂三人各自离去。
之后的几天，范家高层几乎都知道了楚洛笙不久将要离去的消息，纷纷前来，或挽留，或道别。
十二月，盛冬。
白雪茫茫的冬景令天地化为一色，浑然天成。
在这片景色下，一头宛如山岳的巨大蓝鲸腾空而来，抵临雷磁山。
飞天蓝鲸缓缓张开巨口，一队人马从中走出。
领头一人是位四转蛊师，与前来迎接的范家族长攀谈几句，便被请进范家山寨，享用起宴席。
楚洛笙并未同去，而是选择呆在原地，看着不断运进蓝鲸巨口的海量玄磁山。
若是旁人在此，翼家人自然要清退一旁的，可见他身穿范家武袍，三转修为，便以为是范家派来监督的，就未曾搭理，由他全程观看。
看了一会儿，楚洛笙也发现了问题。
范家不仅往飞天蓝鲸里运玄磁石，出来的时候也会带出一批石头。
怎么还要运石头出来？
这一点楚洛笙有些没想明白，他也不可能直接去问，别人也不可能告诉他。
这个疑问，一直到离开那天也没能解开。
“唐家老！”
“怎么了吗？”
见翼家的那位四转蛊师突然拦住自己，楚洛笙眉头一皱。
“乘坐飞天蓝鲸，需要出门票钱，共计是三万块元石。”
对方笑嘻嘻地望着满脸黑线的楚洛笙。
在极度不情愿的交了三万元石后，楚洛笙终于如偿所愿，登上了飞天蓝鲸。
再见了，雷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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