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宣判
第九十四章 宣判
郑缨缨几乎是被硬拉着往帅帐走去。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滑落,这种事被发现,就只有死路一条,然而她心中仍然抱有最后一丝希望——沈萧然不会真的不管她的。
终于,帅帐近在眼前,郑缨缨被推入帐中,沈萧然依然端坐帅位之上,神色冷峻,目光扫过她,却毫无波动。
与他同在帅帐中的,居然还有一脸不解的郑绩:“缨儿?你……”
“萧然哥哥!”郑缨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过去,用双手紧紧握住沈萧然的衣角,仰头泪眼婆娑,声音里满是祈求:“我没有通敌,我只是……只是想证明自己能为你分忧!你知道的,我从小到大,心里只有你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她声音哽咽,眼中满是哀伤和绝望,想唤起沈萧然的怜悯:“萧然哥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叛国……青儿她才是那个挑拨离间的人!她总是在你面前故意诋毁我!”
沈萧然目光如冰,眉头微蹙:“郑缨缨,别再演戏了。赵炳是我手底下的人,亲眼看到你的所作所为。你不仅妄图利用俘虏,还企图通敌谋利。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若是林清颜一个人,还不能说明什么,然而赵炳是他的副官,赵炳这次行动是他全权授意的,几乎相当于他本人过去听到了一切。
“我没有!”郑缨缨急得声音都沙哑了,泪水奔涌:“萧然哥哥,我没有通敌!我只是想帮你,我只是想证明自己能有能力配得上你!求求你看在我对你一片深情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愿意赎罪,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她的双手依旧紧紧抓住沈萧然的衣角,仿佛他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沈萧然看着她,眼中却没有一丝波动,语气冰冷且坚定:“郑缨缨,这已经不是儿女私情的事,通敌叛国,按律当斩!你对我的情意,我从未回应过,也不欠你任何东西。你犯了错,理应承担后果。”
或许在郑缨缨看来,她做得天衣无缝,但在南柏元帅提出有细作的开始,他和林清颜就直接怀疑到了他们郑氏父女的头上。
郑绩迟迟不能把握大权,铤而走险虽然愚蠢,但并不代表不可能。
那天在沙漠里,他们都猜到了,只是没有明说。
而等到回到营地的时候,郑缨缨栽赃嫁祸的话反而让她露出了马脚。
她一直在营地里,是怎么对谈判细节知道得如此详细的?
除非,在他们返回的途中,她就已经跟南柏人联系过了!
而在后来,他们也确实在军营中发现了隐蔽的鸽笼和鸽子羽毛。
在锁定了细作的身份后,沈萧然就决定和林清颜一起演一场戏。郑缨缨喜怒形于色,又经不住人刺激,既然她已经百般针对林清颜,干脆就由林清颜暂时“背锅”,让她卸下防备无所顾忌。
而在这之后,郑缨缨果然娇纵跋扈,惹事不断,并且在沈萧然对她小惩大诫的偏袒之后,行事愈发过分。
这个时候就需要给她一些刺激,演武场上冬瓜又受了伤,于是林清颜干脆就不忍了,狠狠揍了她一顿,让她颜面扫地,沈萧然也适时打压她。
飘飘然一段时间的郑缨缨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必定会剑走偏锋,选择一条极端的道路获取重视,南柏这条早有联系的路是她最容易想到的。
环环相扣,郑缨缨想也没想就钻进了这张早就设好的大网,甚至因为有郑绩做靠山,行事不假思索,全都顺着性子来。
是她自己给自己送进了必死之局。
沈萧然的话仿佛在郑缨缨的心上狠狠砸下了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她最后的幻想。她呆呆地看着沈萧然,喃喃道:“你真的……真的从未喜欢过我吗?”
“从未。”沈萧然冷酷地回答,丝毫没有回避。
郑缨缨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沈萧然那句“从未”如利刃般划破了她的心,撕碎了她对这段感情最后的执念。
她颤抖着松开手,泪水模糊了视线。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郑绩,郑缨缨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转而扑倒在父亲面前,声泪俱下地哭喊道:“爹爹!您救救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郑家,为了不让我们被那个狐媚子踩在脚下啊!他们合起伙来诬陷我,爹爹,您要为我作主啊!”
她紧紧抓住郑绩的衣摆,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浮木。
然而,郑绩的脸色却异常难看。他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女儿,心里斗争不断。保她?那就是带着整个郑家一起死啊!这诛九族的大罪,不光是这个女儿要被杀头,他自己也逃不脱,现在他该想的是怎么把自己从这个漩涡中挣脱出去,不牵连整个郑氏一族!
“缨儿,你怎能如此糊涂!”郑绩狠狠地甩开郑缨缨的手,语气中既有失望又有无奈:“我让你去表现自己的能力,可不是让你走这条不归路!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一旦被坐实,不仅是你,连我们郑氏满门都会被牵连!”
“爹爹!”郑缨缨被甩得跌坐在地,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望着郑绩:“您不能这么对我……我是您的女儿啊!我一直都是为了您和家里!您不能不救我!”
郑绩闭上眼睛,心中仿佛压着千钧重担。他看着满面泪痕的女儿,心中的愧疚与怒火交织。郑缨缨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怎么可能不心疼?但他更清楚,一旦承认她的罪行,整个郑家都将走向灭亡。而眼下,他必须在军纪和父女情之间做出抉择。
“缨儿,你不该如此糊涂。”郑绩最终还是背过身去,语气冷硬如冰:“今日之事,已是铁证如山。你做错了事,便要承担后果。军法无情,我救不了你,也不敢救你!”
“爹爹!您怎么可以——”郑缨缨的话还未说完,郑绩已冷漠地挥手示意赵炳将她带走。那一刻,郑缨缨彻底崩溃,她尖叫着哭喊,拼命挣扎,但郑绩始终不肯再看她一眼。
郑绩的身影在郑缨缨眼中逐渐模糊,仿佛远隔天涯。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至亲之人如此决绝地抛弃。她为了郑家、为了自己一厢情愿的爱付出了全部,最后换来的却是这般惨烈的结局。
郑缨缨被赵炳强行拖出帅帐,歇斯里底地尖叫:“我恨你们!我恨你们!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她的喊叫声在营地里久久回荡,但没有人回应,连她最信任的父亲也在这一刻将她放逐。
帅帐内,郑绩站在原地,眼中带着复杂的痛楚与无奈,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翻涌情绪,咬牙道:“元帅……从今天起,郑家与她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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