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宫宴
苏莞儿挣开白楚玄的手，赶忙跪下：“陛下能记着一同长大的情分，莞儿心里感激。只是，恒王现下生死未卜，莞儿心中挂念，实在没有旁的心思。”
苏莞儿说得诚恳，白楚玄却听不下去：“没有旁的心思？若是他回不来呢？你还准备替他守身一辈子不嫁吗？”白楚玄说得漠然，苏莞儿却听出了一丝冷意。
“只要他一日不归，民女便一直等着他！”
白楚玄冷哼一声：“一直等着他？”
音儿跪在一旁，听得一身冷汗。陛下还是皇子时，她常陪伴小姐入宫小住。那时候，陛下温润如玉，虽样貌不及二皇子，却也是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虽然身为皇子，却一点架子也没有，对待下人也是十分宽厚。哪里是现在这副冷冷的模样？
苏莞儿没有吭声，低垂着头跪着。
白楚玄沉沉地看着面前跪着的可人儿，这是他肖想了多年的人儿，哪怕他身居皇位，她也未曾高看过他一眼。
良久，白楚玄才收回眼神吗，冷声道：“苏莞儿，朕是真心待你。朕知道你心里有白楚恒，但是你们已经不可能了！今日宴席，朕就会下旨，待你及笄就会立你为后。你现在还有一点时间考虑，是要遵旨入宫还是搭上你整个苏家抗旨！”说完，便拂袖而去。
苏莞儿呆坐在地上，音儿小心地扶起她：“小姐，这可怎么办是好？”
苏莞儿起身，略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裙摆。怎么办？早在今日入宫前，她便想好了。只是尽力争取，若是实在争取不来，那就只好先应下。怎么说，离她及笈还有大半年，不到最后，都是有变数的！
音儿看自家小姐一脸镇定自若，心里竟也不急了，自家小姐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
虽说心里早就有了决定，可是许德胜的话还是让苏莞儿乱了几分手脚。她不知道白楚恒现在到底在何处，现在的处境又是怎么样。不过，也不难猜想，处境定不会太好。听许德胜最后的意思，怕是这事情还会牵扯到白楚玄。
苏莞儿进入大殿时，众人均已经坐定，就等皇帝和太后开宴了。她甫一进去，倒是成了众人的焦点。
早就知道这苏家小姐自幼与恒王有婚约，两人感情甚好。哪里知道这恒王突然出了变故，不仅丢了唾手可得的皇位，就连这美貌的未婚妻都要成了兄长的皇后了。这苏家小姐也生得倾国倾城，肤若凝脂，眸若秋水，身材姣好，难道两兄弟都惦记着了。
听到耳边有人轻声议论，苏莞儿并未在意，在宫人的引导下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刚坐下，就感觉身边有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偏过头一瞧，是一女子。看到苏莞儿朝她看过来，礼貌地回了个微笑，便转过脸去了。
苏莞儿隐约觉得此人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了。身后的音儿猜出小姐的疑问，凑到耳边，轻声告诉她:“小姐，这是上官家的二姑娘。”
上官凝？难怪眼熟，小时候她们是有见过几次的。她父亲是镇国大将军，常年北征。幼时，她曾在宫中住过一段时间，苏莞儿也是在那时候与她见过。只是后来，倒没有见过，听说她身子不大好，总要养着，所以深居简出的。竟没想到，今天也来了。而且看她今日的神色，倒也不想传说的苍白，虽有几分病态，却也红润。
正想着，便听宫人传话，皇帝和太后来了，苏莞儿和众人一同起身行礼。
白楚玄换了身玄色朝服，阔步进来，倒也有几分气宇轩昂。状似无意地朝苏莞儿这里看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让众人入座。
宴会进行得一切顺利，众人纷纷上前给皇帝献礼。苏莞儿准备的是一幅古画，本是中规中矩，并不出彩，白楚玄却大赏一番。众人看在眼里，心里倒也猜出几分圣意。更有胆大的直接跟风夸赞起苏莞儿，白楚玄听了大喜，连同拍马的人都大赏一番。这下，众人纷纷效仿。
苏莞儿没有想到白楚玄会有此举，有些生硬地应付着众人，倒是让她想起了白楚恒。白楚恒一贯讨厌这些溜须拍马、见风使舵之人，若是他还在，他必不会轻饶这些人。更何况，他了解她，知道她最不擅长的就是这样的场合，一定不会让她处在风口浪尖，下不来台。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刚想找个借口出去透透气，就听到礼部孙大人的声音:“陛下登基已有些时日，应该早些充实后宫，早日诞下皇子，以安民心！”
呵，民心是靠生几个皇子来安的吗？苏莞儿心里冷嗤一声。怕是白楚玄早就和礼部商量好了吧！
果然，又有几位大人附和，知道有人开始提出:“苏尚书教女有方，苏小姐又自幼与陛下一同长大，感情甚笃。苏小姐温婉贤淑，品行端庄，可以为后！”
苏莞儿心知不妙，果然众人纷纷附和，龙颜大悦，太后也跟着说到:“哀家也甚是喜爱这苏丫头，若是能进宫常伴，倒是好事！就是不知苏尚书可舍得？”
苏廷煜起身看了一眼女儿，走到中央，恭敬道:“回太后，小女自小娇生惯养，怕是当不得此重任啊。”
“若是哀家和陛下都喜欢，苏尚书可要抗旨？”
苏廷煜大惊，忙磕头谢罪。
苏莞儿离开座位，上前行礼：“太后息怒！家父万万不敢抗旨的！只是家父自小纵容民女，曾答应民女婚嫁一事皆由民女自己做主！”
太后有了兴致：“噢？那哀家现在就问你，若是哀家做主，让你进宫伺候皇帝，你可愿意？”
“能进宫伺候陛下，是民女的福气！”半晌，苏莞儿淡淡地答道。
“你倒是个拎得清的。”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定了，皇帝拟旨吧！”
白楚玄没有想到苏莞儿居然答应了，心下大喜，忙叫人宣旨。圣旨自然是早就备好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么顺利。
苏莞儿叩头接了旨，苏廷煜知道女儿不想再应付前来恭贺的人，稍坐一会儿，便寻了个理由带着莞儿出宫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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