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陷阱（中）
“歌德队长，您来了啊！”开口的是一个穿着麻布衣的小老头，名字叫做斯派。这家伙是黑水联盟在D城区的常驻点的小头目，专门为黑水联盟收集这个地方的相关情报线索，这段时间他就一直在此附近观察，将变异生物相关情况汇报给总部机关。
“斯派，有没有确定到底是什么变异生物？”歌德递上前去一根烟，后者恭敬地接住。
“歌德队长，没有具体看清，但是从伤痕来看，我觉得大概率还是变异动物，应该不是人类变异。”斯派把香烟递到了鼻子处，使劲地嗅了一下，“呵呵呵，好久没有闻到那么香的烟草味了。想必队长的烟丝应该来自地上世界。”
歌德与这个老头也算熟识，便没客套，“斯派，等会儿你带我去。”
“歌德队长，这个好像有点危险......”斯派的脸上露出了无奈地表情，但是拇指、食指和中指却是不自觉地摩擦着。
歌德自然会意，从右手戒指处掏出一沓红色的百元大钞，约莫有2千块，后者脸上的褶子都笑了出来，愉快地接住。
“这个老小子，真黑啊。”本杰明偷偷走到了张凡身边，吐槽道：“不过这个地方确实不是善茬，你看看那些人看我们的眼神，都想把我们吃了。”
“这钱花的不冤枉。”张凡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子弹，最近炼金子弹消耗的有点快，最近几天也没顾得上去购买一点，希望这次任务不要太棘手。
“斯派，带我们过去吧！”歌德身边的副队长山姆走上前，说道。
斯派说道：“那请你们跟小老头来。”
于是斯派领着一帮人穿过了一片废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下水道恶臭以及不知道哪里腐烂造成的腥臭味，本杰明在一边疯狂的吐槽输出。
而张凡此刻倒是目光不时扫过四周的环境，看到了附近一些简陋的棚屋里冒出了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人脸，正一脸好奇而又怯生生地盯着他们。
还有一些明显只有7、8岁的小孩儿，全身脏兮兮的，穿的破破烂烂的，赤着脚踩在废墟上，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双脚被地上的沙砾划开口子，他们已经习惯了如此恶劣的生活环境。
这群孩子远远跟在歌德一行人之后，眼里充满了羡慕和渴望。
在外城，有很多这样的贫民，没人知道准确的数量，反正很庞大。
他们的命廉价得像是野草一样，一两百块钱就买一条人命。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只有下水道老鼠才能生存，但他们偏偏坚韧地活了下来。
“兄弟，你没见过这些吗？”本杰明看着张凡一脸惆怅，然后问道。
张凡摇了摇头，虽然他知道在这个末世人不如狗，但是也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凄凉的地方，大家都是同类，虽然雇佣兵的生涯也是今天不知道明天如何，至少他们还是能吃饱的，但是眼前这些同类却是几乎要到了同类相食的地步。
“这样的地方，整个地下世界到处都是！你也不要太惆怅，一看就知道从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你这样以后会被人盯着的。”本杰明拍了拍张凡的肩膀说道。
张凡深深看了他一眼，后者正好奇地看着四周。
其实三大雇佣兵组织偶尔也会送一批食物过来。毕竟几大组织的很多小弟手下也都是从这些贫民窟里走出来的，平时就算再怎么混账的人，对于自己的故土总会有种特殊的感情。
斯派边走边跟歌德等人叹息道：“哎...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下水道里的怪物似乎很活跃。前几天有人还听说在附近还遇到了什么漂亮的没边儿的女人，呵呵...我当时想啊，怕是那些人饿晕了产生的幻觉吶...不过这几天，那一片的流浪汉却是少了不少。怕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幻化成漂亮女人夜晚的时候把这群汉子给叼走了！”
张凡在身后听着，眸光里露出了思索。
漂亮女人会在A、B、C三个外城区活动，毕竟那里再怎么糟糕，还是三大雇佣兵团队控制的，恶心事件发生不多，但是在这个地方却是朝不保夕，漂亮女人再傻，再缺钱也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况且这里有人可以消费得起吗？
.......
不多时，小老头斯派领着歌德众人来到了坐标指示的废墟大楼那片地方。这里的下水道气味更浓郁了，似乎是靠近了某些管道出水口。
小老头斯派指着几百米外的一座废墟大楼，说道：“之前有人看到变异生物出现在了那栋烂楼里，它们会夜晚雾气出现的时候活动更频繁。但你们也小心点，那片烂楼下有一个地窟，深处好像联通了地底管网，不知道还藏着什么怪物，你们别太深入。”
歌德听完，挥了挥手，说道：“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
接下来就是战斗人员的事情了。
他拉响了枪栓，然后朝着身后张凡众人说道：“兄弟们，干活儿了！”
小老头斯派也没啰嗦，跟他们挥了挥手，留在了原地，他的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
众人带上了防毒面具和夜视仪，大步走入向了破楼。
张凡将他的炼金长枪背到了身后，现在手里拿的是联盟发的制式霰弹枪，他用力咔嚓上膛。
保养的还不错，应该是从执法者队伍当中淘汰的好玩意，张凡心想道。
相比手枪和步枪，这种散射的火枪更适合对付窄小区域的变异生物。哪怕不用炼金子弹，多打几枪也能把怪物打得稀巴烂。
歌德看了看那栋废墟的大楼，然后手往上举了举，示意行动大队继续往前开进。
一行五十多人，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废墟大楼的附近。
大队里几个老兵已经参与过很多次这样的事件，进入破楼之前，副队长山姆就大声地朝着一众新人们讲解着行动注意事项。
“检查弹药！把备用火枪放在顺手的位置...”
“你们小心点，看准了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乱丢手雷。免得到时候怪物没打死，别把自己埋了！”
“还有，枪口对地，不要指着你前面的人。手不要扣在扳机上，一会被吓得走火伤了人，帮规处置！”
“进去后不要大声说话，黑暗中的变异生物对声音很敏感。”
“...”
张凡仔细地听着，都是些很实用的战斗经验，他和本杰明两个人走在了队伍最后面，这也是歌德有意安排的，两个炼金术师压阵，如果身后有敌人，他们也可以抵挡得住。
本杰明还是一如既往地吊儿郎当的抽着烟，他无聊得看了看，说道：“等到这次任务结束，老子要好好修炼了，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娘们身上了。哎，汤姆，你看到强森了吗？”
张凡摇了摇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见到强森的影儿，可能他出其他任务去了。
张凡此刻将目光在不远处的废墟大楼上扫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孤零零的烂楼，像是一只丑陋的蛤蟆怪趴在那里。那黑洞洞一个个窗户，像是它的背上的一坨坨肉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凡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再盯着他们这支队伍。
“是人，又或者是怪物？”张凡没想明白心头那股悸动来源是哪儿。他回过头来看了眼那个叫做斯派的老头，总觉得这人的笑容里透露着古怪。
他很清楚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脑子里有某些线索导致了他心头的不安，但又不足以连成一条清晰的脉络，所以才时有时无。
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因为哪怕是他不说叫大家小心一些，所有人在这种环境下都会提起十二分小心。
不待他多想，队伍就已经走入了废墟大楼里。
.......
这栋废墟大楼的室内空间很大，有点像是张凡前世印象中的超级大卖场。因为是栋废墟大楼，所有大楼内部的照明设备都没有任何用处，外部的光源也因为大楼的墙壁无法照射过来，总体来说整个大楼内部异常的昏暗。
“打开随身照明设备。”副队长山姆在团队频道里说了一声，大家都纷纷打开了各自随身携带的手电筒等照明设备，可饶是如此，众人也像是来到了一片黑暗的世界，灯光只够照亮一隅。
张凡此刻却是皱着眉毛揉着眼睛，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视力最近下降的很厉害。特别是那几次使用了光明之眼后，他明显感觉自己有了近视眼的趋势，而且有点畏光和夜盲的感觉。他也曾经去联盟医院看过眼睛，医生只是说他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瞳孔没有任何的病变特征。
从来没听说使用破妄之瞳还能降低视力的说法啊，下次问问伊萨贝拉呢。张凡心想道。
张凡从随身携带的战术背包里取出了一只简陋的夜视镜，通过夜视镜他才能勉强在这种光线不足的环境下看到远处事物的大致轮廓。
除了队里的一些老鸟以外，其他新人们面对此刻昏暗的环境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了。黑暗的环境让他们感受到了源自未知的恐惧，心怕黑暗深处会突然冒出来什么吃人的怪物...
而就这时候，突然一声枪声就在耳旁炸响。
“嘭”！
火光照亮了一瞬，众人就看着一个黑影从不远处的房梁上掉了下来。
定睛一看，赫然是一只肥硕的黑毛大老鼠，差不多有50公分长，差不多一只小猪仔大小。
“这里的流浪汉都填不饱肚子，但是这只大老鼠却是异常的肥硕。”本杰明撞了撞张凡的肩膀开玩笑的说道，“完全可以抓这个果腹的嘛！”
张凡皱了皱眉，他明显感觉到这种猪仔大的老鼠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变异味道，“你当他们傻啊，这种老鼠大概率都是变异率极高，他们恐怕有命吃，没命活。”
“呵呵呵，我就说说而已嘛。”本杰明笑道，他自然能够感受到这种老鼠全身带有变异病毒，就跟他们前不久在下水道里解决的那只大老鼠，久而久之变异成那种样子，恐怕这里附近的流浪汉都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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