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异样凌恒

凌恒的元神在虚妄镜中恢复的很好，楼高日日去查看，发现凌恒的三魂一魄已经找齐，剩下的六魄也只是时间问题。楼高心下甚慰。郁鸢倒是办事利落，常送些精气来供凌恒吸食。起先凌恒是不愿吸食的，总是叮嘱他这样的术法太过阴毒。近几个月似乎渐渐习惯了一般。

        凌恒天生是赤色瞳孔，这在魔族中也是少见的。所以楼高才一见就对他念念不忘。只是近几个月，凌恒左边瞳孔依旧是赤色，右边却渐渐变成黑色。最初楼高并无甚在意，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时间久了越来越明显。楼高也不清楚是何原因。但无论怎样，只要凌恒能回来就好。

        近几日楼高探查凌恒的元神，隐隐察觉凌恒的元神中有些不安的因素。楼高有些担心凌恒，故而日日到镜中陪他。

        “殿下，你卸去周身法力来这镜子中实在是有些不妥，殿下以后还是不要日日都来了吧，凌恒自己在镜子中调养也是一样的。”

        凌恒不放心楼高的安全，出言劝导。楼高向来是天地不怕的性格，否则也不会敢去暗算墨洵。况且现在是在王都中，他的府上一向是重兵把守的，他便更加肆无忌惮。

        “无妨，只有日日瞧见你安好，我才能放心。”

        “殿下厚爱，凌恒如何承受的起。”

        凌恒说罢靠在了楼高怀里。楼高察觉凌恒有些反常。以往，凌恒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当初之所以喜欢凌恒也是因为凌恒率性随意，不会学人说许多冠冕堂皇的话，更不会假扮委屈来争宠。

        “傻瓜，我的情谊，只能给你，也只有你才受得起。”

        楼高点点凌恒的鼻尖，宠溺一笑。

        “恒，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认识时候的样子吗？”

        楼高搂着凌恒，靠在树上。看似漫不经心地发问，其实是楼高深思熟虑过的。他与凌恒的第一次见面只有他们二人知晓。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应无人知晓。

        此言一出，楼高能感受到怀里的人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似乎非常迟疑。

        “殿下怎么忽然问起这个？”凌恒不答，反问楼高。

        楼高摆正凌恒的身体，看着凌恒的眼睛。发现凌恒赤色的瞳孔闪过一丝红光，而后又恢复正常。

        “我想听你说。”

        “臣与殿下第一次见面是在凡间的百花楼。当时殿下在百花楼吃酒，我是因心情烦闷到凡间走一走，结果就遇见了殿下将酒坛子从窗口扔出来，正好砸在臣的面前。臣便上楼找殿下理论。却发现是三殿下。当时惊的不知如何是好。殿下当时还邀臣一同与百花楼的姑娘吃酒。臣从未去过那样的地方，所以便推辞了出来。”

        “那后来呢？”

        “殿下这是怎么了？健忘啦？”

        “后来殿下就追出来，硬要臣与殿下吃酒。臣不肯还被殿下用法术硬带回了百花楼。后来那天臣就吃酒吃醉了，是殿下将臣带回王都的。殿下怎么忽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我当初与你初见的情形，想来还真是无赖的紧。”

        楼高笑了笑，继续揽着凌恒靠在树上望天。凌恒或许有些累，窝在楼高怀里不久便睡着了。

        楼高紧锁眉头，看着怀里的人。

        近来总是觉得凌恒变了，但哪里变了楼高说不清楚。方才他问凌恒初见之时的情形凌恒说的一丝不差，这情形不会有别人也知道。但若是说凌恒还是当初的凌恒，楼高却能感受到些许微妙的差别。一丝不安隐隐爬上楼高心头。这个凌恒还是自己当初一心要救的凌恒吗？

        一连三日，楼高都没有再到虚妄镜中去。凌恒在镜中似乎也是怡然自得，专心修炼，补齐魂魄。

        “殿下怎么三日都没有来？”

        “这几日事务繁忙，耽搁了。你这几日可专心调息了？有没有偷懒？”

        “殿下明鉴，这几日我都专心调息的，一刻都没有偷懒。”

        凌恒眸子中眼波流转，有一种更胜女子的媚态，让凌恒心血上涌。但旋即将自己心中的冲动压了下去。

        “哦？你从前可不是这么勤奋的人，不然也不会连我一招都接不住。”

        “殿下你又打趣臣。”凌恒有些娇嗔地看着楼高，楼高赶忙将凌恒揽进怀里赔不是。

        “臣这样用功不也是为了能早日出去与殿下团聚吗。殿下竟还打趣我。”

        面对楼高的赔罪，凌恒有些不依不饶。扁着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楼高见此情状只好保证以后只夸奖他用功，绝不再打趣，凌恒这才稍有缓和。

        “来，这是给你的。”

        楼高拿出了一个小瓶，瓶中仍然是精气。凌恒见到瓶子眼中闪现了一丝贪婪的光芒。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楼高捕捉到了。凌恒……从前的凌恒不是这样的。虽然练功不刻苦，但是也不屑于旁门左道的东西。尤其对下流阴毒的术法十分不屑。虽是魔族，身上的魔气倒是比其他魔族淡的多。现下的凌恒却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

        看到凌恒毫不犹豫地吸食起天族的小仙的精气，楼高心中有些五味杂陈。不知是自己一直看错了凌恒，还是凌恒原本就是如此，只是过去隐藏的极好。

        吸食完毕，凌恒坐下调息。楼高见凌恒开始调息也不打扰。只是在凌恒身边默默坐下，注视着凌恒的脸。

        从前自己不知道珍惜，虽然占有了凌恒，但是府中美人无数。凌恒是真心待自己的，想必也免不了因为这些美人伤心。或许自己一直都忽略了凌恒的感受，才会让凌恒变了样子。直到凌恒死了他才知道在自己的心里凌恒有多重要。拼了命也要将凌恒找回来。但现在的凌恒，真的是他想找回来的凌恒吗？

        楼高想到这里心里又有些怪自己。当初是自己不曾好好珍惜，现在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却开始胡思乱想怀疑凌恒。魔族中人本就如此，身上魔性深重的他都见过无数，更何况凌恒这般的。不过是为了能早日集齐魂魄罢了。

        楼高安慰着自己，凌恒只是为了收集齐魂魄，并非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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