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北海赏雪（四）
（对，这个雪还没有看完……）
“见过二殿下。”
离尘慌慌张张差点撞上尺素，但尺素向来稳重，稳一稳身形，赶忙向离尘行礼问安。
“你是临渊殿下身边贴身的女官吧？”
“正是，奴婢尺素。”
“我想起来了，上次到北海送礼就是你。”
“二殿下好眼力，正是奴婢。”
尺素不解为何离尘如此狼狈模样，心下动了些恻隐。估摸着是被墨洵帝君欺负了吧？或者是被她家殿下欺负了。
“你可有空陪我走走？”
离尘忽然相邀让尺素有些意外。不过看到离尘可怜兮兮的模样又不忍拒绝，便叫住了旁边的一个小仙娥，吩咐她将手炉送到临渊殿下处。
小仙娥接过手炉，赶忙送去了。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北海的景色。”离尘说罢用风带起尺素，飞到一个僻静处。距离临渊等人赏雪的地方有些远，却景色更好。不比她们枯燥看着海面和歌舞，此处海面上有许多奇怪形状的冰柱。
离尘带着尺素走过冰做的长廊，来到一处冰做的亭子前。北海的冰清澈如水晶般，闪耀着光芒。虽然天阴，冰亭却仍旧十分耀眼。亭中一只一人高的冰凤凰栩栩如生，凤凰边是一颗如真正的树一般高的梧桐树。凤凰正从树中间穿出来。树上还落着几只冰雕的灵鸟，正望着凤凰。
“二殿下你这是……”
尺素被眼前的美景慑住了魂一般，痴痴地望着。半晌都未将话讲完。
“这是我为你家殿下准备的。但我想已经不会给她看了。我虽无耻些，但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何况那是墨洵帝君，我自知争抢不过。”
离尘说罢在冰亭坐下。示意尺素也坐。尺素有些局促，连连后退。
“怕什么，此处只要你我二人。没有什么殿下与女官，你坐吧。你站着我坐着不方便说话。”
“二殿下果然这样喜欢我家殿下吗？”
尺素坐下来，看到离尘有些伤情，忍不住想问一问。
“她是九天翱翔的凤，我只是这北海中微不足道的一小仙。我对她只有仰望的份。”
“二殿下这又是何苦呢？”
“其实我与你家殿下也不过一面之缘。但她与我见过的女仙都不同，那样英姿飒爽，那样优秀。三万岁上就已是上神。我比她长了两万岁，却还只是上仙。飞升上神遥遥无期。恐怕也是配不上她的。”
“二殿下……”
尺素虽端庄持重，但一向最最心软。看到离尘如此难受，不禁出言安慰。
“其实我家殿下也不都是这样的。我自小就在殿下身边了，殿下小时候经常逃学溜出去玩，有时候还弄得一身泥巴。”
“真的？她还有这样的一面呢？”
离尘来了兴致，脸上的神情也不再悲苦不堪。尺素见离尘稍稍好些，便继续讲临渊小时候的事情给离尘听。
“是啊，我记得殿下两千岁的时候，有一次去北荒山上去玩，结果迷路了，到了半夜都不见回来，君上与娘娘都急坏了。派人出去寻。结果在一处山谷中找到了殿下。殿下当时还不太用得好法术，眼见天黑了想生些火取暖，结果将自己身上的衣裳烧了无数个洞。那是当时殿下最喜欢的一件衣裳，殿下为此难受了两个月呢。最后还是君上为殿下找来了一把好看的折扇，才算是断了对这件衣裳的念想。”
“真是有趣，没想到临渊殿下孩提时候也是这般可爱。你再多给我讲讲。”
……
临渊摸摸有些发烫的耳朵，感觉今日似乎有人在议论自己孩童时候的糗事一般，脊背有些发凉。
不多时候，北海水君便带着雪合兽出来了。这还只是幼年的雪合兽，小小一只，十分可爱。
在场的众位仙家都纷纷伸长了脖子，想要将这雪合兽看的更加真切一些。
“这便是雪合兽，今日想请八荒仙者来一同认一认，若是哪位仙者能够被雪合兽认为主，我北海便将这雪合兽相赠。”
北海水君此言一出，在场的仙家纷纷摩拳擦掌想去试试。一时间座位上已不见几位仙家，纷纷凑到雪合兽面前。
“你怎么不去？”墨洵走到临渊身边，看到临渊还是稳坐吃茶，有些不解。
“此处原是幻境，不想留下太多牵挂。”
墨洵点点头，临渊做此想是对的。幻境中的一切他们都带不走，若是留下太多牵挂只怕出去后又是一场伤情。
“渊儿，我是真的。”墨洵深深凝视临渊的双眸，想赶走临渊眼中那一抹悲伤。
“嗯。”
“渊儿，你似乎有些不高兴？”
“可能是这雪景有些悲凉。连带着人也有些伤景。”
“渊儿，此处一切皆是虚景，我会尽快带你出去的。”
听到墨洵这样说，临渊有些吃惊又有些难受。这是到此处后墨洵第一次说要带自己出去。可现在的她，并不想出去。这梦中谁都没有，谁都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爱着墨洵，也可以被墨洵肆无忌惮地爱着。一旦出去后，这一切恐怕就都会变了。
“明明是我来带你出去。”临渊扯出一个笑容，有些勉强。
“渊儿，可是此处寒冷有些不舒服？”
“没有，哪就这么娇弱了。”
“楠启，本君有要事，需与临渊上神先行一步，你留下与水君打声招呼。”
“是。”
墨洵带起临渊，离开了北海，直奔华辰宫。墨洵直接将临渊送到了临渊寝殿中。让临渊感觉自己是一只被墨洵小心保护的小灵兽一般，总是窝在墨洵怀里撒娇。
“渊儿你今日有些反常。”
“没什么。只是想到北海另一边就是雪域了，我们现下就被困在那里。也不知你的伤势要不要紧，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渊儿，你可是想出去了？”
墨洵想临渊到底是个小女孩儿，幻境虽说平稳，到底还是前途未知，恐怕她心中也有些惧怕。
“不是，我不想出去。一开始，我是想出去，想带你出去。但是现在我不想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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