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凡间红楼（二）

不多时候酒菜就摆了上来。那小二引着四五个穿着打扮十分清雅的行首到了临渊面前。临渊并未多看一眼，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坐吧。”

        各个行首面面相觑，有些尴尬。但是客人说了让他们坐下，便只能坐下。方才小二过来说店里来了个财神爷，他们还没有在意。无非是些凡夫俗子，贪恋美色罢了。这里的行首虽然身陷青楼，倒是也十分有脾气。但临渊的反应与来这里的人都不同，自然就让这些行首摸不着头脑。

        “姑娘如何称呼？”一个略微有些姿色的行首主动为临渊斟酒，与临渊搭话。

        “临渊。”

        “那我便叫您临渊姑娘。”

        “好。”

        “临渊姑娘可是这城里的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行首见临渊说话不算客气，也不气恼。这样的局面他见多了。许多客人一开始都是这样的，有些是防备着，有些则是故意逗行首们。

        “姑娘不愿说也无妨。这是小店厨子最拿手的卤牛肉，姑娘尝尝？”那位行首十分殷勤地为临渊布菜。剩下的人见临渊虽然冷冷的，但并不是刁难人的那类客人，也都放下心来。还有一人为涟筝布菜。涟筝到底比临渊小一些，也不像临渊心中怀着心事，发觉这几个行首举止端庄，并无越矩，过了一会就和这几个行首熟络起来。

        临渊只是喝酒，并未多看这些行首。凡间的酒，比她平日喝的酒差了很多。不过这酒在凡间也算上品了吧？临渊思量着，忽然有一双手按住了临渊举着酒杯的手。临渊见是方才为自己斟酒的行首，皱了皱眉。行首便识趣将手放下。

        “临渊姑娘是不是心中有心事？若是烦闷不妨说出来，小的虽不能帮姑娘派遣，至少也为姑娘解个闷吧？”

        “哦？你还真是贴心啊。你叫什么名字？”临渊看这行首虽然长得没有墨洵那样好看，但是十分识趣，说话也讨人喜欢，不觉就与他多说了几句。

        “既入江湖中，便是薄命人。叫什么的，都不重要。姑娘是不会记住小人的名字的。”

        “你不说，我怎么记得住？还有不要自称什么小人之类的了。听着别扭。”

        “到这里来的姑娘，都是要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这些人的。姑娘真是与众不同。在下苏靖。”

        “好名字。”

        其他行首正哄着涟筝一起猜谜，见到临渊与苏靖开始说话了便也凑过来想一同聊几句。毕竟他们从没见过像这两位这么好看的姑娘。尤其是那位有些冷冷的姑娘，真真是超凡脱俗。

        “清场清场！今日我包了！”正说着话，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原来是来了一位姑娘要将此处包场，正嚷嚷着要清场。边说着边往二楼来。

        “苏靖，苏靖！”那姑娘上到二楼就喊着苏靖的名字，见到苏靖在临渊身边，眉头一皱，扬起手中的长鞭就向苏靖打来。

        “好哇你，姑奶奶花着银子养着你，你却趁着我不在偷人！”这一鞭用了些力气，苏靖抬手挡了一下，手臂上立时出现一道血痕。那姑娘见苏靖挡了一下，扬起手就要抽第二鞭。临渊起身直接抓住了甩过来的长鞭。长鞭抽在了临渊手上，却连一道印子都没打出。那姑娘愣了一下，正准备收回长鞭，不料临渊一用力，直接将她带的飞出去。

        “别让我看见你，滚。”临渊的眼神淡然，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那姑娘乃是当朝宰相的女儿，自然是不服气的。带来的家丁直接将临渊团团围住。涟筝见状，心中兴奋，又有架打了。摩拳擦掌正准备上，不料临渊只是抬手将所有家丁都震开。然后手掐诀口念咒，那女子便带着家丁乖乖回去了。所有的行首也像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临渊姐姐，你这是？”

        “修正术而已。既然是偷溜出来的，还是少惹是生非。”临渊说罢继续坐下喝酒。

        临渊从前也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但是在墨洵身边呆的久了，也沾染上了几分墨洵的味道。

        苏靖也被施了修正术，自然想不起临渊曾相助他的事情。仍旧殷勤为临渊斟酒布菜。心中暗暗惊叹，这姑娘酒量竟这样好。他哪里知道，这凡间的酒如何能醉了临渊呢。

        “苏靖，在你们这里，若是有个男子对一个姑娘海誓山盟，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又偷偷答应了纳别的姑娘为妾，你以为如何？”

        “姑娘这是问自己，还是问别人？”苏靖不答反问，临渊有些摸不着头脑。

        “问自己如何？问别人又如何？”

        “姑娘若是问别人，那在下还是想劝一劝这位姑娘。或许那人有何难言苦衷，先问问清楚再做发落。”

        “那若我是问自己呢？”

        “如果姑娘是问自己，在下便替姑娘不值得。姑娘如此貌美，任何人都不值得姑娘伤心。有何种苦衷，也不能惹佳人垂泪。”

        听到苏靖的回答，临渊浅浅地笑了。苏靖的话只是为着讨她欢心罢了。

        苏靖十分会察言观色，见到临渊未置可否，就知道临渊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姑娘，话虽如此，但在下也想劝一劝姑娘。姑娘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非富即贵。姑娘又这样貌美，大可另寻一片天地，但姑娘并未如此，反而是到在下这里来烦恼，可见心中还是念着这位公子。姑娘不妨当面问一问这位公子，心中是否还以姑娘为重。若是仍以姑娘为重，那姑娘也可退一步开阔天空。”

        临渊笑一笑，这次不那样赴宴。但苏靖依旧摸不到临渊的意思。

        九重天。华辰宫。

        白泽正唾沫横飞地对墨洵讲述临渊与涟筝是如何被人蒙蔽，误打误撞到了凡间的红楼的。更是仔仔细细地说了那楼里的男子都是如何会勾引女子，手段如何如何高明，让人防不胜防。临渊与涟筝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片子恐怕不是那楼里行首的对手。若是被人轻薄了如何是好。又或者留了情，往后恐怕难以收场。

        墨洵不觉间捏紧了手中的茶杯。白泽将这样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赶紧给楠启打眼色。楠启会意，急忙劝墨洵去看看。楠启话音才落，墨洵已化作一道白光，直奔凡间了。白泽叫上楠启，两人急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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