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温亦弦跟唐初雪都是事业型女生，尤其对于音乐是发自内心的热爱，一旦钻进了工作就很难跳出来。
一整天，她俩都在练歌房里折腾，只中途午餐的时候在休息室随便吃了点，还是言衿给她们去食堂带过来，再把人从练歌房里亲自揪出来的。
原本以为一个上午她们也差不多该结束了，毕竟一首曲子工程量很大，也不急在一时，没想到到了下午，唐初雪御用的一行音乐老师几户全到齐了，一堆人挤进了练歌房里。
言衿一看这架势基本就知道，行，看来今天不是个简单的小工作，她又得当望妻石了。
不过“同病相怜”，她这次倒没那么孤单，还有个小朋友跟她作伴，她很是欣慰。
午餐单郁跟她是一块儿在弦音吃的食堂，可她万万没想到，人比她招人疼，她家唐初雪不管她，人温亦弦却到了半下午想起自家的“小未婚妻”来了。
“可是我是你的助理。”单郁一开始是不愿被温亦弦打发回去的，小姑娘犟着，“温姐姐，我等你行不行？”
“助理也是份工作，是要下班的。”温亦弦温言软语哄着人，“你才刚刚上班第一天就陪着我加班，没这个道理，业务得慢慢熟悉，你待在这儿也只能干等着，没什么意义，回去早点休息，养足了精神才可以好好学习，早点儿帮上我的忙是不是？”
单郁垂着眼，失落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况且，你刚开始上班不能用力过猛，晚上不回家，奶奶要心疼的。”温亦弦软话说完，又加上“恐吓”，“到时候奶奶不让你再来上班，那就麻烦了。”
又是甜枣又是棍棒的，单纯不经事的小木头人撇着嘴角，笑得一点儿也不真心实意，但她还是尽力在姐姐跟前做出懂事的模样，“我知道了。”
上班第一天，单郁是真的挺难受的。
她什么都没做，就享福似的在老总办公室里吃点心，到点了去食堂跟言衿吃饭，看见的都是忙工作的同事们，心里罪恶感深重。
眼下，又被迫下了班。
靠在后座车窗上，单郁没有像早上温姐姐教她的那样闭着眼睛，开车的也不是早上的温姐姐了，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弦音司机室的小哥。
余光里，车窗外的景色倒退着划过，是跟她从前16年里所见的光景大不相同的高楼大厦建筑物。
黄昏时分，公路上的灯盏一座座亮起，沿路的商店橱窗也晕出各类彩色的灯光。
陌生的城市，金碧辉煌。
一种无力又惴惴不安的心情蔓延开来，晕车的感觉也又上来了。
她才发现，短短的一天时间，她对温姐姐似乎产生了很浓的信任和依赖心理。
温亦弦在身边时，她不会觉得孤单，而现在，只是分开了几十分钟。
她会害怕，会孤单。
应该是温姐姐事先跟温奶奶打过电话，她到达温家大宅的时候，温奶奶已经守在了院子里。
老人家还是那么亲切，一见着她，脸上的褶子就更深了几分，抓着她的手往家里带，“郁儿回来了。”
“快洗洗手，咱们吃晚饭了。”
单郁是喜欢温奶奶的，见着她，心情好了不少。
上了桌，和昨天的菜色不大一样，但依然很丰盛，刘妈把盛好的饭放在了她和温奶奶面前。
熟悉的香甜味窜进鼻腔，单郁身子顿了下。
对面的温奶奶乐呵呵给她夹菜，“郁儿快吃饭啊，你不是喜欢红薯饭吗？小弦上午就打了电话回来让老刘备好红薯的，你尝尝，甜不甜。”
米饭颗颗饱满，红薯是红心的，热乎乎还滚烫，单郁一筷子塞嘴里，不知道是不是曾经那种家乡的感觉太熟悉太温暖。
原先在车里时的那种孤单感一下子被冲散得干干净净。
——晚上我们回来就吃红薯饭。
原来，温姐姐不是随口说说。
原来，今天这么忙，温姐姐都还记着这件事。
-
休息室里，言衿玩着手机。
温亦弦亲自送单郁下楼出门，去而复返，回到休息室拿了东西准备又钻进练歌房去。
“哄小朋友一套一套的，挺有姐姐样啊。”言衿百无聊赖玩着水果消消乐，她又成了孤家寡人，“跟你平时的作风，简直不是一个人。”
语调酸酸的，就因为她家唐初雪一天没记着她。
温亦弦本来没打算理人，突然驻足，有些好奇，“我平时什么样？”
“平时”言衿盯着手机屏幕，咬了下唇，像是在思考要先划掉哪几个水果才能过关，“就活泼温暖的小朋友吧。”
“”
温亦弦不可置信，“所以在你眼里，我一直是个小朋友？”
“啊。”言衿没走心。
在她心里，温亦弦跟唐初雪性格是很不一样的，一个热一个冷，对比鲜明，加上年纪比她小，特别有那种邻居妹妹的意思。
要不是今天看见温亦弦跟单郁待一块儿，她决计想象不出，温亦弦还能有这样温厚姐姐的一面。
“漂亮！”眼前花花绿绿的水果哗啦一下全翻了，终于通关，言衿分出心来，看了眼站在门口冷眼瞧她的温亦弦，这才反应过来，“啊？”
“哈哈。”
两人对视片刻，言衿讪讪笑了。
糟糕，一不小心说了实话。
“哼。”温亦弦冷哼一声，留给她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色。
言衿内心苦啊，瞬间明白自己不光要当望妻石，等女朋友回来，肯定要被“进谗言”，她的日子又不好过了。
-
弦音的工作制是朝九晚五，食堂没有晚餐供应。
其他音乐老师和工作人员早就离开了，可温亦弦跟唐初雪到了晚上九点多才磨磨蹭蹭出来。
言衿不想吃外卖也就没吃晚饭，等了温亦弦干脆一块儿去附近吃夜宵，唐初雪因为最近行程原因，镜头需要，晚饭都是减脂餐，先回了家。
饭吃了一半，酒也喝了。
温亦弦单手撑着脸，“言姐姐，说吧，有何指教啊。”
因为记恨着之前言衿说她小朋友的事情，温亦弦破天荒喊了人一声姐姐。
直喊得言衿浑身起鸡皮疙瘩，“咱俩这交情，一起吃顿饭敲你说的，还指教。”
“切。”
温亦弦一脸“你可拉倒吧”了的表情。
“一天都没怎么黏着小雪，好不容易下了班，你大晚上不去陪着你女朋友，还跟我这请顿饭？”
“哦。”言衿点点头，一副义正严辞的正经形容，“是啊，你看你也知道，我这是牺牲了多少来陪你吃饭，主要不就是我跟小雪义薄云天，为了解决你的终身大事。”
“”
温亦弦一瞬间怀疑这位千杯不醉的主儿，今天破天荒喝醉了。
“你看啊，单郁既然是你捡回去的，你也说了，人身世可怜，具体怎么可怜，我们也不知道，你这么护犊子，不是，护妻，你又不肯说。”
言衿说到这偷瞟了一眼温亦弦，人正襟危坐一脸的高深莫测，看样子应该还不至于翻脸。
于是，她继续道，“反正小姑娘那么可怜，你这时候从天而降，人肯定把你当恩人啊，至少是最亲的人才对。”
“趁着这份感恩的情谊，你何不就势收了她？”
大概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言衿说完又补了句，“要不然，就你母胎solo了23年的鬼样子，错过这村没这店，往后再想骗个媳妇可不容易。”
温亦弦捏着筷子的手背上，青筋动了动。
她开始认真寻思着，醉鬼是直接丢进湖里比较省事，还是给勒死不容易被人查出凶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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