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黄毛丫头痛殴
沈家豪面色阴沉地靠近沈乖乖:“你还知道回来?”
“不然呢?我去哪儿?”李微熹嗤地一笑,“你当我愿意回来跟你们俩过日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算盘,不就是穷了么,想从我身上刮点儿油水么?最好是别指望这个!你们要是对我公平点,大家一起想办法把日子过下去,也不是不行,但要是想就克扣我一个人……恐怕你们还得更倒霉。”
“你妈x的!”沈家豪看不得沈乖乖用这副不恭不敬的口气对他说话,怒火上涌,“老子打死你个贱人!”
或许是因为他受伤的那一天已经过去太久了,他已经忘了被“沈乖乖”注视着活活打昏的痛苦了。现在的他再次冒起了无边的勇气和豪情,要叫这个没有眼色的野孩子尝尝皮肉之苦。
他拖着那条伤腿,挥舞着单拐,跟袋鼠一样大步跳着冲过来,隋秀芝与他心有灵犀,要伸手扯沈乖乖的头发,好让儿子打得更顺手。
没想到沈乖乖就地一蹲。
隋秀芝扯了个空,沈乖乖蹲在地上,抬起拐杖,正戳在了沈家豪大腿上。
有些人就是记吃不记打——虽然沈乖乖身体虚弱,使不出多大力气,可沈家豪劲儿大,冲速猛,这一撞,疼得他一个趔趄。
李微熹啧一声:戳偏了。
再往右两公分,现在他应该是会昏过去了。
隋秀芝眼看儿子没占到便宜,立刻扑上来,左手抓沈乖乖的胳膊,把她提起来,右手毫无条理地往她身上抓,腿上也连踢带打——不管是挠到她的脸,还是抓她头发,都好啊!能踹上两脚也解恨啊!
沈乖乖个子矮,隋秀芝原本是刚好能把她按住的——一个劳动妇女的力气,怎么都会比一个营养不良的小少女大吧?但李微熹又不跟她拼力气,随她扯头发,只屈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用关节对准了隋秀芝的咽喉挥过去。
散打练习和比赛中,是严禁攻击对手咽喉、后脑和裆部的,因为这些地方致命。
李微熹知道口袋里的手机还保持着通话,她尖叫了一声:“救命啊,杀人啦!”
而咽喉被她猛地一撞后,斗殴的另一方——隋秀芝,疼得眼冒金星,呼吸里都带着血味儿,她根本无法出声,抓着沈乖乖的手也松了,整个人向后退了两步坐在地上,正好堵住了门,右手抚着喉头连咳带呕,翻着白眼,喘不上气。
李微熹转过身,沈家豪捂着大腿恨恨地看着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
“啊!”李微熹突然惨叫了一声,“你住手!别打了!我错了,别打了!沈家豪,你放过我吧!我是你姐姐啊!”
沈家豪一怔,就看着她一边尖叫,一边拖着石膏腿干脆利索地爬上了窗台。
老院子里都是平房,而这种平房往往拥有一个一米二高的窗台,好用来放花盆、放酱料、放针头线脑零零碎碎——李微熹两拐棍把窗台上的零碎都扫了下去,一用力翻上了窗台,提着一根单拐,睥睨群雄。
人类和猴子的区别是什么?人类会用工具啊。
有拐杖还肉搏?那可不是机智少女的做法——这窗台的宽度刚好够她一个人坐在中间挥斥方遒!
沈家豪以为她要跑,也不顾他妈坐在地上喘不上气,扑上来要抓李微熹的拐杖端头,手背上和脑袋上都吃了狠狠的几下,疼得他冒出了眼泪。但还好,凭借一股不管不顾的勇气,他最终把拐尖抓在了手里,使尽全力要抢。
李微熹知道拼力气自己赢不了的,于是决定给沈家豪一个机会。
就在他用出了浑身力气的那一刻,李微熹撒手了。
目送他抱着好不容易抓住的单拐,从窗台边摔到了房间的另一边。
这么庞大的少年,撞在半旧的简易衣柜上,不负“重”望地把衣柜给撞倒了。
李微熹立马反身打开了窗户跳了下去,精确地用没有受伤的腿先落地。她正要逃跑,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墙根底下有人扔了一把工兵铲。
她就手将工兵铲提起来,照着沈家的窗户就拍了过去。玻璃破碎的声音真好听,碎了一窗台的玻璃渣子,反射着太阳的光晕,真美丽。
沈家豪想来抓她,要么把门边上堵着的瘫软的隋秀芝弄开,要么压着玻璃渣子爬出来,这是考验勇气和道德的时刻了!
李微熹凶器在手,也没打算跑了。她守在院子里,眼见大门打开,沈家豪蹦出来,她上去就是一铲子打在沈家豪的拐上。
冬天嘛,不摔两跤可不像话。
至于摔跤的时候刚好撞到了骨折的脚,隔着厚厚的石膏也能再疼上一疼——这怎么能怪她呢?要怪就怪沈家豪不稳重好了,跑这么快干什么?
瘸子打架,谁失去重心谁输。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沈家豪,龇牙咧嘴哭都哭不出来,而此时,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的隋秀芝,也跟着跑出来了——要说这母子俩,若是能同时动手,李微熹还真不好应对,毕竟这好汉还架不住人多呢。她这样一个娇弱的小小女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俩嘛。
但这俩人,虽然没有道德,却表现得挺有武德的。
交替上场,正好够她一个一个打过去。
李微熹出铲如电,抡在了隋秀芝的左肩上。
工兵铲这东西,要是力气够大,动作够快,是能把人脑袋给铲下来的。这把工兵铲是个赝品,边缘并未打磨锋利,但这么来上一下,也够隋秀芝疼的了。
李微熹手提铁铲:“你们别打我了!别逼我,再逼我我就跟你们拼了!”
然后口型发言:“我这一铲子下去你可能得住院。”
隋秀芝:?
“你们真的把我当家人吗?如果你们把我当家人,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你们要是真不给我活路,我和你们同归于尽算了!”
少女尖锐的质问带着哭腔,两辆警车正好在巷口停下。
“对了,我差点忘了,我不满十四岁,打死你们俩也不坐牢呀。”她再次用口型补充,“这一铲子要是拍在沈家豪头上,你说他是会干脆利落地死了呢,还是会瘫痪在床,每天躺在自己的屎尿里等你伺候呢……”
隋秀芝快疯了,她看着疼得满头冷汗的儿子,再看看一脸兴奋微笑的养女,深感自己是招了个恶魔回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从前的沈乖乖明明很老实,很听话,是挨了揍都不敢说的泥巴人儿。
现在的她是中了邪吗?她好像一个恶鬼啊!
母性令她决定拼死一搏,她顾不上左肩的疼痛,猛然跳起身,一头撞向沈乖乖。
这实在太仓促了,李微熹竟然没躲开,被她撞倒在地,隋秀芝骑在她身上就掐住她的脖子,仿佛是要杀了她才罢休。
隋秀芝都不知道自己在尖声大喊什么,无数脏话从她口中自然而然地涌出,直到破门而入的警察将她按在地上,她才逐渐辨识出那尖锐嘶哑喊着“杀了你!丧门星”的声音,竟然出自她自己的口。
而李微熹挣扎着坐起来,好娇弱地捂着嗓子咳嗽,满眼泪光盈盈。
若不是警察及时赶到,说不定这个彻底发了疯的女人,是会把她掐死的。
不值,不值。她只是想打服他们两个,让他们不敢伤害她,没想到困兽犹斗,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这次太危险了,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她的嗓子被隋秀芝下大力气掐过,现在说不出话,而眼见第二波警察涌进来,魏晓晨赫然在其中,李微熹肩膀一塌,非常后怕地哭了出来。
魏晓晨上来就把她搂在怀里:“乖乖,乖乖,你没事吧……你……”
怎么会没事?少女的脖子上露出越来越明显的红紫色掐痕。
魏晓晨回头怒视隋秀芝和沈家豪——隋秀芝已经被几个男警按住了,要押上警车,而沈家豪现在顾不得伤脚,扑上去咆哮:“你们放开我妈!你们要干什么!把我妈放开!”
“你妈都想杀人了,怎么,警察不能管吗?”魏晓晨怒喝道,“走,你也一起走!你们谁都别想跑!瘟鸡下臭蛋,都是什么东西!”
“我……你们要干什么?”
“跟我们回局里,作证。”魏晓晨扶着沈乖乖站起身来,声音冷硬如冰。李微熹不由对这位一向温柔可亲的“小魏姐姐”刮目相看,啊,凶起来还挺像个正经警察的。
本来都把她当知心小姐姐来着。
坐在温暖的警车上,李微熹靠在魏晓晨肩头默默流泪,模样像极了一只惶恐无依的小羊羔。
魏晓晨怒火滔天!
她原本相信文所长的判断,认为那对母子现在应该是需要乖乖帮忙的,不敢再明知犯法也要虐待乖乖了,可结果呢?乖乖到家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被人掐着脖子按在雪地里!
虽说他们母子两个也有店面,也有生活来源,按道理不该这么疯狂。但是,从他们今日的表现上来看,至少在冲动时,这对母子是非常危险的。
不能让乖乖在这个家再待下去了,他们真的想要这孩子的命。
能不能剥夺隋秀芝的抚养权?这种人怎么能养孩子呢!
而在警车上待了十来分钟,沈家豪和隋秀芝母子两个也逐渐清醒了些。
今天这事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开始,只是沈家豪想揍沈乖乖一顿出气,然后……然后他们俩就被沈乖乖揍了。
沈家豪回忆起今天的全过程,除了疼痛之外,还觉得羞辱。他竟然没打过一个黄毛丫头!他恨得咬牙。
而隋秀芝虽然因被警察抓了正着而后悔,却也忍不住担心宝贝儿子:“家豪,你的脚疼吗?摔得重吗?”
沈家豪本想展示出几分男子气概,但听母亲这么一提醒,突然觉得受伤的那只脚疼得钻心,当时便倒抽了一口凉气:“疼!骨折的地方疼!”
隋秀芝急了:“你们先送我儿子去医院!我不跑,但我儿子的脚受伤了!要去医院!”
他们两个人坐的,是这个辖区派出所的派来的警车。这里的警察并不太清楚前因后果,只是从文所长拿来的手机里,听到了女孩子崩溃地大喊救命的声音——还喊了这个小子的名字,求他别打了。
自己的脚都骨折了,还能殴打一个小姑娘?还要妈提醒了才知道疼?
警官凉凉地看了他们俩一眼——演,接着演。
本来就不是本辖区居民,来了就搞家暴。现在马上快过年了,本来大家都说好了,下午轮流早溜一会儿,回家买买年货,搞搞卫生——今儿下午就能轮到他,这可好,不仅溜不了,还要处理这恶心案子!
要不是打人违纪,他也想给这个大胖小子两脚——看着就不是啥好东西!妈妈和“姐姐”都穿得像贫民窟里来的,就这小子拿着的手机是新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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