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好的好的，麻烦你了，过不了多久会去上学的。”
“啪嗒”，有人挂了电话。
地板上响起“吱扭吱扭”的声音，由近及远，再听不见。
昏暗的屋子里，六七岁大的女孩平躺在地面上，头侧偏着看向门口,人偶一样没什么表情。
过了几秒，耳朵里再次响起脚步声，这次是往这边来的。女孩无神的眼睛动了动，翻身，尽自己努力往墙角爬。
离得远一点，再远一点……
木门被一股大力拉开，耀眼的光线射入屋内，照在女孩的侧脸上，她条件反射地拿手挡了挡。
“吃完，一会儿跟我出去。”嘶哑的嗓音说完，丢过去两包东西，不管里面的人听没听见，转身离开。
三角形的饭团在地上滚了几圈，分散在房子里。
女孩捡起手边的那一个，没加热米饭的凉意透过塑料袋传到皮肤，女孩却管不了那么多，她像一只饿狗一样用牙把包装撕扯开，大口咬着饭团。
这是她从昨天到现在的第一顿饭。
……
“没办法，这孩子自从父亲失踪后就不吃东西，才变得这么瘦骨嶙峋的……我知道，回去会好好给她补上营养的……唉，要住院？”
女孩沉默地坐在候诊室外，一位护士过来安排她的床位，她听话地跟上去。
意料之中的，未来几天奶奶“很忙”，几乎不来医院。
见不到那个人，女孩反而感到轻松。
后来，临床住了一个小男孩，他的父母在来过一次后，也再没有进过病房。
女孩看着男孩失落的脸，想：[既然他们都是被人忽略的孩子，那就是同一类人，可以成为朋友的吧？]
于是女孩扬起自己快僵硬的嘴角，尽可能亲切地打招呼：“你好，我叫祈本里香，我们可以说说话吗？”
女孩的搭话令男孩有些意外，他看着对方温柔的笑容，害羞地点点头：“你、你好，我叫乙骨忧太。”
“忧太啊，我们聊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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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本里香。
乙骨忧太。
原来早上的那个故事，是真的啊。
里香缓缓睁开眼睛，屋顶有些模糊不清，感受到微风从脸颊吹过，她偏头看向窗户。
已经是傍晚，她昏迷这么久吗？
根据已有信息，她的人生拼图，可以拼全了。
十岁之前，现代；十岁到十六岁，鬼杀队；十六岁后，现代。
经历了两次时空旅行，真是……
不过这么来讲，她好像一直在“变化”之中啊。
在父母身边——和奶奶生活——变成咒灵——蝶屋——横滨——高专。
每次变化，都伴随着她的或者别人的死亡。
会不会就像讨厌的奶奶说得那样，她真的是一个“不详的东西”呢？
里香怔怔地看着窗外，不详的人，未来也许也是一直“变化”，没有地方可以停驻，永远当着过客。
到最后，就像在那间昏暗的房间里一样，孤零零一个人……
“里香？”
里香微微一颤，转头看向房门。
“你醒了啊，太好了。你遮住些眼睛，我要开灯了。”
屋里亮起来，里香用手挡着灯光。
乙骨把饭盒放在桌子上：“这里是高专的医疗室，你突然晕倒，吓了大家一跳。虽然家入小姐说你只是睡着了，但是还是让人担心啊……”
他拿出两盒粥，放到里香面前：“大米粥和南瓜粥，想喝哪一个？”
里香把手臂慢慢放下来，沉默地看着乙骨。
“怎么了？难道身体还是不好受？”乙骨担忧起来，“我去喊家入……”
咕噜噜噜——
里香把视线移到对面人的肚子上。
乙骨脸色爆红，他匆忙捂住肚子，不知所措起来：“抱歉，我中午没有吃多少，所以……”
[啊啊啊，从重新见面开始，自己为什么一直在里香面前出丑啊……]乙骨有些崩溃。
“噗！”
面前人的样子实在窘迫，里香没ren住，笑出了声。
“里香！”这种情况不要笑啊！
“抱歉，抱歉……”
这一笑仿佛将一口气发泄出来，里香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她努力收住笑意，指了指餐盒：“两份呢，一起吃。”
“但是里香你午饭也没吃……”
“两份吃不完的，能把南瓜粥拿给我吗？”
“哦，好的。”乙骨把粥和汤勺递过去，想起来刚刚里香沉默的样子，“还是让家入小姐来看看吧？”
“不用。”看着金黄的粥，里香才感觉胃饿得难受，“刚刚是我睡迷糊了。”
“什么叫睡迷糊啊……”乙骨有些无奈地打开另一份粥，吃起来。
一时室内安静下来。
里香的思绪再次飘飞。
可能是没有从梦里彻底脱离，她把记忆里麻木又冰冷的情绪带出来了。
所以才有那么厌世的想法。
这要是一直沉浸在里面，会很难受吧？
里香把视线重新放在这个照顾了自己一天的人身上。
青年安静下的眉眼有股凌厉的气势，白色灯光的照耀下，又添了一份冷清。
和回忆里害羞的小男孩天差地别。
但是他笑起来、害羞以及哭得眼睛红的时候，又看起来软软的，带着些许笨拙。
有点……可爱啊。
里香含住汤勺，慢慢地想着。
感知到一直没有移开的视线，乙骨喝粥的手逐渐僵硬：“里香……？”
可能是梦里孤独的情绪还没有完全退去，可能是和咒灵里香的共鸣，也可能单纯是……美色误人。
里香突然开口：“忧太。”
乙骨一抖，难以置信地抬头。
“今晚睡在医疗室好不好？”
乙骨慢慢用手放在额头，嗯，不烫。
“我在昏迷的时候恢复了一些记忆的，你如果不答应，我就不告诉你我想起来了什么。”
记忆！！
乙骨一口气险些没上来，觉得自己急需一发反转术式。
按按额头，乙骨强自镇定地大口喝完手里的粥，收拾好，把垃圾扔到门口。
没事，里香应该是睡糊涂了，他听错了，对，就是这样！
深吸一口气，转身——
看见对方已经帮他摊好另一个病床的被子。
瞳孔地震！
今晚，身为全咒术届三大特级之一的乙骨忧太，当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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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那个甜品混蛋，到明天才回来。”禅院真希关掉手机，“他说里香没事，大概是因为接触到那个咒灵，灵魂短时间相通了。”
“那里香是不是可以恢复和忧太的记忆了？”熊猫胖达眼睛闪闪发光。
“理论上是这样……啊，麻烦死了，”禅院真希挠挠头发，“说到底死了的人活过来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最迟明天，证监会绝对要提审里香。”
“芥菜。”
胖达抱胸，突然想起来：“如果今天晚上里香没醒的话，忧太要在医疗室呆一晚上吗？”
“这有什么，我们三个不是也经常一起过夜嘛。”
“真希，面对喜欢的人是不一样的，那种情况下很多人会变身野兽哦。”胖达举起爪子，“啊呜”“啊呜”地比划着。
“忧太不是那种性格吧？无聊的担心，”真希皱眉，不耐烦地转身：“我先回宿舍了。”
“说得也是，忧太是那种受到邀请也会拒绝的类型呢。”胖达放下手臂，不再玩了。
“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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