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坦白
桌子是真的很稳。流畅的脊背紧贴,冰凉的桌面都被捂热了。裴炀扬着脆弱的脖颈,只能去抓傅书濯结实的小臂保持平稳。
傅书濯低笑了声,侧头吻了吻肩膀上的脚踝:“确实很稳。”
裴炀抬起小臂遮住满是水雾的眼睛:“混蛋——”
“哪有你混蛋。”傅书濯俯身吻他,“明明都知道不是穿书了,还梦话都在说离婚。”
裴炀:“因为你混蛋……”
还有更混蛋的。裴炀说的每一句离婚,傅书濯都在心里给他记着账呢,现在刚好能补回来。
傅书濯在这方面一点都不心软,他直接摁住:“说爱我。”
裴炀差点哭了:“哪有你这样的!”
“说不说?”
裴炀不想妥协的,可是太磨人了。他溃不成军地说我爱你,说了好多遍,像是把这些年藏在心里的告白全都吐出来了一样。
以前的他总是那样,他的先生没那么爱他,那他也不要表现得那么喜欢。
猫儿就是这么傲娇,可又忍不住依赖爱恋,陷得越来越深。
傅书濯吻去他眼角的泪水,柔声哄:“好了,说句爱我就这么委屈?”
越哄裴炀越哽咽:“王八蛋……”
“好好,我王八蛋。”
·
两人难得再次熬夜,到了凌晨一点多客房才安静下来。裴炀缩在傅书濯怀里泡澡,气得打嗝:“你看出来了还跟我装!”
“之前不确定,今天才确定的。”傅书濯好笑地揉他脖子,“主要是之前在想,那么确定穿书的话,还给我亲给我口?”
裴炀更来气了,委屈得要命:“混蛋,拼命勾我出轨好玩吗?”
想起之前没什么概念被傅书濯勾着接吻拥抱、还有俱乐部更衣室里那一次,他就又臊又恼。
傅书濯尽心尽力给他的小猫找理由:“这怎么能叫出轨,这叫情不自禁——这叫无论什么场合与前提下,我们裴总都会爱上我这个混蛋。”
“谁爱你。”裴炀反驳。
“我爱你啊。”傅书濯拥着他细瘦的腰,用极其平常的口吻让裴炀安心:“只爱你。”
裴炀安静了会儿,撇了撇嘴:“下午还有人说只爱这具身体。”
傅书濯淡定道:“灵魂穿越这种事不存在,那只爱这具身体不就是只爱你?”
“歪理,我要起了。”水面哗啦一声,裴炀想站起来,腿一软却又跌了回去。
傅书濯倒吸一口凉气:“谋杀亲夫?”
“活该……”可看到傅书濯真吃痛的表情,裴炀又慌了,“很疼吗,要不要去医院——”
傅书濯捏捏他唇珠:“亲一下就不疼了。”
裴炀一愣,随即红了脸嗫喏问:“亲哪?”
“……我家裴总是个色猫啊。”
傅书濯笑着长叹一声,不过不能闹了,已经很晚了。
今天的药还没吃,傅书濯给裴炀倒了杯温水:“吃完睡觉。”
裴炀愣了愣:“这个维生素要吃多久啊?”
傅书濯喉咙一紧,裴炀果然没记起自己生病的事。他尽可能自然地扯了个谎:“医生说你缺维生素,每天补补对身体好。”
幸好他把裴炀的旧记手机拿过来了,不然裴炀看到备忘录朋友圈这些东西,肯定会意识到什么。
裴炀没怀疑傅书濯的说辞,他身体素质确实不如傅书濯,平时锻炼的也少,还不爱吃蔬菜。
傅书濯已经靠到床上冲裴炀张开手:“快吃,吃完抱抱。”
“……谁要跟你抱。”裴炀不自在地别开眼,却快速地含入‘维生素片’,灌了口水吞下。
犹豫一瞬,裴炀还是主动贴进了傅书濯怀里,紧紧攥着他衣服。
本以为会睡不着,全不曾想这是他一个多月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就好像他最初和傅书濯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认床,可后来才知道,不是认床,只是因为傅书濯不在身边,他才睡不香。
裴炀带着欢愉闭上眼睛,傅书濯讲述的那些过去,那些亲昵,那些情话,都是他与傅书濯经历的,不是别人的。
是他的。
他的先生没有不爱他,只是有点混蛋,有点不会说话。
迷糊间他被亲了好几下,听到一声晚安。
在今夜的梦里,先生的脸终于和傅书濯彻底重合。
他梦见到好几年的那段冷淡时期,他和先生还没结婚。那时候他强装镇定地问:“十年了,你有没有腻?”
“你要是腻了,我们就分手,要是没腻,我们就去领证。”
没有人会把这些话当做一场求婚,却是裴炀孤注一掷的博弈。
他手心全是汗,连呼吸都不敢,就怕傅书濯会对他说腻了。
他一点底都没有,毕竟他们不是普通情侣,还牵扯到公司的股份和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裴炀都觉得,以傅书濯的理性,他大概率会被拒绝。
可幸好他赌对了,傅书濯比他表现得还激动,虽然脸上还是跟以前一样淡然自若,可裴炀还是从枝梢末节中察觉到了他的紧张。
先是半夜起来发现书房的灯亮了一夜,他早上偷偷去看了眼电脑,发现傅书濯在搜戒指的款式和品牌,还手写了攻略。
在他做早餐的时候,傅书濯去房间里试了好多套衣服才确定下拍结婚照的衣服,出门时紧张到穿错袜子,一只蓝的一只白的也没发现。
那时候他才安心了一点,他的先生好像也没他想象中那么不爱他。
在民政局外面,傅书濯还对他说要早点退休,五十岁就不错,要不四十五岁也行。
到时候赚的钱也够多了,可以好好地出去潇洒。
可那时候的他们都没意识到,人生最重要的就是珍惜当下。
现在意识到了,也不晚。
……
傅书濯侧撑着身体,对刚睁眼的裴炀说:“早。”
“……早。”
他低头凑过去,磨蹭了会儿才吻在裴炀唇上——没被推开。
裴炀皱起鼻子:“没刷牙。”
傅书濯长舒口气,把人紧紧搂进怀里:“嫌弃我?”
“一大早上的干什么,腻歪……”裴炀不断碎碎念,身体却很顺从地贴住。
傅书濯揉了他好一会儿才松开,张嘴半天又只是问:“早餐想吃什么?”
裴炀闷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你好像我们刚上大学&3记0340;时候,异校半个月见面突然特别生疏青涩,跟傻子似的。”
“……”猫嘴里永远没好话。
不过傅书濯彻底放下了心口大石,他刚刚紧张得要命,怕昨晚的清醒都是错觉、是昙花一现,怕裴炀依旧沉浸在穿书的假象中。
“那我们做点不青涩的事。”傅书濯勾了下唇,把人按在身下抵了抵,“它好饿。”
“我不饿……不是,我饿了!”裴炀抵住他肩膀,“我要吃饭。”
傅书濯遗憾起身,起床的心情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最愉快的一次。
裴炀低骂:“傻子。”
早餐吃的云吞拌面,就在傅书濯的大学附近,裴炀一直在往旁边看,试图找到曾经熟悉的痕迹。
“我们还在这边待多久?”
傅书濯顿了顿,以平和的口吻说:“再待几天就得去爸那,他生日快到了。”
“对哦……”裴炀有些苦恼,“送什么礼物?”
“……”傅书濯看了他好一会儿。
裴炀吃了咳云吞才反应过来,疑惑抬头:“怎么了?”
“没事,在想买什么。”傅书濯给他夹了一颗自己碗里的云吞,口味不同,“不过爸什么都不缺,心意为主。”
裴炀觉得有点怪怪的,却说不出来哪里怪。
但对傅书濯来说却不算意外,裴炀的记忆确实有所突破,没再觉得自己穿书——他只是把《张扬》里所有的内容都当做了真实。
包括父母接纳了他们的恋情,母亲没有去世,自己没有生病。
裴炀记起来了所有,唯独扭曲了遗憾痛苦的事实。
傅书濯有一些失望,就一点点。可同时他也松了口气,他宁愿裴炀永远保持这样的状态,也不要他想起现实后焦虑恶化。
傅书濯对自己说,已经很好了,慢慢来。
裴炀却开始算起账:“你干什么非要离职?”
傅书濯拿云吞堵他的嘴:“提前退休陪你。”
裴炀咬着云吞含糊道:“可这也太早了。”
傅书濯:“早点退休早点享乐,不然某人又要说在我心里工作比他重要了。”
“……”裴炀闷声不说话了,装听不见,坚决不承认那么矫情的埋怨是他说出口的。
傅书濯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他悠悠道:“某人还说啊,他对我是一见钟情。”
裴炀憋红了脸,却说不出反驳的话。他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却被记忆错乱的自己亲口说给了当事人听。
“还有,故意找人换宿舍就是为了勾引我?这么说,你当初什么发烧说我身上凉快往我被窝钻也是故意的?”
“……我吃饱了,走吧。”裴炀虚得很,简直坐立不安。
“真忍者神猫啊裴总?这么多年了。”傅书濯踢踢他脚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裴炀别扭地移开脸:“没有了……”
傅书濯托起下颌,含笑道:“那今晚我可得好好审问一下。”
就像昨晚傅书濯逼着自己说爱他一样,裴炀光是回想都浑身一酥。
“今晚不行……我还有点不舒服。”毕竟一个多月没做过,裴炀觉得这个理由很合理。
“那明晚?”
裴炀心一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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