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不再010
028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真有人喊他离开，康也是不会就这样轻易地离开的。
好吧，得原谅他，他这辈子也不会有机会体验一下正常家庭的小孩撞见父母在做奇怪的事情的时候的尴尬了，不能阻止他为自己创造机会体验一下。
在他喊出那句话之后天台上一瞬间陷入了奇怪的沉默，只有风声充斥在这里。
“看看，这是谁来了。”
莱克斯第一个开口，他回头看见了康。莱克斯很自然地回过了身，半背对着超人，也同样让开了他遮挡住的地方，让康看到了超人的身形。
“你比我预想之中的要聪明一些，康。”对康在这个时间冲到天台上来莱克斯似乎很满意，不像是被打扰到了什么的样子，他设下的障碍都被康一一克服。
超人低着头，沉默着捡起了地上散落的照片，接着，他抬头看向那突如其来出现在这的人，他认为莱克斯·卢瑟必然会在这次会面之前提前清场，卢瑟应该知道，他安排再多的保安对于一个氪星人来说都是没有用的，在这个天台上不应该有别人上来，更何况听声音是那么年轻的少年。当他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他拥有超级速度的大脑在一瞬间思考了很多，种种疑点让他无法得出一个具有可行性的结论，那种挥之不去的阴谋感让他几乎是呼吸一窒。
唐突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是个看上去不过还在读中学年纪的孩子，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发梢沾染着汗水贴在额头，浅灰蓝色的眼睛分外的清澈，他穿着紧身的作战服和皮质外套，黑色的作战靴和露指手套，少年半边身子都沾满了血迹，隐约可见他左边肩上粗糙的手法绑扎着的绷带，和隐隐溢出鲜血的伤口。他紧身的作战服上遍布着战斗的痕迹，利用x视线可以看见他身上还有多处软组织挫伤，腕骨骨裂，显然是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战斗。
还有最明显的，他胸口那个s。
超人的标记，艾尔家徽。
这个孩子为什么会穿着这个？
他注意到这个孩子那和他有几分相似的面庞，还有他l形的皮衣袖章。
超人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他的潜意识阻止自己想下去，眼前不合常理的少年突然出现让他感到混乱。
“来来来，”莱克斯似乎仍旧情绪高涨，他招了招手“我最喜欢看人们齐聚一堂了，让我来为你们互相介绍一下——”
“超人，见一见超级小子——康-艾尔，我们的孩子。”
超人瞳孔一缩，哪怕一切建立在他对莱克斯·卢瑟极度不信任的情况下他也从未设想过莱克斯·卢瑟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放屁！”
超人还未有反应，那个少年立刻反驳了卢瑟的话。
康狠狠地瞪着莱克斯，他的表情显得格外愤怒。
他右手仍旧捂着肩上的伤口，疼痛让他咬牙切齿，“你把我关在红太阳房里给我来了一发氪石子弹，你有脸把我当做你的孩子？”
他脸上的划伤还溢着血，身上多处撞击造成的钝器伤害还在隐隐作痛。
“你又不是我的莱克斯，别把功劳揽在自己头上！”
康呲牙咧嘴地时候露出了一点尖尖的小虎牙。
“总之，别管这些了——”
莱克斯似乎并没有在意康的指控，他挥了挥手。
他的表情让人觉得他对现在的局面感到了一些无聊，莱克斯偏过头，目光斜向下地撇过去，审视着单膝跪地的超人。
“去做到我的要求，然后我才会放了她。”
“你还在等什么呢，卡尔？”莱克斯拍了拍手“快点，我亲爱的大男孩，滴答、滴答，时钟已经开始转动了——”
超人从地上站起来：“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卢瑟。”
他沉着脸，明亮的蓝色眼睛在此刻显得那么的让人感到刺骨的寒冷，鲜红的披风在他身后飞舞：“你别想伤害任何人。”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康一眼。
两双眸子在空中对上了视线。
康张了张嘴。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预想过很多见到超人的场景，或许他会在危急时刻出现，从天而降地帮助超人解决麻烦，展现自己的力量足以成为他合格的继任者；或许他们会在一个祥和的午后，在香气氤氲的咖啡店里遇见，康有好多想说的话，想问的问题，他们可以平静地交流，超人会用温柔的声音和他说话，就像他在纪录片里看到的，超人对着他救下来的孩子那温和又让人充满安全感的语调；或许他们会在天空相遇，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畅聊大都会的故事。
但没想过现在这样。
他半身是自己的鲜血，浑身是伤，狼狈得几乎站不直身子。
他有好多话想说，但是他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我……”
他鼓起勇气想要说话，过轻的声音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超人先移开了他的视线，那双天空蓝的眼睛有些冰冷，犹疑着看向了别处。
“……我之后会来找你谈谈的，你最好离卢瑟远一点。”
他也需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并不相信卢瑟口中的说辞。
这个孩子显然代表着莱克斯·卢瑟更深的阴谋，卢瑟绝对有着更加令人窒息的计划。他不知道从哪找来了这个孩子，甚至可能对这个孩子进行了某些惨无人道的计划，看着那个少年胸口的艾尔家徽，很显然这个孩子是莱克斯·卢瑟针对他的阴谋，他至少需要为这个陌生的孩子的生命安全负责，需要让他逃离卢瑟的魔爪。
但是现在，他的养母还处在危险之中，每迟疑一秒就更有可能出现他难以接受的结果，他无法承受看到那种事情发生。他必须要排列事件，为更加紧急的那个提高优先级。
话音未落，他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了天空，红蓝色的残影一瞬即逝。
康的话语被堵在了喉咙里，他半天没再能吐出半个字。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垂下了视线，小声的嘀嘀咕咕。
有些淡淡的委屈在他内心蔓延。
他此前从未见过超人，但哪怕他还未出生之前，脑海里就已经充斥着超人的影像资料，充斥着那立在云端的人间之神。是他诞生的源头，他必然追寻的目标，他无法停止仰望的存在。
康身上一半的基因源自超人的血脉，他从睁开眼睛开始唯一可以确定的使命就是追随超人的步伐，而在他的世界，超人早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经永远的离去。
他跌跌撞撞地走在超人曾经或许走过的路上，他没有一刻不在问自己，如果是超人遇到现在的情况，他会怎么做？如果是超人的话，他会怎么想？如果是超人……
他盲目的追逐着眼前虚幻的光芒，那耀眼的温暖让他几乎都看不清脚下的路。
超人在他的认知里，是那么坚定又温和，他是大都会的太阳，永远照耀着世界，永远带来光明，他是无比强大却决心付出一切的守护者。
他将自己柔软的内心平等的给予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他无私地对每个人露出温暖而灿烂的微笑，他会不断的给予包容，他从不会吝啬自己的爱。
康以为他能得到什么。
实际上从没有什么是他应得的，他不能获得无缘无故的包容与温暖。
他理应一无所有。
他身上流淌着一半莱克斯·卢瑟的血，一半让超人恨之入骨的基因。
他的诞生违背了超人的意愿，哪怕他生来背负氪星的血脉，但谁又会喜欢一个从未期待过的孩子？祂爱着每一个人，但是祂脚下的芸芸众生之间不会有他。
更何况康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他脚下踩着的这个星球上不会有他的位置。
他根本不应该期待什么。
他的世界里，超人已经早早陨落，哪怕那个超人能够知道他的存在，大抵也不会喜欢他吧。
一半莱克斯·卢瑟的基因，听上去确实怪邪恶的。
康知道自己的诞生从来不像是其他人那样，可能源自一个家庭、可能源自一份爱情或是可能源自一种责任。
作为从实验室里爬出来的存在，比起被形容成一个人，更容易被形容成一个怪物吧。
原来世界的莱克斯曾说得冠冕堂皇的话，他的诞生是为了代替超人去保护大都会，但是迄今为止他从未能帮上什么实际上的忙。
他的出生，是莱克斯·卢瑟别有用意的计划。他不是想不明白，只是想明白之后呢，他又能做什么？他能去哪？这世间广阔无垠，看似无拘无束，但实际同样空旷得可怕。
康忍不住又想：
“刚刚这个世界的超人说要回来找我，这到底是好的那种意味，还是说其实是一种威胁？”
他在心里琢磨。
听得到他内心这句话的系统ai：【“……”】
系统觉得这孩子已经被莱克斯恶劣的行为给影响到了，甚至警惕地猜测那句话可能是个威胁的可能性。不过也不好说，毕竟每一个世界的同位体之间也有细微的差距，这个世界的超人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在不了解他的情况下谁也不好说。
莱克斯走了过来，他打量了一下站在原地的康。
“超人已经离开了，”他说着“看来你遍体鳞伤地爬上来，也只是白费功夫。”
“你根本不被他在乎。”
“你的所作所为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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