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喜欢姜迢霖
次日，天依旧灰蒙蒙，连日不开。如果从窗外眺望下来，会发现整个牧东市彻底变成了雪的世界。
厉崊还没在床上自然醒来，就被风风火火的赵昔敲醒了。
“小祖宗，你一天的戏都凑到上午拍了你怎么还敢赖床？赶紧起来，别迟到了！下戏你还要飞回冉西，参加lua代言的直播活动。”赵昔一边拉开窗帘，一边跟他说着。
厉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揉了揉惺忪睡眼，并不是很想听。
腰还有点酸疼酸疼的。
他躺了一会儿，于是艰难起身，扶着腰慢吞吞走进了卫浴间。
赵昔看着他的背影：“？”
由于时间太赶，厉崊的早餐是在车里解决的。他整个人还不太清醒，吃东西都是心不在焉，下车后还打了一个哈欠，兜帽戴上，腰背稍弯，脚步虚浮向前走。
——活脱脱把自己变成了公园遛弯的老大爷。
赵昔无语一瞬，然后才拽着他，让他挺直腰板好好走路：“昨晚到底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
厉崊直不了，甚至还皱着眉头揉了揉腰，“昨晚我去了姜姜的房间。”
赵昔：“？？？”
什么叫作你去了姜姜的房间？
不对，昨天不是客客气气地称呼人家为“姜老师”吗？今天怎么变成了“姜姜”了？还有——你为什么又扶了扶自己的腰？
赵昔风中凌乱，脑海中浮现出某个需要打马赛克的画面……
不对！绝无这种可能！
赵昔快速冷静下来，“你昨晚把腰撞伤了，然后找姜老师帮你上药？”
厉崊闻言，并不说话，只是朝他暧昧地笑了笑。
赵昔：“……”
也不知道他看着这个笑容想到了什么，一张脸从通红，再变成了铁青。
厉崊看到，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结果他总是忘记自己腰疼，才笑一声就倒吸一口凉气，真的疼。
“你还好意思笑？”赵昔气结。
厉崊忍了忍笑意，回道：“确实很好意思，毕竟我没有白日宣，那什么。”
“…………”
虽然赵昔对自家艺人很无语，不过从厉崊的态度以及话语来看，他跟姜迢霖应该没有那什么，还是纯洁正直的兄弟情。
其实也不怪他会多想，他跟了厉崊四年，对厉崊的性子也算了解。
这人看起来冷漠不好相处，实际上呢，一旦跟人熟络起来就是骚话一堆，还乐于开玩笑。大多情况下，他说的话都会让人分不清，这究竟是真心话？还是玩笑话？
再说他本来就不喜欢社交，但是进入《瘫痪的春》这个剧组之后，他露出笑容的频率很高，主动跟人打招呼的频率也很高，甚至还装乖装可爱，与之前冷漠刻薄的表现大相径庭。
不对劲，很不对劲！
赵昔心里想了很多乱七八糟，准备进化妆间的时候，厉崊突然转过身，压低嗓音问他，“我好看吗？脸色会不会很差？”
回过神来的赵昔：“？？？”
你以前并不会在意这些的啊。
不过他还是认认真真打量了眼前的青年，甚至认认真真给出评价。
“好看，好看到仙女见了你都迫不及待想着下凡了。”
“你刚刚被仙女魂穿了。”
“？”
“不然怎么夸得这么真情实感。”
“……”
赵昔腹诽：难道你要我骂你？
摘下兜帽，厉崊走了进去。门一推开，发现公共化妆间已经来了两人，而姜迢霖不在。
厉崊微微蹙眉，不过很快舒展了。
里面的人以为是化妆师进来就没有什么反应，直到瞄了一眼镜子——
“厉老师。”
“师兄。”
两个人看了起来，同时跟他打招呼。
厉崊也认识他们。
称呼他为“厉老师”是位年轻小花，秦竹月，饰演的角色是欺负初宜的校花顾仁萱。她本人看着高挑，气质如竹高雅，容貌漂亮又有辨识度。
厉崊之所以认识她，是因为她跟姜迢霖合作过电影《十二城》。戏里他们是一对夫妻，奈何情深缘浅，阴阳两隔。许多人因此意难平，反倒在戏外嗑起他们的cp，叫什么“秋月寒姜”，听着就让人觉得血虚。
称呼他为“师兄”的是那位余柏音。
厉崊不太喜欢他，因为他心术不正，喜欢靠潜规则上位，以及男女不忌地乱勾搭，自从被金主包养之后又挺把自己当一回事。
厉崊虽然跟他们都认识，不过不熟，所以打完招呼之后就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等待化妆。
隔壁的位置还空着，不知道姜迢霖来得多早，这会儿应该还在自己的休息室待着吧？
手机没电，厉崊做妆造的时候一直很沉默，时而看着镜子，时而闭上眼睛假寐。那边的两个人也很少聊天，估计也是不熟，怕尴尬。
回到休息室的时候，赵昔递了花茶过来，又把充满电的手机交给他，“刚刚关导来信息，把你跟姜老师的两场戏推到了明天。”
厉崊拧开杯盖，刚要喝一口，闻言迟疑了一下：“嗯？为什么？”
“姜老师发高烧，助理今早过来发现的，现在还在医院打点滴。”
厉崊眉头紧皱，“可是他昨天看着还好端端的啊。”
赵昔不冷不热地睨他，“你昨天看起来不也生龙活虎的。”
厉崊白了一眼，把杯子推给他，然后拿着手机到椅子上坐好，开机登录微信后，发现置顶有一条未读消息。
【姜】：抱歉，明天带给你。
然后目前时间——08：12。
厉崊打字，编辑了好几条信息发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赵昔让他进剧组群，看最新修改的拍摄通告单。厉崊稍微扒拉，发现上午的戏份都是挨打挨欺负的。
前往拍摄现场的时候，天渐渐飘起了雪，细细簌簌的，如同柳絮一般。
厉崊在折叠板凳坐着，翻看剧本，忽然有一道阴影投落下来。余光是对方松垮的校裤，他若有所觉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余柏音。
“师兄，我可以找你对对戏吗？”余柏音弯起一对眸子，甜甜笑了笑，看上去尤其单纯无害。
厉崊也笑了笑：“好呀。”
说句实话，初宜跟周书的戏份没什么好对的，主要是周书这个角色，是个演员都能演出来。余柏音假模假样说要对戏，也不知道心里存着什么想法。
厉崊跟他对了几句台词，余柏音忽然问了句：“听说姜老师发烧住院了？”
厉崊撩了撩眼皮，声音堪称敷衍：“嗯。”
余柏音见状，便压低了声音，口吻试探道：“师兄不想去探病吗？”
“不熟，不去。”
余柏音“啊”了一声，眉头稍微蹙起，“可是师兄昨天不是跟姜老师还有说有笑的嘛？”
“我现在跟你也是有说有笑的。”
“……”
厉崊见他语噎的样子，不禁勾起唇角，只是下一秒，又压了下来。他面无表情道：“怎么？你跟姜老师关系很好？”
余柏音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情绪，“还好，之前参加过一场活动，我跟他有过合作。”
厉崊知道，那是中秋晚会的大合唱，说是合作，不如说是一个大合作，毕竟里面的人不止有姜迢霖，还有其余三十位艺人。
“哦。”
“还有一部电影，我想师兄应该不记得了。”
余柏音见他面色冷淡，不由得小声试探：“师兄……你是不喜欢姜老师么？”
“不喜欢，我一点不想搭理他，他太蠢了，我不喜欢跟蠢货讲话。”
“师兄……”余柏音眸色微闪，盯看了他几秒，像是要从他脸上发现出什么其他情绪，只不过没看多久，一道声音便插了进来。
“小山林，关导喊你准备了。”赵昔遥遥出声。
厉崊便站了起来，跟赵昔走了过去，完全不搭理身后的余柏音。
“你不是不喜欢他缠着你吗？怎么和和气气地聊起来了，都聊了些什么？”赵昔感到奇怪。
“聊出了他喜欢姜迢霖。”
赵昔：“？”
“然后我告诉他，我不喜欢姜迢霖。”
“……为什么？”
“这样子，他就会跟姜老师说我的坏话。”
“……”
“姜迢霖不喜欢背后泼脏水的人。”
赵昔冷漠脸。哦，这样，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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