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盛墨兰

朱厚照嘴里的“下次”并不是指下次来玉清观，而是他再次说出那无耻的请求时。

        他带着墨兰去了后山。后山也有一颗巨大的花树，树下摆了黑石圆桌，桌上是玉质的酒杯，杯子里落了几片花瓣。

        朱厚照喂墨兰喝酒，墨兰嫌脏不肯喝，他便将玉杯送到墨兰手中，然后就着墨兰手里的玉杯喝酒。他并不咽下去，反而吻上了墨兰的唇，将酒液渡给她。

        墨兰吞了几口，喉中辛辣，有些被呛到了，便伸手想要推人。

        朱厚照顺势带起墨兰的手，就那么亲了上去，唇齿间带着凉凉的湿意。他兴奋地把人推／倒按在石桌上，轻轻解了她的发髻，任由她长发散开，微风拂过，白花便落在发间、面上。朱厚照亲她面上的落花，听见她的呜咽声，有些流氓地说话：“哭吧哭吧，哭破喉咙也没人救你的！”

        确实是不会有人救她的，侍人只会觉得她很幸运，墨兰戚戚歪了头，嘴里怯怯求他：“不要这么多人好吗？让他们远点……远点……”

        朱厚照笑着说好，他按着人亲了好一会，将人抱起抵在树干上，墨兰的脚便够不着地。树后是一块斜坡，斜坡上是萋萋芳草。朱厚照情／动，带人躺到草上，手反扣上她的右手，缓缓按进绿草里。

        墨兰另只手硌上石头，将石头握在手里。朱厚照察觉她的动作，蓦然冷了脸，便见墨兰小心将石头丢走，泪又流了下来：“我怕。”

        朱厚照嗤了一声：“出息。”

        两人胡乱闹了一会，朱厚照想解墨兰衣服，一时不察被墨兰推开，顺着坡滚了十几圈才停下来，而后就没了动静。

        墨兰看着他被摔晕，起身上前，面无表情地踹了他好几脚，然后淡定地从他身上踩过，却是往城西去了。

        今天是初十，长枫会去黍伏斋。

        墨兰躲在长枫必经的路上，等人一出现就扑上去，她只是哭喊：“哥哥救我。”闹出的动静并不小，也未避着人。

        长枫看她形容狼狈，表情有些躲闪，墨兰想，他是在为上次的事愧疚吗？她又哭了几句：“哥哥救救我！”

        长枫握拳，做贼一样四处张望，终是跺脚带走了墨兰。他实在不是一个果决的人，所以放不下一母同胞的妹妹；却又因为盛纮的告诫，不敢将人带回盛家，小心转了几圈，把人送到了城外林小娘的庄子上。

        墨兰藏在长枫身后，拽紧了他的衣角。她想：上辈子，这个时候的长枫，若是见了她，定会淡漠地推开她。她知道长枫是因为小娘的死恨她，从小娘身故的那一刻起，长枫大概就已经当她也死了。

        他是不太喜欢见到她的。

        墨兰垂首，有些惋惜，惋惜这个哥哥的蠢笨，他明明知道那狂徒就是太子，却还是顾念亲情放不下妹妹。却又因为太过蠢笨，而粗糙直白地将妹妹送到小娘的庄子上。

        长枫很快就为自己鲁莽的行为付出了代价。朱厚照当天傍晚就带着人追到了庄子上，衷心的侍卫手里拎着被揍过的长枫。他的脸上都是伤。

        万籁俱寂，庭院深深，墨兰抱紧了鼻青脸肿、手脚被缚的长枫，兄妹两人不由抱头痛哭。

        朱厚照听了一会，忽见那顽钝的哥哥昂起脑袋，掷地有声道：“你放了我妹妹！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朱厚照偏不，他甚至抱起墨兰，当着长枫的面，亲了上去。

        他可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墨兰这样想着，哭得更厉害了。

        院子里种了一小片湘妃竹，一阵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竹枝微微晃动。

        朱厚照突推开墨兰，摸了摸嘴角，摸到了一点红腥，就恶狠狠瞪她，看她唇上也沾了他的血，才有些无奈地笑了。他抱住她，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你……放了我哥哥吧。”墨兰道。

        朱厚照讥笑说好，说着手向上，就那么——扣上了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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