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
兔子还没上色,耳朵乖乖地耸拉着,上面雕刻的痕迹很足,没有打磨,反而造成了点毛茸茸的感觉。
小姑娘笑得招人,嘴角压也压不下去,带着他心情都很好,忍不住伸手像摸真兔子般地摸了摸木雕。木雕很小,仅够他食指和中指覆盖。
“现在这盆栽里不是没有结果的了。”他低低地对着小兔子说。
家长会,周明磊是不可能来的。
放学,周作辞问也不问的去跟吕依琳提了请假,压着耐心听她絮絮叨叨地关心了十多分钟。
办公室人不多,应付完班主任,正要走,余光看见小同桌在门外探头探脑,看起来是看到他了。
姚予虞在门口等周作辞出来了才进去,两人打了个招呼就擦身而过。
“吕老师,打扰啦,”她蹦跳着进来,一扫早上不快的心情,趴到吕依琳办公桌旁的小柜上:“我想问一下,秋游可不可以不去?”
周作辞没走,他靠在门框上,在她们看不见的视角死角。
“啊?是可以申请不去的,但是要家长签字同意。”吕依琳有点惊讶:“怎么了?什么原因不去啊?”
“啊”姚予虞摸了摸脖颈:“我妈妈生病住院了,我想去陪她。”
是谎话吗?周作辞怔住。
放学时段,走廊上很安静,办公室里的交谈清晰地传到他耳中。
这行为有些卑鄙,但他没控制住自己。
吕依琳泛滥的母爱扑向小鱼同学,虽然她本身也不过是一个不到三十的女生:“那你跟家长沟通一下打个申请就好了,予虞啊,妈妈状况还好吗?”
“还好,不是大病,就”姚予虞有点不自在。
虽然是常扯的谎话,高一就用过,但面对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简直对全世界都充满博爱的老师,她也微微愧疚:“住完院就没事了,只是妈妈病着,我没有心情出去玩。”
微风轻轻吹着,带着落叶打着旋儿,校园里路面上铺了一层红叶,扫也扫不尽。
有一两个学生背着书包踩着叶片出校,远远地好像也能听到“沙沙”声。
办公室里还能传来谈话声,吕依琳估计又拉着女生聊了很久。
周作辞没有久待,在女孩出来之前悄无声息地走了。
-
a中的家长会是全校统一开,下午三四节课。
班里开完了还有礼堂里统一的大会,学生基本是放风等待状态。
周作辞收着书包,姚予虞不知道上哪去了,书包也没收。
家长陆陆续续地进来了,他这桌却一直没人,同桌的也没有。
离家近,是可以直接先回去的。周作辞收完东西,小姑娘还没回来,东西就那么凌乱地撒在桌上,眸光停顿了会,他掏出了手机。
姚予虞确实是没人给她开家长会,柏叔有活要干,珊姐要去接名名放学,其实提前说了他们也能腾出时间,但姚予虞觉得没那个必要。
小天台上,姚予虞和林瀚隔着老远坐着,点着烟。
周围喧闹,高三也有家长会,门外就是来来往往的拥挤人潮,林瀚掏了把小密码锁把通往小天台的门锁死了,十分没素质。
没人会注意这里,但人群的声音还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一根烟抽了两口就灭了。
对面的林瀚倒是一根接一根,姚予虞没什么精神地眯眼看他:“林老板,照你这个速度,还没成年肺就得黑完了。“
林老板滑着手机,烟灰撒了一腿,随口回道:“哦,马上就戒。我刚刚成功戒烟两小时了,奖励一根。”
“”
姚予虞伸出一只手,并拢,遮了遮光线。
天气不算好,有阴云飘着,光从云层中艰难地透出,风也呼呼地吹。
手机震了震,她点亮屏幕看。
[辞公主:在哪?]
几乎是“辞”字蹦出来的一瞬间心跳就开始快了,姚予虞烦躁地挠了挠头。
神经拉扯着,一边说着要远离他,不要再让他介入更多了;一边是期待,叫嚣着好想见他。
明明上课的时候一直都在一起。
深深出了一口气,她没回消息,抬头问:“瀚哥,你和王乙婷怎么样了?”
“不知道,她不理我了。”
“啊,让你钓着她。”姚予虞咋舌,把刚刚抽了两口的烟又点上了。
林瀚半响才回应,声音虚虚地飘来,快被风吹散:“我没钓着她”
话音刚落,天台的门突然被砸地乓乓响。
门是最普通的消防通道门,金属震动,带着林瀚的小锁都摇晃起来。
声音直接震在身上,姚予虞吓得快跳起来:“我操,这时候还有老师来这查岗呢??”
林瀚也是一副受惊土拨鼠的样,他扫了眼一地的烟头,觉得收拾肯定是来不及了:“我们从那边下去。”
“不行,实验楼那边有监控啊,”姚予虞人麻了,紧急想着办法。一年多的不良学生行为从未被发现过,反侦查意识已经生锈了:“我们干脆把那边门也堵死了得了。”
说完自己也无语,这不是让人瓮中捉鳖吗?
两人一对视,默契地用脚把烟头扫到小角落,又捡了落叶盖上,先掩盖“犯罪证据”。
操作完,拍门的声音好像小了。
“哇,他还在外面吗?”姚予虞大气不敢出。
林瀚缓慢地摇头回应。
一时寂静,只剩风的呼啸。
“林瀚,你在里面吗?”一道女声响起,听不太真切,没拼过风声。
姚予虞又要和林瀚对视,就见后者一下僵住了,失了魂似的呆站着,她眨眨眼睛,反应过来声音的熟悉。
“王乙婷?”她扬声问。
外面的人好像也听不清,又拍了下门,说了句什么,模糊不清。
“什么情况?”姚予虞懵了:“我能给她开门吗?”
问是这么问,她也不想真把女生晾在外面,三步并作两步地去转密码了。
锁开,门缝渐大,王乙婷漂亮的脸蛋很怨念地出现。
“哇!”姚予虞又吓了一跳,按下了说脏话的喉咙,往后一让。
六目相对,林瀚打了个招呼:“嗨?”
“”
你嗨个大头鬼,这看起来像找你要债的。
姚予虞抿嘴。
“小鱼?你怎么在这?”发现有人在,王乙婷看起来不那么怨念了:“啊,刚刚周作辞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
“啊”姚予虞又拿起手机看了眼,没有新消息。
心中一下雀跃又一下平息,她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想想还是开口问:“呃,我要给你们腾空间吗?”
“不用,我没找他,我就是想找个地方待会,听他讲过这地方就来了。”王乙婷抬手虚指了下林瀚,没形象地走到台阶上坐下了:“还锁门,当这儿自己家呢?”
“你们继续?”她又带着点怨念地补了句。
果然爱情会让人变得神经质,姚予虞腹诽,想了想还是坐下了。
三个人三国鼎立似的坐着,没人开口,林瀚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手足无措,不停摸烟盒的位置,又不停地收手
倒是王大美女十分平静,让姚予虞反思了下刚刚是不是他们两个太做贼心虚,才把拍门的声音听得那么严重。
她开口破冰:“婷姐,你要等家长会结束一起回去吗?”
她家住的近,没必要在这等着,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想来找林瀚的借口,递个台阶罢了。
“是的。”王乙婷顺着她给的台阶下了。
“对了,我要跟周作辞说声你在这吗?”
又提他,又提他,姚予虞皱着眉毛撩了把头发,看了下天空,感觉要下雨。
“我跟他说吧。”
她就给周作辞发了消息。
过了那么久,没有第二条消息就说明不是急事,人应该已经回家了吧。
“周作辞的家长从来不来开会吗?”打着字,她就顺便问了句。
王乙婷嘟了下嘴:“一次都没来过。”
说完莫名毛骨悚然,想到那个在厕所里被按着洗头的男同学,回头张望了下,自己这算是在背后议论他的家事吗?
但姚予虞没懂她的担心,诚实地评价:“我要是有这种儿子做梦都要笑醒的,这么风光的家长会也不来?”
“想当我家长?”一道男声接上。
?
姚予虞惊悚抬头,当然同样惊悚的还有王乙婷。
周作辞站在实验楼那边的门口,抱着手依靠着门框。
这小天台在五楼,姚予虞低头看了眼手机,距离她发完消息才3分钟,他居然不声不响地来了,气也不喘。
她没忍住吐槽:“哇,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
男生闷闷笑了声:“刚刚就在附近。”
因为她不回他消息,他又笃定她不会回家,多半在校园的某个角落,绕了几个可能的地方,正好走到实验楼内。
周作辞觉得自己的行为越来越像个猥琐的跟踪狂了。
但他好想看见她,每时每刻都想知道她在做什么,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她是什么样的人。
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在脑海中翻滚,时常会打扰到他的生活、他的计划,但他甘之如饴。
如果思维能翻出来给人看,小姑娘估计会吓一大跳吧,他这些卑鄙的小心思、对她的各种剖析探察和安排的每一步陷阱。
周作辞收住了笑,舔了舔嘴唇:“想当我家长还是不行,其他的可以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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