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张然仔细回想着上辈子每一个重要的节点,试图从结局倒推,分析整个过程找出关键问题。
大皇子早夭,当今的顺位继承人二皇子为人宽厚亲和,现如今还活着,未被四皇子毒害。
四皇子为争夺兵权,在自己十五岁那年设计了一场“一见钟情的偶遇”,接着便是他们两人订了婚约,成了亲。
两年后四皇子登上皇位,自己也成了皇后,而后的第二年……
张然抓着藤蔓的手使了些劲,不自觉地收紧了动作,手掌也被勒出红痕,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第二年父亲便被朝臣参劾,告他私通他国,才会反对圣上发动战争,极力阻止左梁国开疆拓土成为第一强国的决策,最后圣上大怒,判了满门抄斩。
自己也是因此突变大受刺激,才恢复了第一世所有的记忆,可惜那时一切都晚了。
张然停下动作,将心中郁气缓缓吐出。虽说张王府树大招风,但结局会那般惨烈,主要还在于登上皇位的乃是四皇子。
三位皇子之中,唯独他心狠手辣,为登皇位残害手足,不顾百姓和将士,一心想着破坏各国和平,发动战争开疆拓土。
如若登上皇位的不是四皇子,估计一切都会大不相同。但这四皇子惯于伪装自己,城府极深,做事不露半点痕迹,不是个轻易能对付的人物。
说起来,上一世要不是因为自己早先实在如同废物一般,导致四皇子一直没将她放在眼里,她怕是没机会最后让他喝下毒酒,但也同样赔上了自己的命。
“小姐,药来了。”巧儿突然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打断了她的思路。
张然看着眼前的装在青玉碗里头赫棕色的汤药愣了一下,凑近还闻到了一股明显的苦味,有些嫌弃地避开了。
“好端端的喝什么药?”
“我的好小姐呀,这是压惊的,您忘了被噩梦吓着的事啦?夫人特意嘱咐的,赶紧趁热喝吧。”巧儿将药端人面前。
张然拿起碗,凑近嘴边又拿远,看着巧儿一副要亲眼看着她喝下不容拒绝的表情,只好屏住呼吸一口喝下,拿过帕子擦了擦嘴。
巧儿见状立马笑了起来,递过蜜饯给人含嘴里去去苦味,端着空碗欠了下身子便离开。
感觉嘴里满是那奇怪苦涩的味道,张然皱着一张脸联想起来,这药怎么喝起来口感比毒药还差呢?
不怪张然联想到毒药,她那名义上虚伪的夫君几次隐秘害人,都是用的毒。自家哥哥的武功也是因此才无法突破,最后身体还变得那般虚弱。
就连派去张王府刺杀的那些刺客,剑上都抹了剧毒,这是哪怕刺杀不成,也能用毒将人活活耗死。
在得知这一切后,张然最后也回敬了他一杯毒酒,还在他毒发之际嘲讽他成也毒酒,败也毒酒。
张然叹了口气,可惜上一世自己不懂毒药,不识医理,不然或许自己可以早早看出哥哥中了毒。
如若自己医术学有所成,可能还能帮哥哥解毒治病,也就不会让哥哥最终成了那个样子。
想到此处,张然突然反应过来,现在一切都尚未发生,自己也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医术,何不以此作为改变的开始呢?
更何况,学习医术通晓医理,也能提防他人设陷,但是学医之事总得有个由头才好开口。
对了!想起刚刚那碗压惊的药,张然的眼睛亮了起来,总算是找到学医的由头了,立即起身朝着母亲的院子走去。
这边正坐屋内的林文竹听着婢女的汇报,端起手中茶杯抿了一口,眼里有些疑惑,近几日幺女的身边并未发生什么特别之事,莫非这梦只是偶然?
摆了摆手让人退下,拿起书正打算看着,就见刚刚还想着的人,这会就到了跟前。
林文竹愣了下神,倒了杯茶放到人面前。“喝口茶,什么事走的这般急?”
“这茶比药好喝多了!娘,我想学医!”张然一口气喝完了那杯茶,睁着圆鼓鼓的眼睛期待地望着她娘。
这没头没脑的一出,让林文竹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怎得好端端的,想起了学医?”
“娘~我觉得那些药太难喝了,要是我懂医术的话,我一定能做出好喝的药来!”
张然脸上露出一副嫌弃药苦的表情,随即又拉住母亲的袖角摇晃开始撒娇。
她的母亲向来不会约束他们什么,只盼着他们能平安喜乐就好。加之学医之事并无坏处,所以她知道只要她提了,母亲最终会答应的。
“娘~您就帮我找个老师嘛~我想学~~”
果然,看着小女儿这般撒娇,提的又不是什么不好的要求,林文竹叹了口气,思索片刻认真地看着她。
“学医可是很辛苦的,你若想制药,那可能还需学上些年头才有可能。且你还有日常功课,如若你还要学医,那玩闹想来是没时间的了,若真为你寻了老师,可不许你觉得苦就中途放弃。这样,你还想学么?”
张然低下了头,假装认真思考了一番,抬头冲着母亲认真地点点头。“我想学的!”
林文竹怀疑地跟女儿再确认了一遍,“当真?”
张然语气肯定,“真的。就是娘您得给我找个厉害的老师,我要最厉害那种!女儿定当努力学习,绝不偷懒。”
“好,那我便为你寻老师吧。”听着这孩子气十足的话,林文竹不由扬起了嘴角。
“谢谢娘~娘您可真好!”张然开心地抱住母亲的腰蹭了蹭。
林文竹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发髻,“就你嘴甜。”
“我说得可都是实话!那娘我就先回去了,我要提前准备准备,预习好功课。”张然松开人,笑着退后几步,抬手作揖转身出门。
还未迈出门口,便又突然被母亲喊住,“然然,你想学医,就只是因为觉得药苦么?”
张然眨了下眼睛,转身的同时脸上带上恰到好处的茫然,看着脸上依旧带着笑意,眼神中却藏着审视的母亲乖乖点了点头,“对呀。”
林文竹见此挥了挥手,“我知道了,去吧。”
望着女儿逐渐缩小的背影,林文竹有点失神,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么?
巧儿此时正在往院子里的石桌上摆放糕点,看到回来的小姐欠了下身还未开口,就被自家小姐嘱咐去购置一些医书回来,一时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医书?”“嗯对,买一些简单基础的,尽量齐全一些。就说这是我哥的新爱好,让我帮忙购置,让家里护卫帮你一起拿回来。”
张然坐下拿了块糕点吃,一边嘱咐着,虽然想一起去看看,好挑选,但现如今年纪太小,出面购置总是有些显眼的。
“是。奴婢这就去。”巧儿手脚利落地摆好糕点,挑了两个护卫便一同出了门。
张然吃着糕点,一边回想着刚刚的情景,感叹她娘不愧是前都察院御史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真是敏锐的很。
有这样的母亲,却养出了上一世那般傻白甜的自己,想来是家里人护她护的实在太好了些,都不曾让她接触什么阴私,温室中生长,不知风雨欲摧为何。
若不是恢复了第一世的记忆,她怕还是那主动送上门的待宰羔羊。要知道第一世的她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好的坏的都遇过,和傻白甜可搭不上什么关系。
因此上一世恢复记忆后,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那从未拥有过的宝贵家人,她才会疯了一般不择手段,利用一切进行反扑,拽着人一起下地狱。
她并非刻意隐瞒家人,只是还没有想好该不该说,说了又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而如若她能解决,就没必要让家人知道那些惨痛的事了。
她怕这是一场循环,怕会出现历史悖论,怕会变成死神来了,怕有人和她一样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回来了。
她想起她曾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里头的女配穿越后试图改变历史,结果一切都变了,所有人都忘了她。她不敢赌这个可能,哪怕只是万分之一。
想到这,她觉得自己得抓紧一切时间,不能浪费。要多做一些事情来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为张王府多留一些后路,为后来多做一些打算。
只有自己努力变得强大,才能多几分胜算,不能再像上一世那般安逸了。
想起了上一世自己最后使的那些个手段,张然不由有些感慨现在时间还早。
如此,自己便可以充分发挥现代人的优势,还能利用上一世知道的一切为张王府铺路。
自己得把握这次新生的机会。
书房内。
张熊的面前正站着一个身着黑衣,头戴兜帽,脸上戴着半截面具的人。
此人正在向他汇报自家女儿派人出去为儿子购置医书的书,张熊正疑惑儿子这是又闹的哪一出?
随即便灵敏地听到门外传来自家夫人的脚步声,抬手示意人可以退下了。
张熊起身迈步开门,牵起来人的手便开始言语,“我听说安安又有了个新爱好,让然然去购置医书,你说他那么多爱好,忙得过来么?”
他这儿子,鬼点子极多,连带着女儿也跟着学,一下子爱上骑射,后面又爱上书法,还练起了剑,现在又对医学起了兴趣。
林文竹听到这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安安的爱好,不是然然那孩子说要学医么?还让我给她寻那最厉害的老师呢,刚才从我房里回去时还说要准备功课,购置医书估计是因为这。”
张熊扶着人坐下,自己也坐到一旁,皱了皱眉。“我听暗一说,这然然嘱咐说得可是她哥哥的名号呀,再说,然然怎么突然想起学医了。”
“说起这个,我也正觉得奇怪呢。那孩子说是觉得药苦,便想自己学了做出那不苦的药,但我总觉得好像不是因为这个。”林文竹听此也不由又犯了迷糊。
“别多想,两孩子向来爱互相打着名号玩闹,估计是然然拿他哥做掩护不想让人知道她学医的事。学医也没什么,能治病救人,指不定啊,还能入道呢。”
张熊见夫人开始犯迷糊钻牛角尖,赶忙抬手轻拍对方手背打岔道。
林文竹嗔笑着轻轻拍了人手,“哪有那么容易,还入道,你脑海里净这些。”
“怎么不能?那夏文城不就擅此道么,我早年间倒是认识一个,交情不错,我可书信一封,请人来做然然的师父。”
“那这事,可就靠你了?然然还等着呢。”“放心吧夫人,不过夫人刚刚打得我手疼,写不了信,这可该如何是好呀?”
张熊装作一副被打得手的模样逗着对方,样子不可谓不滑稽,恼得林文竹又笑着抬手锤了人肩膀几下,“多打几下便好,如何?”
“夫人高明!老夫一下子就好了呀!”张熊故作摸样抬手做了个揖,转身朝着书桌走去,提笔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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