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教坊妙人何处觅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晚上，在东十一坊市边的教坊内，人头攒动。

        史家教坊更是人潮汹涌，都是来看“初荆娘子”的献艺，人群中偶有看到一两个少年身影浮现，引得人们嗟叹。

        “世风日下，现在连这般大，书院学生也来教坊了，真是伦常败坏，斯文扫地啊。”

        “就是啊，这么小的毛头小子都来教坊，这书院也不管一管。”

        但是其中一位少年却没有什么心思关心别人的议论，只是在不住找着前方的包厢座位，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空位还没上前就被人抢了先。

        “哎！”他不由得叹息一声，心中有些尴尬。

        因为教坊规模不大，雕檐下的空间也很小，来教坊的人又多又挤。其实教坊消费还是比较高的，一次消费起码要五两银子。

        这么大的开支算是龙皇朝一户普通人家一个月的开支了，但是这么高消费还是能来这么多人，说明了这里的热闹。

        稍微有身份的客人占据了包厢的位置，其他有钱的人也花重金买了一些好的专用位置，而其他的客人只能只能坐在教坊提供的普通的座椅板凳观看，顶多找个好点的地方座下。

        此时正是傍晚，月亮尚未上树，过去宵禁严厉，现在朝廷解除了自前朝末年来的宵禁政策，那么夜生活又开始慢慢复苏起来。

        一些有钱人为了能看的更真切，没有选择坐在最后面，而是给茶博士一些银两，于是又找到新的位置做下。

        屋里一些年轻女子在拿着篮子卖糕点手巾之类，更有些咸湿手趁着买手巾的时机揩油，一时间嬉笑怒骂不断。

        不一会儿，场面上敲锣打鼓，鼓声、锣声紧凑，有些前场的铺垫和杂耍，有些热闹。

        不过几个开场之后，轮到“初荆娘子”要登台演出，大家都有些拭目以待。

        自从大将军被刺杀，谣言纷纷，有说“天诛”“仙诛”的，也有说是前朝遗族干的，谣言传到后来说这教坊的“初荆娘子”就是那末世前朝的后人，

        虽然如此，大家还是对“初荆娘子”有些艳羡之情，说白了，还有一个因素，这娘子现在可是教坊的“花魁”。

        所谓“花魁”就是这教坊之中最重要，色艺最厉害的女子了。

        京城八大教坊，每个教坊的最角也不尽相同，有的歌声婉转，有的会舞艺高超，更有的会填词作曲，或者其他的什么，总之最角肯定代表着这教坊艺人表演的最高巅峰。

        哪怕和这花魁娘子只是见一面，也要花上千金之多。

        幕后一个略施粉黛的清丽女子，从一边缓缓的走了出来，头上插着一枝梅花。

        场边立马爆发出热烈般的锣声，京城八大教坊，为何来他们这史家教坊？那还不是因为这教坊里，有教坊之中身世最神秘、模样最俊俏的“初荆娘子”嘛？

        花魁，京城百花的魁首。

        梅花开在百花之先，故这初荆娘子还有“梅花花魁”之称。

        据说过去一些富豪公子，慕这娘子容貌，都备着千金厚礼求见，她见也不见……

        求见一面她不合心意的，送金送银她也不要。

        合她心意的，送她千金，次日却能获赠龙女夜明珠，这珠子少说也有千金。

        有人拿着这珠子去请人验看，但是被认出是末世前朝的皇族之物。

        结果自从她“先朝皇族”身世弄出天大的名声出来，教坊内外也有不叫他“初荆娘子”，叫他做“龙女娘子”的。

        场内正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呢，一群人开始私下嘀嘀咕咕起来。

        坐在一旁人说道：“我今天没白来啊，这传说中先朝的皇族给咱们献艺，可是难得啊！”

        “嗯嗯，这龙女献艺，百年难遇。”

        李慕云此时还有些紧张，原本想出手教训这两人，但是身边另外一位年轻人却对他说：“慕云兄，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不必介怀。”

        这年轻人就是安明，本来就是李慕云好朋友，白天李慕云救了他一次，他听李慕云告知心事之后，自然要陪李慕云前来探究一番。

        等一会儿，安明用手肘捅了捅李慕云，带着他走了出去。

        李慕云回眼时，那两人是本地的退休官员，站着一排凶神恶煞的大汉，看来都是他们的保镖。

        还好安明提醒了自己，要不然不知道惹出多大的祸事来。

        不一会儿，还有两个之前书院的执事也走了进来，还好没有看到李慕云他们。

        此前李慕云站在教坊门口，不敢进去。

        他虽不是再有头有脸的家族，但是现在作为书院学生，十几岁就来这种场所，他以后还怎么见家中前辈？

        安明说：“这样，你再在这里站下去，那么很快半个京城的人就都知道了，书院的那些家伙说不定也知道了，我带你从悄悄趁着别人不注意出去再从侧门进来吧。”

        于是，安明便带着李慕云，就着天色昏暗，走了进来。

        门口的迎客微笑着，迎面走来，安明说：“借道借道。”

        招呼的人点点头，没说话，带着安明和李慕云来到后面，掀开一个帘子，让他们进去。

        安明对迎客的人点点头，带着李慕云入内。

        安明一边走着一边对李慕云说：“你不要以为教坊有什么不好，白天你也听到大师兄还撺掇咱们来这里聚会，不仅文人爱喝花酒，其实书院修行之人也喜欢这里的环境，等会就别撞到他们就行了。”

        李慕云脸色绯红，低声说：“安明，我也就是来看看，想探听一点消息的，你不要笑话我。”

        安明笑笑：“岂敢岂敢，只是大家都想看看初荆娘子好罢了。”

        过了帘子之后，便是一道暗门，安明在门上右手按了一个五花状凸起，连按了三下，又向右拧转了一下，门便开了，里面一派莺莺燕燕热闹非凡的景象。

        李慕云只感觉背后有人用手推了一下，便跟在安明身后走了进去于是就到了现在。

        安明拉着李慕云，笑着说：“这教坊内其实藏龙卧虎，今儿就带你见识见识。”

        李慕云跟在安明身后，便细心观察起来，只见这里布置典雅、异香扑鼻，别是一番别致风味，还有西域风格。

        这阁楼从外面看起来有三层高，进来之后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女子们明眸善睐，身披轻纱扶翼，婀娜的模样来回穿梭。

        思绪一下子收回，此时无数小厮穿插其间，端茶递水，热毛巾、小吃不间断的送进送出像流水席一样。

        红烛透出雕花镂空窗纸，听得呓语女子温存之言，粉红轻纱犹如妖窟迷人心脾。

        大厅里一个女子身着红妆，在舞台中央曼妙起舞暖场，四周站着几个大长腿神颜素女，客人们围在一处指指点点，似在等着什么人出场。

        忽然，大厅中央薄烟几处升起，拉起一道白色烟帐，似乎有什么精彩节目即将开始。

        算算时间，外面应该已经深夜，不知道这后面有什么吸引人的妙人故事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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