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聚
张越连日奔波，已经查探到，这清风楼的二掌柜，就叫赵文峰。
虽然人有同名，但是清风楼挑在这个时候开张，正赶上醉云楼失意的时候，未免有些蹊跷。
但是他没有告诉京兆府，他打算自己查。
“张越，我不是告诉你不用经常来吗？我在这里一切都好。”练湘见他来得这么勤，担心他在京兆府的日子不好过。
“牢房里是什么样子，我比你清楚。你过惯了好日子，在这里肯定住不惯。”
他掏出一包药粉，“天气慢慢热了，牢里蛇虫鼠蚁多，你撒些药粉会好一点。”
练湘接过药粉，点点头。
“对了，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我已经查到一点眉目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幕后黑手。”
“幕后黑手？”练湘疑惑，“是有人故意的？”
张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不用管，我会解决好的。”
“你千万别乱来！”练湘知道张越的脾气，急了起来，“你现在是京兆府的人，本来就应该对我的事避嫌，你可别擅作主张惹祸上身……”
张越固执，并没有听她劝告，离开了牢房。
练湘叹了口气，担忧他会在外面做什么事，万一到时候被治一个滥用职权的罪，可就麻烦了……
忽然余光里看到一个人。
王书彬慢悠悠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练湘一脸惊慌地看着他。
糟了，方才他们说的话一定被听到了！
“大人……”
王书彬皱着眉，先是向门口方向望去，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看向扒着牢房门的练湘。
“大人您千万不要怪张越，他也是关心则乱，不是有意瞒报的！”
王书彬没有发怒，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求情。
“听说，你和张越曾经定过亲事？”
见他突然问起这个，有些愕然，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王书彬追问。
练湘冷静地吐出两个字：“朋友。”
王书彬若有所思，“为了朋友冒险，倒也说得通。只是本官不明白，他不肯将查到的线索告知京兆府，却要自己单枪匹马地接着去查？你作为张越的朋友，应该能告诉本官原因吧？”
练湘手里紧握着药粉，欲言又止。
王书彬见她三缄其口，便道：“你若不说，本官只能依法办事，判他一个欺瞒之罪！”说完便故作离去地转身。
“唉大人！”练湘连忙叫住了他。
王书彬回过身来。
“张越他，不相信京兆府。”
“不相信京兆府？”王书彬疑惑了，“什么意思？”
“他不相信官府会秉公处理这些案子。当初被调出陵狱，也是因为那边的人觉得他不够忠心。”
“为什么？”王书彬很难想象一个人会这么不信任官府。
不过练湘说，张越其人，并非天生如此。当年张家被骗光了田产，立刻上报官府。可是因为被告的人使了些银子，官府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段日子，张家受尽了人情冷暖，她和张越的婚事也作罢了。
从此之后，张越就转了性子。
或许是在陵狱里办差日子久了，心肠也愈发冷了。
听了这些，王书彬才明白为何张越总是“生人勿近”的模样。
练湘叹了口气，“大人，我是做生意的，经营一个酒楼，也算阅人无数。平日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任凭我有再大的本事，我也只是一介平民，不可能扭转国法！”
她突然跪了下来，吓了王书彬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
“大人，我知道张越的性格，他不善言辞，脾气也不好，平日里肯定得罪了不少人。但他心思不坏，还请大人再给他一次机会！”
见她如此诚恳，王书彬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便答应她暂时不追究。
不过决不能让张越擅自行动，若是再出动京兆府的人，恐怕他们和张越多有不睦。想来想去，还是想到了林惟。
林惟不是京兆府的人，有他帮手，总是方便许多。
这些日子，万弋灵可是过得最舒服的人了。
周子澜作为东道主，带着她四处游玩，将京城逛了个遍。
万弋灵是万家镖局的千金，万家镖局的当家和周子澜的父亲交情颇深，所以二人从小认识。自从周子澜回京，他们也几年没见了。
误食了白蕈菇的病人陆陆续续都好了，娄若昭也闲了下来，偶尔去周府串个门。
两个皮猴子和一个老顽童，都喜欢吃果脯、糕点，盼着她能常去。
不过这一天，又多了一个人。
看见是林惟开的门，娄若昭先是惊讶地盯了他一会儿。
见他脸上的胡青都没了，人也看上去精神了不少，娄若昭回过神来心中微喜。
“你……怎么在这儿？”
没等林惟回答，周子澜就跑了过来，接过娄若昭手上的东西。
“林大哥啊，终于从营里出来了，这还得感谢京兆府尹呢！”
林惟微笑着没说话，将娄若昭迎了进去。
走在院里，娄若昭追问：“感谢京兆府尹？怎么说？”
“那京兆府尹可是求了林叔叔好久呢，让林大哥过去帮他的忙。林叔叔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就答应了。”
周子澜兴奋地说道着，又听见万弋灵的声音从饭厅里传出来。
“来了没啊？”
“来了来了！”周子澜应声，转过头憨笑着低声说，“她嗓门大。”
娄若昭和林惟忍不住笑了。
进了饭厅，大家落座。
周老爷子早就等不及了，叫人拿了酒过来。
“今天没他们那几个管事的，就只有你们这帮孩子，我就喝两杯，你们可别拦着我啊！”
万弋灵笑着给他斟了一杯酒，“放心吧周爷爷，我们保证不跟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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