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远赴北魏
“安陵姑娘,安陵……”
谁在叫我?睁开惺忪的睡眼,我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我的妈呀?你怎么在这儿?”说完便把被子拉上来蒙住头。
他转过身去,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像什么也没看到,“时辰不早了,姑娘也该起了,马车在外面等我们。”
“那你,先出去啊。”我偷偷露出眼睛,从被中窥伺他离去的背影。
马车一路颠簸,也不知一路行了多长时间,反正我一直以昏睡状态为主,摇摇晃晃的正适合睡觉,迷迷糊糊中听到车夫说,“北魏到了。”
“什么?到北魏了?”我掀开帘子,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一片,“楚国还是山清水秀,春光明媚,这里就是大漠孤烟,雪花飘飘?”
“姑娘,第一次来北魏吧,这里常年下雪,很冷的,可要注意保暖啊。”车夫关切的说道。
清冷的空气涌入我的鼻腔,我猝不及防的打了一个喷嚏,“啊……啊嚏。”
他冷冷的瞧了我一眼,解下自己的墨色大氅,伸手披在了我的肩上。好暖和啊,我好像还能感受到他残留的体温。安陵婧,你在想什么啊?
“你,不冷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从小就在这苦寒之地长大,就算大冬天穿着夏季的单衣也不会冷的,何况现在时令已是三月了。”
“真的吗?”我狐疑的看着他,一点也没有受寒的迹象,真是个奇怪的人。
马车缓缓停在一座秀丽的宅院前面。“苏公子,我们到了。”
门口守卫模样的人迎了上来,作了个揖,恭顺的道,“苏公子好,”又转过头去对几个不起眼的小厮说,“快来帮苏公子收拾行装,没眼色的东西。”
苏誉文扶我下了车,“安陵姑娘,这是我在城郊购置的别院,环境幽僻了点,好在少有人打扰,进城也方便,姑娘若不嫌弃,打点一下就入住吧。”
我勉强笑了一下,“不嫌弃是不嫌弃,这里未免也太清幽(无聊)了吧。”我倒情愿有人来打扰我。
他浅笑了一下,嘴角轻扬,“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吧。”
步入府内,映入眼帘的是盎然的绿意,精致的园林,高台美榭,溪水潺潺,和北魏粗犷的风情一比,这里倒有种世外桃源的况味,让我觉得自己还身在楚国。
“哇,这就是我的房间!”房间的布置虽算不上华丽,却不失雅致。当中是一个瓷质香炉,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镂空的雕花窗格切碎了的阳光,洒落一地,左边铺陈着六尺宽的沉香木大床,上面挂着柔软的粉蓝色帐幔,西墙边上有张案台,放着几卷泛黄的书。
他在桌边坐了下来,倒了杯茶,轻饮了一口,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安陵,若真有那时候,记得来找我。”
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又想不明白,只呆呆的看着他。
“好了,我该走了,你安心住下吧。”说完,他拂袖而去,消失在午后幽微的光线里。
我望着他的背影,怅然若失。
下一次见面,真的有再见的机会吗?真的是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吗?
我倒了杯茶,“呸!这是酒。”我一口吐了出去,苦涩的味道仍在舌尖泛滥。
“扣扣扣”的敲门声传来,还没等我说话,一紫衣男子推门而进,还带来了浓浓的……脂粉味儿?不对,难不成是体香?
这味道,竟然有些熟悉。
“你是……?”
“婧儿,你不记得我了?”虽然努力回想,但我还是想不起他是谁,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期盼的眼神里好像添了一丝失落与黯然,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旋即道,“婧儿,我是子陌呀,我们从小就认识的,这件事对你一定很痛苦,你才会选择忘记……”
我很好奇,八天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八天前的事么?”我只记得我本该在八天前死去……
“你真的想知道吗?也许忘记才是最好的选择呢?”他的眸子里满是关切和担忧。
“对别人而言也许是这样,可我不想忘记,即使要面对血淋淋的真相。”我坚定的说,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懦弱的人。
“那好,故事得从十年前的一个春天说起。”
公元四百八十三年楚国都城丹阳
“子陌哥哥,为什么绪哥哥最近总是躲着我?”七岁的安陵婧舔着吃过如意糕的手指头,对后者总以学业繁忙搪塞自己感到不悦。
沈子陌那时十一二岁,已经初明事理,对宫中的风言风语早有耳闻,“婧儿,不是子绪不想理你,他也有自己的苦衷,这段时间多来找我玩吧。”沈子陌摸了摸她的鼻子,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哼,他能有什么苦衷,无非是在跟我虚与委蛇罢了。”安陵婧赌气的嘟着嘴。
“哟,我们的婧儿长大了,会用成语了!”他打趣道,又上前一步,正色道,“婧儿,你知道最近宫里疯传的巫蛊事件吗?子绪的母妃因为巫蛊之祸死掉了。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你,可是,你只是一个小孩子!想必是有奸人作祟,在这深宫之中,不清不白的事多了去了!尽管很荒谬,但子绪一时打不开心结也是正常的。”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里却仍觉得,他跟我之间已经不似小时候那般两小无猜,心无芥蒂了。他心里有太多我不能触碰的地方了。
然而十年后,我依旧嫁给了他,这是我们之间的十年之约。不同的是,此时的他,已是楚国的国君,而我,则成了他唯一的皇后。所谓皇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众人顶礼膜拜,又艳羡妒忌的对象。
山雨欲来风满楼,我知道,这看似平静的宫墙之内一定有什么事要发生,只是我没想到,它来得这么快。
一个燥热的午后,连空气也如此沉闷。
沈子绪衣衫不整的走了进来,满身酒气,全没有一点做皇帝的样子。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我惊恐的看着他,婚后他常常一个人喝酒,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喝醉过,也许有,但他从没让我见过他的醉态。
“万福金安。”他冷哼了一声,捏起我的下巴,像要把它揉碎似的,“说,你对朕,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回皇上,臣妾对陛下自然是一心一意。”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对他用敬语的?这么恰当的距离,却如此生疏,如此冷漠。
不过他好像并不在意,“朕的皇后对朕的心思朕还不清楚,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对朕一心一意,那怎么三番五次的拒绝朕的宠幸?”
我无法直视他那鹰一样锐利的眼神,低下头道,“皇上,那不叫宠幸。”声音几不可察。
“哦,不叫宠幸叫什么?叫临幸?”他探寻似的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一样。
我倔强的应道,“那叫惩罚。”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喜怒无常,难以猜透。前一秒还是温柔如春雨的抚触,下一秒便疾风骤雨般粗暴,像个禽兽,或者简直禽兽不如。
他眼里的墨色更加深沉,“惩罚,呵呵,你不知道多少人渴望朕的惩罚呢?可朕偏偏就对你情有独钟。”
我不明白他的话究竟是真情还是讽刺,只能说教似的硬着头皮应道,“陛下应当雨露均沾,后宫才会安宁。”
“雨露均沾,呵呵,婧儿从前可不是这样想的。”他怒极反笑,握住我下巴的手的力度加大了,“这么说,你觉得这后宫不宁是朕的过失?”
“臣妾不敢。”
“不管你现在敢不敢,这后宫已经不宁了!”他松开我的下巴,甩出袖中的一叠奏章。
发抖的指尖掠过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我感觉心惊肉跳,字字诛心。
“安陵皇后乃妖孽祸根,行巫蛊之术,害死宁妃。”
“安陵皇后乃本朝一大祸害,此害不除,必成后患。”
“安陵皇后擅媚术,与宋太医有染,并私育一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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