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噩梦开始
在这极度压抑时期,我一干就是七年,太长的压抑开始体现在我的梦里。
我梦见我被压在一个大船的下面,周身全是冰冷的海水,我被压的抬不起头来。
我梦见我站在雨里,任由瓢泼大雨肆意浇在我的全身,而我不得抬头。
我梦见在黑暗的地狱一个人哭泣,放不下心爱的女儿。
我梦见我爬在冰天雪地之上,风呼呼的刺骨的吹,而我看不到太阳升起的地方。
我梦见我在山里到处飞,找不到出口,好不容易看到出口,当我飞过去时,黑徐徐的山就会呼一下过来挡住我的去路。
我梦见一个人在山里走,大雁哀鸣的飞过,我的内心一片凄凉。
我梦见后面有盖头的乌云追我,我拼命的跑,脚上却带着沉重的脚链,怎么也跑不快。
我梦见我在冷寂的夜到处飞,却找不到阳光。
而现实中,我的家人不仅不能给予我些许帮助,而是持续强化了我本来就是个无用的家伙,从小到大!
弟弟读研,我给了弟弟一千块钱,弟弟说,谁想和你交往,就没人想和你交往,姐姐和我骂你一晚上都骂不完你。
我则木然,我不知道我有多少错,值得姐姐一晚上都历数不完我的罪过。
小时候,我和弟弟是最亲的,我们白天都归奶奶看,他从小跟着我叫我爱姐。他上高中时,用他的奖学金给我买了一件好看的运动服。他上大学时看学校女生穿一件衣服特别好看,便为我寻了买回。他见我脸上有黑点,给我买了打黑点的药……而如今,我在他眼里怎么就变了样?
我的嫂子说我的姐姐和她骂我骂了一晚上,搞得她一晚上没睡好!而我木然,不知道为什么被骂!
我竭尽全力讨好姐姐,我把单位发的衣服换成男装送给姐夫,她拿走又不明原因的退回来。我给外甥买各种高档衣服,我给姐姐买各种高档鞋。外甥过生日,我给买一辆自行车,她都骂我小气,我不得不换成给钱。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姐姐。我在这个原生家庭处处被冷落。
我的婆家向来是一个女强男弱的家族。这个家族里老婆都是女强人,独当一面,而我这个向来内向又软弱的家伙,无法担当。
我的丈夫是避讳做家务的,因为他不想步他爸爸的后尘。他对做家务甚至有些警觉。我骨子里又是贤妻良母类型。家务自然无一例外的落入我的手中!
我的婆婆每天热衷于打麻将,甚至不能给我做一顿午餐!
而我的姥姥在76岁因病又不能给我看孩子了。我不得不另寻了人。导致我的女儿得了肺炎。由于第一次心疼她太小,治疗不彻底,导致她月月咳嗽!月月需要输液半个月,常常半夜发作,搞得我无法好好休息。
这样,我就又病了!甲亢,纯属劳累加生气。
幸好我的姥姥给予了我很高的评价。她对我的亲戚说,我是最重情义的一个人!这是唯一给予我肯定的一个人!
此时,我的妈妈需要做胆结石手术,我请假去陪。但已经甲亢的我连一个枕头都软的拿不起来。哥哥说我偷懒,骗我去爬山。爬完山后,我的两条腿竟然不能走路。在请兄弟姐妹吃完的一次大餐后,他们嬉笑着离去,而我腿疼的下不了楼梯。我无奈的趴在楼梯上哭。一个保安过来热心的扶我下楼。
生命中总有一些陌生人让我感动!
我的弟弟要求我和我丈夫一组护理妈妈,他们弟兄三人一组护理。我永远被排挤在他们之外,却默默承受!
我回来给妈妈买了柔软的棉被,和丈夫亲手缝了厚实的褥子。为的是她回来可以舒服的休息。
而她回来后全部咆哮着扔掉,说很不习惯。我给她买鱼补养,她骂:我你不知道我不喜欢吃药。我像个做错事的学生默默不语。
我从来没有反抗,从来不懂哭泣!
而我的身体对我提出了抗议。我不仅小病不断,而且甲亢暂时也好不了。
我咬牙坚持治疗,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让这个难好的病得以治愈。
就在我甲亢明显好转的时候,我慢慢发现,我竟然看什么都脏了。
起初嫌脏,是我那个股长做过的凳子,我突然不想去坐,觉得脏。
在后来,在我埋头家庭与工作的时候,社会发生了可怕的改变。我单位的男同事会在大厅公然大谈歌厅小姐之事,我这个70后成长起来的人突然觉得这个社会原来这么的肮脏。
而一次,在妈妈家路口撞死一个同学的爸爸,我看见哪滩血就害怕的走开。而我的一个男同事竟然刚去给死人换完衣服就坐到我的凳子上谈论这件意外交通事故。我害怕的本能躲他,他却问我为什么躲他,我如实回答怕他抓过的死人的手。而他说这有什么,我再抓你一下,他抓了我一下胳膊,那是个夏天,我顿时毛骨悚然。回妈妈家后,我第一次拼命的洗,洗了好久都不觉得干净。我的妈妈开始骂我:能有多脏,就洗不完了。
就像小时候无意抓过的一次猫头鹰,就像小时候无意抓过的小老鼠一样,我以为我怕过之后,时间久了就会过去,而这一次,似乎总是过不去。我越来越担心别人碰我的身体,别人拍一下我的肩膀,我就会从心里本能的嫌脏。
我感觉到我的不正常,我突然想到了心理医生。我说我得找心理医生了。我的丈夫说,心理医生都是骗人的。
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我轰然倒塌。一下子怕脏的门也不能出了。
我躺在床上,就想用一把刀剖开我憋屈的肚子,把里面咕咕的怨气都释放掉。
我用针扎我的肚子,竟然没有痛感。
我开始学会了哭,我跪在床上不停的哭。
有一天晚上,我跪在床上哭,我的爸爸妈妈去看我,我的妈妈过来抱住我说:怎么了?那一刻,我扑在她的怀里,顿时觉得无比温暖,我的心里说,我此刻什么也不怕了,只要有这温暖的怀抱。
而幸福总是转瞬即逝,我的妈妈只一会儿就放开了我,我瞬间觉得被推回了这冰冷的世界。
妈妈,为什么不能多抱我一会儿。我在心里失望的说。
这记忆中唯一的一次母亲的怀抱,却这样的转瞬即逝。
我嫂子回来,我妈妈说我没完没了的洗,我嫂子说,这是病。得治。
我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询问去哪里治疗。她说有个邻居小女孩在内蒙治好的。
而我的脑子却突然想到了安定医院,我也许真是烂书看的太多的缘故,不知从哪知道了这个名字!
我丈夫的姐夫意识到了我病的严重性,他联合我的姐夫以及我老公去单位给我请了病假。我自己去安定医院接受治疗。由于门诊的谈话时间太短,医生只给我诊断了病情,强迫症,一边给我开了西药让我回来吃药。
我以为我得了天大的病,而医生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
我的一个女同事和我说这个病一辈子都好不了,她有一个亲戚就是这样的。我当时并不相信,我以为我的甲亢能好,这个病一定也会好,我天真的以为是病就能好。
我买了关于强迫症的书回来看,并给我的姐姐看,她说,我不看。我给我的爸爸看,他皱着眉头说,我不看。
我遵照心理医生的说法让我有什么不满都说出来,当我喋喋不休的说的时候,我爸爸睡了一觉醒来后说真的神经了,说了一中午。
我四处投靠无门,突然很想杀人。
首先杀我的股长。其次是我的婆婆,这个在生活上不帮我一下的人。再次是姐夫,这个老是说我坏话的人。
我的丈夫的姐夫去看望我,这个唯一意识到我跌入万丈深渊的人看到我的不正常,他开始帮我奔走呼吁。
他首先和我婆婆取的了沟通,我婆婆给我拿来一万元钱,以示安慰。
他再来到我妈家,商讨怎么治疗。他和我的爸爸说,如果没人管,就送去精神病院住院治疗吧。我的爸爸心疼的落泪了,说不去医院住院,让我住我妈家,他给煎药治疗。我的爸爸相信中医,他坚持就在本地相对出名的中医精神病院治疗!
我妈妈就对着我不住的说,因为你病,你爸都哭了,你还要怎么样。
我不知道这样一份正常的感情表达为什么到了妈妈嘴里就像是天大的恩惠一样,需要向我不停的邀功。
我爸妈陪我去中医精神病院治疗的时候,很多围观的人都可惜的看着我,说才多大呀就得了这个病。我不解她们为何惋惜?
我已经在跌往深渊的途中,却不自知。
哪年我,31岁。一场噩梦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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