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诞生的使命
三方僵持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太久。
见识到了守着出口的npc的强大，栾洋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队友们面临的危险。
在鱼人死后，他根本顾不得自身安危，头也不回地冲向来时的方向。
老九他们，此时太过危险！
牧宙哪能让他回去？
她费力对付鱼人，不就是为了能救一个是一个？
再让栾洋回去送死，她岂不是白费力气？
更别提这个男人，因为刚刚旁观了npc的打斗，此时的【精神】湖已经不再是之前平静的模样。
正翻着巨浪涌动。
代表他此时精神极度不稳定。
看到他往回跑，牧宙本能地甩起长鱼骨，似鞭延长，力道极大地将栾洋紧紧捆住。
强壮健硕的男人一瞬竟挣扎不得。
“放开我！我得去帮他们！”
男人在鱼骨的捆绑下猛然用力，脖颈间青筋暴起，胸肌鼓胀，古铜色的皮肤一瞬就渗出无数汗珠。
明显，他已经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
也无法从惨白坚硬的鱼骨中挣脱而出。
可见能够徒手掰断鱼骨的牧宙，力气达到了什么程度。
“出口就在这，你居然要往回跑？”牧宙不解。
“你明知回去就是送死，也要回去救人？”
栾洋眼看挣脱不开，而困住自己的npc似乎可以沟通。
连忙谨慎回答：“那是我的兄弟战友，还有我用姓名去保护的人民群众，去送死又何妨，这就是我当兵的责任！”
牧宙皱眉，手微微松了一瞬，鱼骨状似出现松绑的迹象。
栾洋连忙继续说：“其实我是知道你的。”
牧宙诧异。
在黑暗能量的覆盖下，人类能看到的她，不过是一团被黑雾笼罩的人形。
他到底知道什么？
“老九上次侥幸逃脱，听说就是你帮了忙。如果你愿意帮助人类，相信我，我一定能够联系到最高指挥权的人和你沟通！”
这一句不说还好。
一说，牧宙浑身的警报系统都仿佛拉响了。
有官方的人注意到了自己！？
深深知道，如果自己身份暴露，将会面临怎样的困境的牧宙，第一反应就是手用力一挥！
鱼骨鞭卷着栾洋，直接将他甩出了出口！
人影几乎一瞬消失，连同气息也一同不见。
牧宙扔开了他，心里的焦虑紧张并没有一起消失不见。
她可能会暴露！
想象那些因恶魔游戏而失去亲人爱人的平民百姓，想到他们一旦知道自己npc的身份，哪怕每个人将一丝仇恨压在她的身上。
对她来说，也将是压垮人生的重担！
怎么办，怎么办……
检测到幼年体的焦虑，胖水母立刻有了回应。
【提示：牧宙请不要担心，人类无法识别你的外形，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能够将npc身份和你的人类身份联系到一起。】
牧宙安心一些，但还是担忧。
胖水母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悠悠地飘到牧宙的脸色。
凉凉软软的伞状球蹭到牧宙的脸颊，婴儿肥和糯米团贴到一起。
给彼此带来一些温暖。
牧宙一愣，感受脸上软乎乎的触感，抬手捧住胖水母。
“9号，你在安慰我吗？”
【回答：幼年体情绪出现波动，是非常正常的事。监护系统有责任随时安抚。】
“那你对所有幼年体都会这样安慰吗？”
【回答：……只有你。】
白白的胖水母好像粉了一些。
牧宙笑了笑，用脸颊回蹭回去。
“谢谢你，9号。”
一人一只的温馨互动，好像感动到了那片海市蜃楼。
虚影凝实了一些，景象也换成了满是梦幻泡泡的海上景象。
牧宙皱眉看向祂：“你刚刚说的眷属信徒，是什么意思？”
【哦~那自然是我族永恒不变，永不停歇的最高信仰，我们是无上尊贵的那位的最忠实的信徒！】
“你们信奉的是谁？”
【……】海市蜃楼语塞。
飘忽不定的虚影里，呈现出暴风骤雨的景象。
显示出祂心里的波澜。
随后，祂用最为悲伤痛苦的声音说出：【我们再也无法呼唤出那位神祇的名字了。】
“为什么？”牧宙好奇。
【因为祂陷入了永恒的沉睡，抛弃了所有最忠诚的眷属！在祂沉睡之后，宇宙之内，再也没有任何种族，能够呼唤出祂的名字！】
【啊！那至高无上的名讳，曾经代表多么大的力量与权力，宇宙之中的任何种族，只要叫出祂的名讳，便能获得永恒的疯狂与混乱，将有资格在神殿之内，神座之下载歌载舞，尖叫呐喊，只为那无上尊上献上疯狂的乐章！】
海市蜃楼甚至发出了哭声。
牧宙一愣。
无法呼唤的名字……
这个场景她见过啊。
她曾问过9号，她体内的能量的来源是什么时。
9号就无法说出那个来源。
或许……
牧宙看向海市蜃楼：“那你为什么帮我？”
海市蜃楼停止了抽泣。
颤抖着虚影飘上前一些。
用崇拜与恭维的语气说：【你的体内，具有和那至高无上那位的同样的能量。那精纯的、混乱的、无比黑暗疯狂，无比无序的能量，像是最为美妙的乐章，哪怕相隔数条星河，我也能清晰地感知到。】
“我的能量，和祂同源？”
【哦不！】海市蜃楼疯狂地否认！
【我能感受到，我能认出来！你的能量，就是至高无上那位的能量！那是我们永恒信奉的能量！】
牧宙皱眉。
微微后退一步：“你搞清楚，我不是什么神祇。你无需信奉崇拜我。”
【我当然知道。当我潜伏在太阳之上，一共有十二次，你的气息距离我最近。而就当你的气息第一次出现时，那每一次的靠近，都是我最为开心的时刻！】
“所以你知道……”
【当然，当然。】海市蜃楼不当一回事地说，【你从人类种族中降生，这不算什么。】
牧宙抿唇：“为什么？”
【无论你从什么种族中降生，身为全宇宙主宰的那位的能量，都伴随着你的灵魂，你的使命永不会变。】
“使命？”这又是牧宙不懂的东西了。
【难道至高主上的那位，没有留给你任何信息吗？】海市蜃楼不解。
“没有，我只是正常地长大，突然有一天，一切都变了。”
【哦~】海市蜃楼低落，【我还以为，我能聆听至高无上的那位的神赐之言了呢。】
“所以，你也不知道，我的使命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从你降生的那刻起，全宇宙的智慧种族，大概都感知到了你的气息，所以，你总会知道的。】
牧宙狠狠皱眉。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但当她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啊啊啊啊！救命啊！！”
腐臭味和尖叫一同传来。
牧宙连忙跳上废墟墙壁，挑眼望去。
海市蜃楼也跟在她身后飘着。
只见远处，一双虫族镰刀前足，正削铁如泥地割开废墟墙体，横冲直撞地追着一个人跑。
那不是虫族和眼镜男吗？
眼镜男明显是个弱鸡，在性命威胁下，几次险险躲过前足刀的攻击。
但眼看他体力不支，任何时候都可能命丧虫口。
“怎么会这样？”牧宙狠狠皱眉，她明明将四人围在了一个死路口里，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绕到虫族的出口啊？
要说原因，就要从四人抛下栾洋，开始前进开始说。
因为短裙女还在抽泣，其他三个男人受规则限制，不敢说太多安慰的话。
老九也明显从刚刚和栾洋讨论中，不停地遭受虚无疯狂气息地侵蚀。
此时头痛欲裂，太阳穴更是一跳一跳地疼。
如果他能看到自己的【精神】河流，就会看到一丝丝黑色的粘稠液体，糅合在清澈的精神流体内，正在不断折磨破坏他的【精神】。
已经达到10左右的污染程度。
老九的反应会比之前还大。
平时乐天开朗的大男孩，在短裙女尖细不断的抽泣声中，暴躁和破坏欲一股一股地冲上脑子。
就在走了几百米，身后的哭声还是不停的时候，老九猛地一拳砸上旁边的墙壁！
“呀！”短裙女和两个男生都惊呼！
老九却像感受不到疼一样，一拳又一拳地砸在墙上！
直到手骨血肉模糊，墙体也破碎不堪，他才喘着粗气，歇了下来。
接着，他什么都没说，只呆呆地看向自己的手背。
上面的伤口十分严重，搁在平时，他肯定立刻叫苦连天。
但现在，他是真的没有感觉到一丝痛楚。
他是怎么了？
对自身身体的未知，产生的恐慌一拥而上。
刚刚成年的大男孩，就算外表再强硬，也是一个喜欢吃甜食，天天围着队长打转的孩子。
他此时害怕极了。
只想赶紧回到栾洋身边，和他商量对策。
可身后的人却不愿意放过他。
“你他妈吓唬谁呢！”眼镜男外强中干地骂道！
可能是看老九年纪不大，在栾洋面前不敢大小声的眼镜男，此时居然叫嚣起来。
“你砸墙干什么，有意见你说啊！你是来保护我们的，不是来逞英雄的！”
短裙女被突如其来的冲突吓到不敢哭。
运动男则皱了皱眉，没有阻拦眼镜男的叫嚣。
只是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观望。
老九哪有心思关心他们。
他只想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
头疼愈演愈烈，手上直冒鲜血的伤口却没有一丝感觉。
眼镜男见他不反驳，竟上前一步猛推了老九一下。
“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礼貌！是不是没上过大学啊！就是到你们这些人没啥素质！”
这句话说的，连运动男都听不下去了。
“你少说两句！”拉了拉眼镜男。
短裙女也细声细气地劝：“别、别为了我生气，我没事的。”
眼镜男有了台阶，却不往下走。
他可不是为了替女生出头，他可没那么绅士。
这人只不过是遇到了未知险境，积压的恐惧和茫然无处爆发，看到自己的同胞，又是保护自己的角色，就找了一个发泄口罢了。
而老九被他一推，竟愣神抬头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没有之前敏感，反射神经也没有那么快了。
像是刚刚眼睛男的一推，他本可以躲过去的。
但他的脑子反应过来了，身体却没有。
这几乎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的佐证。
难道这里，是有什么麻痹身体的毒气吗？
老九找到了一个验证方式。
他突然上前一步，紧紧盯着眼镜男的双眼，看他反射性地往后退一步。
立刻伸手拉起他的手臂，略施巧劲，将眼镜男的手以不合理的角度往后一折！
“啊！！！！”眼镜男惨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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