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妈妈
“妈妈想去工作吗？”牧宙看向母亲。
仔仔细细看着妈妈的表情。
不到四十岁的张莓，在婚后十几年的折磨下，显得比她的年龄更老态一些的模样。
但说到底，张莓还很年轻呢，更别提她的技术足够优秀。
如果现在就进入养老生活，轻松是轻松，但浪费也是真浪费。
张莓自然也这么觉得，她无意识地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饭，目光失焦地看着饭菜。
有些犹豫地说：“妈妈啊，当年为了考大学，去学医，闹得可大了。”
“为什么要闹？”牧宙歪头。
“当年一家里孩子多，钱少，能让女孩儿上学就不容易了，更别提供着读大学了。”
张莓苦笑着继续说：“我排老三，上面两个姐姐，下面一个妹妹一个弟弟，一大家子儿女都要吃饭，上学就困难了。”
牧宙想象不出那个年代，活着有多困难。
“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倔，那么想上大学学医，我和家里闹过，吵过，打过，全家人一起上阵劝我放弃，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供不起了。”
“我不愿意。”张莓低着头，“我就是没办法认命。”
“我说我可以自己打工赚钱，可以拿奖学金，可以不用家里花钱。他们还是不愿意。”
说这些的时候，神情仿佛变回了那个倔强抗争的女孩子。
双眼都闪着光。
“那时候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都到了，他们还想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去报道。”
“那妈妈怎么办了？”牧宙担心。
“我就绝食了。”张莓笑得有些羞涩，好像在笑自己当时的幼稚。
“我一口饭都不吃，一口水都不喝，就躺在炕上。我说，如果不让我去上学，我就死了算了。”
牧宙震惊。
没想到妈妈这么温柔平和的人，居然曾经如此激烈地为自己拼过。
张莓被女儿的表情可爱到，摸了摸她的小脸。
顺手还rua了把软乎的胖水母。
“他们怕我真死了，没办法就就同意了。”
张莓说这些，也是为了说明：“那么拼才学得医，妈妈不想就这样放弃。”
“牧宙能理解妈妈吗？”
牧宙笑了：“当然啦，妈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妈妈不用担心！”
“宝贝真乖。”张莓被女儿的乖巧感动到，亲了圆乎乎的脸颊肉一口。
一旁的胖水母见状，居然歪歪扭扭地凑到张莓面前。
飘飘忽忽的。
张莓哈哈笑了，也亲了小胖水母一口。
“小不点也乖。”
胖水母开心了，蹭蹭蹭地躲回牧宙颈窝，粉红粉红的。
牧宙被逗笑，哼哧哼哧地偷笑。
笑得胖水母都快红了。
气氛温暖地吃完晚饭，牧宙说道隔壁来捡球的事时，也提了一嘴自己在画画的事。
张莓还很开心：“能把画画捡起来也不错，修身养性。”
她不敢直说，但其实身为母亲，她还是非常担心牧宙的心理情况的。
知道自己在那些充满神秘色彩的事情上帮不上忙，张莓也不想给女儿平添压力。
只能站在女儿背后，支持她的每一个决定。
牧宙也很开心，因为下午的画画进展很快。
想法也得到了验证。
哪怕不是花滑，像画画这样的艺术作品，也可以附着一些意想不到的功能。
回到房间，拿出下午画好的景物画。
堪称简陋的画作，品质甚至够不上专业，专业的人看来，只能说是练手之作。
但任何一个【精神】有污染的人，当他每时每刻都被无尽疯狂呓语折磨，随时随地都可能沉浸在亵渎的罪恶中无法自拔时。
看到这一幅画，都会犹如置身平静美好的天堂，得到片刻甚至短暂的安静与休息。
这幅画居然如同凌羽的花滑表演一般，能够暂时抑制【精神】污染的影响！
不同凌羽的表演，受人的限制，如果把这幅画买回去摆在家里，岂不是随时随地享受那上瘾般的静谧了？
随着每月玩家增多，被污染影响的人越来越多，牧宙手上这幅画的价值只会越来越大。
可以想象有多少人愿意倾家荡产，只求这幅画能带来的片刻宁静。
这会引起疯狂的画。
牧宙却只用一两个小时就能画完一幅。
之前，她就猜测，凌羽的花滑带给她的‘宁静’感，到底是因为男孩，还是因为表演。
最后，她猜是那个表演。
但俗话说的话，艺术不分形式。
花滑可以，画画自然应该也可以。
下午的时候，牧宙就尝试着践行自己的猜测。
她先正常地画了一幅画，落笔时，她明显感受到【精神】里的小黑兴奋起来，想要控制她的手。
在牧宙的放纵下，小黑代替她画了一幅难以称作为画的东西。
整个a2的大画纸上，甚至找不到一块白纸的底色，满是炭黑的线条，组成了人类无法认知的图形。
扭曲的，反常的，畸形的形状，透着不详邪恶的气息。
勾引着人类的堕落与疯狂。
牧宙的【精神】海甚至因为这幅画而产生轻微的波动。
当下，牧宙就烧了那幅画。
而后，她试着抑制小黑和【精神】的波动，几乎毫无感情地画出了一幅。
那就是一张没有任何异常的画作。
任何一个小画手都能画出来的东西。
牧宙并没有气馁，而是思考后，抑制住小黑的同时，轻轻地调动自己的【精神】。
那种感觉类似玩连连看和贪吃蛇时，放开自己的【精神】领域，覆盖在画上。
一笔一笔地，跟随着【精神】的波动，牧宙画出了一幅看上去正常，其实覆盖着神奇功能的素描。
受【精神】强度影响，比起凌羽的表演能够轻微抑制污染，牧宙的画作用更强。
也还是她只放出一点点【精神】的情况下。
但牧宙知道，自己暂时还无法使用庞大如海洋的【精神】，去做画画如此细致的动作。
犹如操控海洋去填满一根根中空的绣花针，还不能漏出一滴水的程度。
太难了。
【提示：牧宙不要气馁，幼年体对精神力的控制弱只是暂时的，只要完成9号安排的整套课程，牧宙就可以控制精神力完成任何事。】
“恩。”牧宙点头。
有了这幅画，她入学的名额基本就能确定下来。
这不，当晚的新闻联播里正在说：“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今天的新闻联播。”
“……下一个新闻，国立学校校长梅普先生发布教职工招聘公告，任职人员需满足以下几个基本条件。”
牧宙看下来，除了需要是华国公民等正常要求外，国立学校要求教师至少拥有博士学位，副教授职称，在教学领域里有一定成就。
加分项是玩家身份，还有能够提供有关游戏的特殊信息。
虽然这些条件足够筛掉90的人选。
但肯定还是会有无数申请的。
牧宙肯定的原因，是国立学校教职工的福利。
1教职工有一个孩子可以免试入学的名额。
2足够优厚的薪资。
3吃穿住行等生活必需品的全包政策。
4有关【恶魔游戏】的最新消息可以第一时间获取。
5在当前混乱的世道里，教职工将受到最高等级的保护。
只这五点，足够所有符合条件的人动心。
为了表达学校招揽优秀人才的决心，国立学校甚至借着新闻，放出了部队进驻学校的宣传视频。
牧宙双眼一眯，有些不爽。
她看到了领头的栾洋，还有他身后的老九。
这两个透露特殊npc信息的人。
视频中，栾洋利落精神地领着几个大队的人，不慌不忙地布置好一切。
每栋教学楼和宿舍都有人手24小时值班，学校大门和围墙每隔5米就有一个人把守。
校园内，有12人以上的小队，随时随地巡逻。
这种监视程度的保护，在过去可能会被抨击人权自由，现在只会成为安全感的代名词。
甚至，栾洋在接受采访时，更是明说：“任何来应聘的教职工都会被检查心理和精神状态的稳定性。”
记者好奇：“怎么检查呢？是心理测试吗？”
“不。”栾洋没有任何隐瞒，拿出基地根据他和老九的状态，研发出的测试仪。
像是医院测过敏源使用的采血器，一个隐形的短针可以刺在全身任何一个位置。
他解释：“参加游戏的人可以在家自行测试，从四肢末端到主干身躯，逐步测试疼痛敏感度。学校的招聘底线是，腰部以上所有部分都具有正常痛感的人。”
记者惊讶：“您是说，如果腰部以上的人无法感知疼痛，说明这个人的危险程度很高吗？”
因为从未向外界透露过游戏对人的精神状态的影响，因为尹布和梅普两方都还没有统一说法。
栾洋此时也不能乱说。
只好摇头：“这还没有定论。”
记者也识相不再问了。
只不过两人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此时观看新闻的国名，不由得开始惶惶不安。
难道那些参加游戏的人，还会有危险性吗？
还有个别从游戏里活着回来的人，纷纷惶惶不安地找绣花针，往自己手指头上扎。
此时的牧宙只是皱了皱眉，关了电视。
上床睡觉。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到了7月下旬。
期间全国的动作都很大。
基础设施基本恢复了运营，但各种生活必需品还是供不应求，价格高昂。
在管控下，还算是可接受的水平。
张莓也成功应聘到离家很近的一家公立医院的儿科。
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牧宙也不怪她，只很开心妈妈找到了想做的事。
而牧宙自己也忙得很。
忙着做任务。
学前课程第二节连连看成功结课，牧宙领到了100课程积分和随身空间奖励。
【提示：当前课程积分295分。随身空间奖励已到账，并自动使用。】
拿到随身空间时，牧宙感觉十分神奇。
不光是小说里的产物到了现实，更是一种对空间和时间的奇妙感触。
原本毫无感知的东西，突然有些冥冥之中的理解。
她仿佛能够触摸到空间的边缘，时间的尽头和生命的流动。
可惜，那种奇妙的感知，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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