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半成功的交易
小零震惊道：「(⊙o⊙)！你真的打算下水摸鱼了？！」
「你就不怕被暗处的监视者看到吗？」
「还有，你好歹也把衣服脱干净吧，到时候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去找那个皇帝，只怕他一眼就看出来你下水了。」
原萧明却是没空回应它的絮絮叨叨，他正在专心憋气潜在水里寻找那条白写锦鲤。
这个池塘的水质虽然清澈，但水底的光线却是是幽深黯淡，不甚明亮。
他瞪大了眼睛，四处寻找着，生怕错过，毕竟剩余时间也不多了。
没过多久，肺部就火辣辣的疼起来，几乎要爆炸。
再也憋不住气，原萧明只得钻出水面，剧烈的喘息着，呼吸着新鲜空气。
歇息了一下，他再次钻进水底，努力搜寻起来。
耗尽肺部氧气后，就钻出水面透气。
这样来回四次后，却仍是一无所获。
那条白写锦鲤就像是有意捉迷藏一样，那些五彩缤纷颜色鲜艳的锦鲤都一一寻了个遍。
而那条墨白两色的白写，就是不见踪影。
看着原萧明逐渐苍白起来的脸色，小零有点不忍心地道：「……一百四十八分钟过去了。」
它心疼地劝道：「宿主，要不还是算了吧。」
原萧明虽然也感觉很累，四肢越来越无力沉重，但却并未灰心丧气。
他乐观地道：「还没到最后一秒呢。」
小零不禁被感染了他这种坚持不懈的努力，「那我也帮一起找吧！」
反正就算找到了那条鱼，也是作弊，不符合景重知的钓上来的要求。
交易条件未达成，景重知肯定不会同意帮他说话。
原萧明大惊，「合着你一直在袖手旁观啊！」
小零连忙卖萌道：「人家之前不是相信你的能力嘛～」
原萧明嘴角不禁抽了抽，一阵恶寒，也懒得计较了。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再次往水下钻去。
可能是幸运女神终于愿意眷顾他了，这一次下去没过多久，终于发现了那条白写。
原萧明连忙朝它游去。
像是察觉到了危险，只见那条白写一个漂亮有力的摆尾，迅速向前方窜去！
原萧明看得目眦欲裂，几乎没被气得吐血，急忙拼命追了上去。
小零也赶忙为他摇旗呐喊助威，「加油啊！加油加油！你是最胖、棒的！」
听着这不着调的加油，原萧明险些没被呛住。
这样的啦啦队，加个屁的油，没漏油就不错了！
就这样，一鱼一人，一个逃一个追。
也不知折腾了不知多久。
最终，兴许是体力不支，那条白写还是插翅难逃，让技高一筹的原萧明给逮住了。
一爬上岸，他就再也撑不住，直接累趴下了，连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要知道，这场人鱼追逐战，他简直是拼了老命，连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憋气憋到眼冒金星。
他气喘吁吁地道：「最后两分钟再提醒我，先让我躺一会儿再说。」
「没问题，你放心好啦！」小零爽快地道。
原萧明这才安心地躺在草地上，充当一条累瘫了的咸鱼。
像是才过了一秒，脑海中忽然就响起小零催促，「快！快！只剩最后两分钟了！」
是有时光小偷吗？！这时间也过得太特么的快了吧！
「……」原萧明脸色扭曲，恨不得一巴掌将这个系统从脑子中拍飞。
但也只是想想，他还是只得苦着脸站起来。
用不堪负重的手，扭干身上衣服的水，然后手忙脚乱地穿好外袍，提起木桶往御书房快步走去。
在小零的一路催促声中，没过多久，他就到了御书房。
经过通报，老王将他领了进去。
一进书房，原萧明就单膝下跪，慷慨激昂地复命道：“父皇，儿臣幸不辱命！”
言语磅礴，气势非凡。
仿若战神，凯旋而归。
身旁那只仅有一条孤零零鲤鱼的木桶，就等同于盛放敌将首级的木匣。
小零看得敬佩不已，宿主这种能力也太厉害了吧。
捉条鱼就跟打了个胜仗样，那真的打了个胜仗，岂不就是成功上天与太阳比肩了？
它也要跟着学学，这样以后老大应该不会总骂它了。
轻轻放下手中朱笔，景重知从案桌上抬头。
他的目光从跪着的原萧明身上，缓缓移到那只木桶上，神态顿时一怔。
旋即，露出一抹无比欣慰的笑，“吾儿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原萧明却是摇摇头，内疚道：“儿臣愧对您的称赞——”
“因为此鱼，并非儿臣通过鱼竿钓上来的，而是儿臣下水捉上来的。”他坦然道。
像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景重知颇感意外地挑眉道：“哦？”
原萧明语气诚恳地讲述道：“在一开始，儿臣亦是想通过将之钓上来，但在努力尝试半个时辰后，却仍是一无所获。”
“只是身为人子，儿臣既夸下海口，让您寄予了厚望，又怎能轻易放弃，让您大失所望，辜负您的殷殷期盼呢。”
“可惜儿臣天资愚钝，苦思冥想良久，最终只能出此下策，违背您的要求，下水去捉，方才获得此鱼。”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提心吊胆地等着景重知的反应。
虽然心里有很大的把握，但等到真正实施时，还是生怕出问题。
一股弥漫在书房内的不知名香气，沉郁幽深，若有似无，缓缓钻入鼻间，微微缓解了他心头的紧张不安感。
随着原萧明的最后一句落下，御书房内顿时重归于安静。
景重知一言不发地听完他的话，期间既未插嘴打断他，也未叫停。
直到确认原萧明讲完，他方才点点头，微笑着感慨道：“吾儿如此有心，朕心甚慰啊！”
原萧明看在眼里，不禁大受鼓舞。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总不可能再次无情拒绝他了吧？
小零也兴奋地叫道：「宿主，太厉害了，你这事肯定要成了！原来打感情牌这么好用啊！」
原萧明压住自得之意，谦虚道：“小意思小意思。”
却见景重知双手交叠，托着下颌，思索道：“唔……尽管情有可原，但你确实未达成朕的条件，此桩交易……”
说着，他并未继续说下去，只是面露惋惜之色。
尽管未说全，但他的未尽之言几乎呼之欲出。
艹，竟然凉凉了！
原萧明顿时一惊。
尽管无比想冲上去锤爆这个该死的皇帝的狗头，你特么的怎么能这么冷血残酷无情铁石心肠！
但他还是勉强笑道：“儿臣有错在先，破坏了规则，父皇您能宽宏大量不惩罚儿臣，儿臣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又怎敢奢望这桩交易……”
说到后面，他还是因为沮丧失落有点说不下去了。
虽然心意是假的，但他为捉住这条鱼而付出的努力却是真实的。
什么狗屁皇帝！
迟早有一天也让你尝尝与鱼竞跑的滋味！
原萧明低下头，咬牙切齿地想着，生怕暴露了自己几乎喷火的愤怒。
小零安慰道：「没事没事，大不了就把兰衣带回去。」
这时，却听见一个声音悠悠响起，“——朕若是再拒绝，岂非铁石心肠，完全不近人情？”
原萧明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
景重知笑意盎然地看着他，“怎么？莫非吾儿已不愿再继续履行交易？”
原萧明怎么也没想到，这桩已经完全没有希望的交易，竟然还能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来这个皇帝也没那么冷血啊！
与此同时，小零也忍不住感慨道：「看来这个皇帝也是个好人啊！」
等等，不对，原萧明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反应了过来。
应该说，这个可恶的皇帝一开始就没打算过拒绝他，从头至尾都只是在作弄他而已！
若真的打算拒绝，为何不一口气把话说完？
并且非要等到他的心情跌到谷底后，再悠哉悠哉地把话补充完。
操控人的心情忽上忽下的，你特喵的当这是在坐云霄飞车吗？！
想明白后，原萧明满腔的感激之情顿时被浇灭。
丝毫体验不到交易成功的快乐。
但表面上，他还是一脸感激涕零地道：“儿臣当然愿意，多谢父皇恩慈！”
“是吗？”景重知笑意微敛，不冷不淡地道，“可为何朕听着，你这话似乎有点不情不愿之意？”
轻描淡写的话，却是重若千钧，宛若巨石轰然落下，裹挟着无边威势重重砸来，在原萧明心间掀起万丈狂澜。
糟糕，难道刚才没有掩饰好表情？！
顾不上思考是哪里暴露了，原萧明忙不迭地低下头，以头触地，解释道：“儿臣不敢！儿臣之言句句出自肺腑，方才只是、只是……”
他急中生智道：“一时高兴过头了，难以自控，因而语气略有所不妥！”
面对他这番辩解，景重知不予一词，只是忽然起身，朝他缓缓走来。
卧槽，这是打算做什么？！
原萧明只感觉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禁胆战心惊起来。
对方的脚步声并不沉重，但一步又一步，步步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
原萧明恨不得暴起给他一拳，你特喵的能不能别再走了！有话能不能直说啊！
在这种难受的煎熬中，脚步声终于停在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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