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倒计时3
第三章
咕隆咕隆
带着血丝的鸡残骨被丢弃在马桶中,苍白的手按下冲水凹,侧涌出的水将其搅裹进黑黢的下孔道里,极快消失在海辛眼前。
海辛走到洗簌镜台前,弯腰俯下身子,就着水龙头流出的自来水仔细地进行简单的个人洗簌,洗完从旁边纸盒抽出纸巾,慢慢擦着手走出浴卫室。
本该无比寻常的夜晚,在整夜的惨闹声和嚎叫声中,失去了往日的和谐,人性从这一刻开始发生巨大的扭曲变乱,秩序不再复,在这个夜幕低垂下,城市变成了令人恐惧难避的迷雾魔头。
晨曦升起,本该洒落的暖意被层层灰雾遮蔽得黯淡无光,人们从破裂的窗边探出头来往天上望去,只余白淡淡的朦胧,似乎,再不能见天日。
呜————呜————
城市的哀鸣声自雾霾中响起,在寂缈飘雨下显得异常清晰,直击人们脆弱的心脏,开始狂跳。
人类的对抗开始拉开序幕,一架架直升机的螺旋翼挥舞着凌厉的风声,从空中徐徐旋来;同时,一遍遍的播报号自机上往四周散去,与城市长鸣的紧急警报声遥相呼应。
“市政府统一紧急播报!全体居民紧闭门窗!不要外出!等待救援!等待救援!”
嗒嗒嗒嗒——
呼呼呼——
一架负责近距离勘察的直升机带来的巨大螺旋风声,在一瞬间吸引群群凶啸的感染者,癫疯狂状地企图朝上空盘浮的机身攀抓去,衣衫褴褛,血迹污斑,人们昔日正常的面貌已成残败恶相。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特种兵们,此时在飞机上,也是极度的震惊巨撼,一个个抓紧了胸前的q械,目光高度警戒。
“荃哥!你看下面的感染者!”直升机内一名身穿特种战斗服的机员忽然大声朝身旁一名魁梧的大汉喊道。
被叫着荃哥的男人手抵着敞开的舱门,依言往直升机下望去,深沉的眼底一瞬骤变,心底涌上惊惧,同时,他转身朝机头的驾驶员猛叫:“快拉高!”。
驾驶员显然也看见了下面那惧裂人心的一幕,手上迅速动作,操控着机身一个侧避拉升。
嗖——嗖——
凌厉的弯风自下往上直撞而来,如成年人大腿粗般的黑黢条状物扭着诡异的姿体扫过高速转的螺旋桨,金属破裂块与绿色的黏稠液体自头上撒落,覆在光洁的前挡风玻璃上,模糊一片,不过片刻,驾驶舱内便传来警报声,同时浓烈的恶臭味也在机内蔓延开来。
李荃把手从舱门处收回,凌厉的风声随着最后一点缝隙被阻隔在外,众人沉重的喘息声在此时才显现出来。
“荃哥,你的手!”旁边一声压低的惊呼在他耳边响起。
李荃眼皮都不抬,抬起大手就是一巴掌,咚一声,旁边的周耀捂着戴头盔的头,嗷的一声叫出来。
李荃严沉地瞪了周耀一眼,没好气道:“你小子叽里呱啦嚷啥!老子知道!”
李荃低下头去瞧左手背,被碎片划破的手套上,一道颇深的口子正顺着垂下的手往下淌着艳红的鲜血,滴答在黑漆鞋面上。若是寻常的负伤,对于军人来说,再平常不过,让周耀担心惊呼的重点,却是那掺杂进伤口的绿色不知名液体,红绿相间,令人看了莫名的心慌。
“荃哥,这怪玩意儿好像流进你的伤口了。”
李荃抬手拍了拍旁边这个年轻力壮的队员肩头,安抚般抓过一旁掉地的医疗箱,利落地缠了个绷带。完事,随意挥了挥受伤的右手,淡道:“小伤口,怕什么,死不了!”
“我说,两位同志。”耐不住的驾驶员目光锁定前方一栋区楼天台顶,忍不住回头吐槽打断,回眸严肃的道:“螺旋桨坏了,撑不来多久,我们要就近紧急迫降了。”
一架直升机的播报声紧急告停,其他处空中机械警告的播报声依旧不停地在头上重复。
如此又一复两天—
作为国民临时闲暇人员,海辛照例淡定锻炼,昼夜的恐叫惨声和零落的枪声似乎对她没有丝毫的影响,高强度的锻炼结束,该吃吃该喝喝,好不悠哉轻松。
不过可惜,维持了几天的舒服状态,终究不能持久。
海辛歪靠在客厅沙发上,撇撇嘴角,带着冷意的眼眸朝大门扫去。
零落的动静自外从大门处传来,硌硌的敲门声缓慢的不停吸引着屋内的主人开门迎客,一下,一下的,敲得人的心都不自觉地跟着咚咚加快,一遍遍魅惑着屋内的主人朝外走去。
海辛眼眸深沉,冷冷地哧笑一声。哪里有半夜来拜访的客人,更何况凡是有点脑子的正常人,也不会趴在大门最底部叩门吧?
屋外是个什么东西,昭然若揭;除此之外,招数还很愚蠢。
即使是微小的声音,在如今这个巨变的世界里,都可能会随时将人拉入恐怖的深渊。
海辛没有迟疑,将手里的抱枕往旁边一扔,拉下衣袖戴上口罩,从沙发边放置的手提运动包里取出了一柄黑色的小物什,轻声抬步朝门口走去。
脚步缓缓走近,海辛蹲下身子,侧身将耳朵贴靠在黑色的防盗门上,冰凉与响声在耳廓内汇合;确定了声音,海辛眯了下眼,直起身看向了大门中间的小小猫眼。
阳光与黑暗,人们大多数会优先奔向暖靠温柔的前者,相反,也会优先远离阴迷晦森的后者。窥探未知的事物,代表要将心理的防线迎上去,恐惧与抗拒汇集于胸腔,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
海辛冷冷挑起了嘴角,遗憾的是,她是那少数人之一。
旋起猫眼外罩,海辛单眯眼凑近,凝神往外窥去。
冷光罩下的走廊外一片空旷旷,视线之内并无任何异常。海辛眉头微蹙,思杵片刻,捏紧了手心黑物什的防滑柄,侧身贴在门边,左手攥紧门把手,迅速开门,右手黑器跟随一同甩出。
电子锁声响起,门外拂来微微冷意,海辛站在敞开的门前,眼眸往门下扫去,她抿抿唇,蹲下身子,眉头似又皱了一分。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痕迹。
门脚下蹭着一条手指粗的绿油黏稠液体,如拖拽拉扯般,由门顺至贴着白瓷地砖的过道,尤其明显,断断续续,一路沿伸至不远处紧闭的防火门后,消失不见。
门后,是每层用于应急逃生的楼梯间。
嗒,一声轻响。
海辛眼眸迅速朝身后掠去,随后,带着玩味的冷冷笑意浮现在海辛嘴角。
不知哪里来的微风,对门邻居的大门竟自随着风声而动,微微徜开一丝缝隙,里屋似是没有开灯,远远望去,只能窥见点点沉寂的黑暗。
海辛眼尖的瞥见对门的下沿处也被抹蹭了断断续续的绿色诡异液体,点点细微黏稠,没她这边的痕迹多,也没有沿伸至她这边的防火门后,因此海辛最开始才没有留意到情况。
走廊过道的冷光被虚掩的门扉挡在外头,里面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死寂沉沉,仿佛深渊,令人望而却步。
鞋底与地面瓷砖相磕,海辛压低脚步,瞥了一眼门角下的某处,没有发出丝毫声音,缓慢地朝那个未知的地界走去,手中攥着的军用甩棍沿边开着利刃,如利剑般,凑步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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