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民风淳朴
“嗝~听说...听说了吗，最近镇上来了几个奇怪的家伙。”
魔谷镇某家沿街的酒馆内零星坐着几个醉汉，看装束像是本地的居民，其中一个醉汉走路都开始打飘儿了，但神奇的是，他手里的酒却端的稳稳的，一滴也舍不得撒出去。
醉汉一扭一晃地来到隔壁桌坐下，大着舌头说道：“那几个...那几个家伙，可...可了不得！”
刺鼻的酒味夹杂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臭味一同袭来，桌上其他人同时后仰，跟他拉开了一尺多的距离。
该死的，这家伙中午究竟吃了什么？！真特么够味！
“奇怪的家伙？这里是魔谷镇，哪天没有奇怪的人进来，外界都把这里当成海贼大本营了！海军天天喊着正义，怎么不见他们来魔谷镇维护正义！”，一个中年人端起酒杯狠狠往自己嘴里灌着烈酒，眼中是化不开的愤怒。
“嘘！乱说什么！让那些...听到了还得了？”，坐在中年人旁边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他先是捂住了前者的脸，然后扭头朝周围看去，见都是镇上的熟人，酒馆门口窗口也没有海贼的身影后，才送了一口气。
“白痴，你不要命了...咦，你怎么了？！”
“唔...唔！！”，快放开老子！
老头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动作太快，人家正在喝酒呢，一巴掌呼过去，差点把对方的酒杯给按到他喉咙里去。糟糕，用力过猛了！
老头急忙伸手把就被给抠出来，“真是的，说话就好好说话，喝什么酒啊，这要是我年轻时候的力气，肯定给你拍到胃里去。”
中年男人：那我走？
“哈哈哈哈！”
“老爹，到酒馆不喝酒还能干什么？”
“他也喝醉了。”
见到这一幕，酒馆里的人同时大笑起来。在座的几人都是魔谷镇本地人，彼此之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相互取笑是常有的事，就连差点被憋死的中年男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难得的是，这家酒馆内竟然没有出现一个海贼。要知道魔谷镇可是附近海域最大的凶犯聚集地，往常连酒馆的过道里都会躺着几个喝醉的海贼，今天是有些反常。
被众人一打岔，醉汉的酒醒了一半，也不再卖关子了，直说道：“海贼有什么好说的，我说的那几个奇怪的家伙是赏金猎人！”
“赏金猎人？”
“没听说有赏金猎人来魔谷镇啊。”
“以这里海贼的数量，一般人也不敢过来猎杀他们吧，除非是不想活了...说起猎杀，前几天有很多海贼被猛兽袭击了，什么猛兽来着，好像是熊？”
“是熊和犀牛，那些海贼活该！坏事做多了肯定要遭报应的，看，有人...有兽来教训他们了吧。”
“对！报应！”
虽然他们并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但看到海贼倒霉他们就开心。那些混蛋占据他们的房屋抢夺他们的财产也就算了，竟然给年轻人灌输邪恶思想，大肆宣扬当海贼的好处。结果很多没见过市面的小辈被洗脑，天天嚷嚷着“海上自由战士”“伟大的海贼”之类的混话。
岂有此理！
以前都是什么人去当海贼，是那些在家乡过不下去不出海只能饿死的人，什么都没有了，不去争不去抢只有死路一条。但加雅岛不一样啊，附近海域的鱼类资源丰富，只要勤快点儿，不说大富大亏，年年有余粮还是能做到的。就算不喜欢打鱼，也能做些小生意，合伙组成船队把岛上的特产运到别处，或者进一些商品回来售卖。白天努力工作，晚上或者空闲时可以约亲朋好友聚在酒馆里喝酒吹牛，生活平静且温馨。
酒馆里的这些中老年人，要么是渔夫，要么是商人，要么是水手，在他们年轻时，伟大航路的海贼远没有现在这么多，加雅岛魔谷镇也只是一个相对比较和平小镇。只可惜，那个男人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改变了世界。之后二十年，大海变得更加有活力了，但普通人的生活也更加艰难了。
“喂喂喂，我好不容易从喝醉的海贼哪里听说，不对，是特意去打听的事，你们都不关心吗？”，醉汉怒了，任何阻挡他吹牛的人都是阶级敌人。
老头斜眼看他，“年轻人不要着急，慢慢说。”
日子都过得这么惨了，还不允许他们发泄一下情绪吗，要不然谁有心情在这里听你扯淡。
“滚，老子只比你小不到五岁！”，见众人终于都看向了自己，醉汉满意地点了点头，把早晨去撒尿时偶然在墙角听到的“大消息”说了出来：“你们刚才说的两只野兽其实就是赏金猎人，准确来说是赏金猎人养的宠物。”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见到的，这还能骗你们不成？一个身高超过五米的超级强者，带着三只宠物，除了熊和犀牛之外还有一只肥兔子，最后这个应该是食材，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半个月以来已经有四个海贼团被他们打败，那几个背负赏金的船长副船长都被割掉了脑袋，砍头的时候血喷了十几米高，连海贼船都被染红了！”
必须说得夸张些，看这些人谁还敢小看自己。
“哇！”
“杀得好！”
“早就该这样了！”
听到附和声，醉汉更满意了，兴奋把酒意彻底冲散，他豪情地一拍桌子，酒馆老板很有眼色地给他续了一杯酒。
吨吨吨...
“杀几个头目并不算什么，赏金猎人登岛第一天就立下了誓言，说要把魔谷镇的海贼全部杀光，有人不服，结果被被她一剑砍成两截儿，随后又一口气杀了几百人，那些恶棍们怕得要死，这会儿正聚在一起商量怎么保命呢。”
“我说怎么没见他们过来喝酒，原来是躲起来了。”，众人恍然大悟。
在往常魔谷镇的各大酒馆都被海贼占据，本地人也就只有趁他们外出或者休息时才敢过来喝几杯。今天镇里人少，他们一开始还以为海贼再次出海劫掠去了。
老头期待地问道：“照你这么说，那些海贼很快就会离开魔谷镇了？”
有强大的赏金猎人在，海贼肯定不敢在这里停留，说不定明天就会作鸟兽状，彻底离开这里。那他的孙子就有救了。
老头的儿子儿媳死于海难，只给他留下一个不到十岁的孙子，他还想着过几年就教他经商，哪怕只开个小杂货铺也能混个温饱，在伟大航路能平稳活着就很不错了。只可惜，那孙子被海贼影响了，整天闹着要出海，还在一直他面前嚷嚷着是海贼是世界最棒的一群人，以后也要当海贼等等。
特么的，要不是看在这孙子是自己唯一的血脉的份上，早就抽出皮带把丫倒吊在树上打了！
中年男人激动地问道：“海贼们什么时候离开？今天会离开吗？下午还是晚上？其实连夜逃走是最合适的，我要是海贼肯定选择夜里出航，逃得远远的，以后再也不来魔谷镇了！”
其他人同样激动，以为只有老头才有笨蛋孙子吗？他们家里也有笨蛋儿子、笨蛋弟弟，甚至还有笨蛋女儿。在魔谷镇年轻人的圈子里，“海贼”“自由”是流行文化，你说想当海军，或者踏踏实实的成为一名水手，渔夫，太逊了，会被人鄙视的。
面对着七八张期待的暮光，醉汉傻眼了，他怎么知道海贼们什么时候离开？只是在吹牛而已，撒泡尿的时间能听到多少内容，除了知道赏金猎人的“外貌”之外，也就依稀听到路过的海贼说他们马上会有一场大动作，然后海贼就走远了。
“快说啊，把打听到的消息都说出来。”
“对，快说啊，没酒了是吧，老板上酒，给他来一桶！记在我账上。”
看着眼前的酒桶，醉汉计上心来，也不用就被，直接把阀门拧开对着自己的嘴巴猛灌，直到胃里彻底装不下才停下动作。
“隔~”
“我说...我说...，海贼们啊...呼噜......”
咚！醉汉直接瘫倒在地板上，抱着酒桶进入了梦想。
哈哈哈哈，还想为难老子？直接酒盾，连装都不装，直接喝晕过去看你们能怎么样！
众人：“......”
“让你上酒你还真的上酒啊。”
酒吧老板摊手，顾客就是上帝。
废话，在海贼扎堆的地方开酒馆容易吗？难得遇到喝酒付钱的，当然要把客人服务好了。大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哪还用客气，尽管开口，不够还有，只要别忘了结账就行。
前些年路过加雅岛的海贼少，老板倒也能坚持，多少能赚些钱。今年不行了，海贼扎堆，再这样下去从爷爷辈传下来的酒馆就要关门了。世道艰难啊。
“这桶酒才下去一小半，不能浪费。”
十斤重的酒，那醉汉只喝了三斤左右就躺了，老板把酒桶从对方怀里拎出来，直接放到了刚才喊出钱的客人手中。
这下看你怎么好意思赖账。
那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来来来，不能浪费，这桶算我请大家的。”
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这小子怎么办？”，有人指躺在地板上吹鼻涕泡的醉汉。
“扔海里去？”
“就这么办！谁让他糊弄我们。”
“去你的，大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他在吹牛啊，听个乐就行。”
众人沉默半晌，一口一口抿着杯里的苦酒。
突然，中年男人开口说道：“如果他说得是真的就好了。”
众人点头，是啊，如果醉汉说的话是真的就好了。
魔谷镇西北方向有一座庄园，原本是岛上最富余的商人的住所，后来某个海贼团把商人一家赶走，占据了这里。
此刻，偌大的院子里挤满了人，打眼一看，数量不会少于五百，镇上所有的海贼都在这里了。
“昨天上午，巨石海贼团在回魔谷镇的路上遭到了赏金猎人的袭击，六十多人只有三人逃了回来。”说话的是一个满脸疤痕的中年男人，当然，不是酒馆那个。
男人名叫巴德，是在场所有海贼名声最大的人，六千万五百万贝利的悬赏足以让他傲视群雄。毕竟不是谁都能成为超新星，也不是谁都用勇气进入新世界，在附近海域他已经算是极为强大的海贼了。
也是他的海贼团占据了庄园，把人家积攒了几代的财富据为己有。
“又是那些家伙吗？”
“究竟是什么来历？”
“半个月来这已经是第四个被打败的海贼团了。”
众海贼议论纷纷。
巴德继续说道：“那三人就在我身后的房间里养伤，相关情报他们已经跟我说了，两个青年，一个不到15岁的小女孩儿，还有一只宠物兔子，这就是那伙儿神秘的赏金猎人的人员构成......”
“不对吧，不是是一个高大健壮的女人带着三只宠物吗，这还你的部下今早来通知我们时亲口说的。”，有海贼船长反驳道。
“我也听说了，怎么又冒出两个青年来，还有那个小女孩儿，小鬼怎么可能接连打败四个海贼团？”
巴德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这群家伙竟然敢打断他的话，很好，等收拾了那几个赏金猎人后就轮到你们了。海贼之间可没有什么同行情谊，你们都是老子成名路上的踏脚石。
“那是以前的版本了，大家都没见过自然想怎么传就怎么传，现在有目击者在，真实的情况也就呈现出来。”
马德，一群废物，连传话都不会，以后该怎么跟他一起站在大海顶端。
“船长在说什么？”
“好像...好像是在夸我们办事得力。”
“真的，看来我们很快就会升任干部了。”
“当然了，船上一百多号人，谁有我们机灵？”
角落里，两个身上带着一丝酒气的年轻海贼正在偷偷聊天。喝了一夜的酒，大早上正迷糊呢，就被干部们委以重任去联络镇里的其他海贼团，谁的前途能有他们广大。巴德船长万岁！
不可能“万岁”的巴德船长解释道：“之所以有人说看见了熊和犀牛，只是因为那两个青年是动物系能力者，所以他们才有这个实力能接连消灭巨石等人。”
有海贼惊呼：“能力者？！还是两个！”
“蠢货！别再这里丢人现眼！”，某个船长一把掌把正在大呼小叫的部下拍飞出去，这里是伟大航路，出现吃了恶魔果实的人有什么好稀奇的，他看向坐在众人中央的巴德，问道：“你找我们来不会是为了对付这几个赏金猎人吧？”
巴德点头，“就是这个意思，需要集中力量消灭这几个敢挑衅我们的混蛋，我有一个计划......”
其他船长不服，“凭什么你让我们去我们就去！”
“就是，好像你是老大一样。”
大家都是海贼，谁能比谁高贵？不就是赏金高了那么几千万贝利吗，谁会在意！
一群蠢货！
巴德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平时的他可不是好脾气的人，但现在必须要忍下来。
“那几个赏金猎人的实力现在还有谁不清楚吗，如果不聚在一起，谁能对付他们？”，他的视线在众海贼脸上扫过，没一个敢点头的。“他们在暗处死死盯着我们，但凡有海贼团敢单独出行就会受到他们的攻击，已经有四个付出血的代价了...必须把他们消灭掉，不然就只能在魔谷镇躲一辈子不出海了。”
这话有些夸张，巴德自己都不相信赏金猎人有耐心永远守在附近，但不这么说怎么唬住周围的海贼们。
“可是他们有两个能力者，不太对付吧？”，有人问道。
其余海贼点头，能力者虽然不罕见，但他们中可没有这样的强者。
巴德：废话，要是好对付，老子还用得着你们这些废物当炮灰？
“我有把握打败其中一个。”
巴德把桌上的酒杯拿起来，随手一抛，酒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空中划过一个弯儿对着他旁边的部下飞去。
啪，酒杯跟部下的胸口来了个紧密接触。
“这是？！”，众位海贼船在纷纷站了起来。“你也是能力者？！！”
他们的脸色一阵变幻，谁都预料不一个原本就领先自己一步的人竟然隐藏了实力，这不就意味着双方的差距更大了吗？
“超人系-靶靶果实，具体能力等在之后的战斗中你们就能看到了。”
巴德的眼神中尽是得意与张狂，心里却感到一阵可惜。半个月前，他外出劫掠时在一艘商船的库房里找到这颗恶魔果实，当即就把它吃进了肚子里。实力大涨的他原本打算一统魔谷镇，把所有海贼团都囊括到自己旗下，偏偏这时候，那几个赏金猎人出现了，计划被毁。
这次绝对要把那些家伙干掉！两个动物系能力者的实力很强，但绝对没有强到能轻易击败自己的程度，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躲到暗处，早就光明正大的出现猎杀岛上的这些海贼船长了。
“我有把握击败其中一个能力者，剩下一个就交给你们了，九大海贼团该不会打不过一个年轻人吧？”
其他人一合计，觉得可以搞。
也是时候破局了，谁不都不想外出抢劫时突然就被堵在回来的路上。
“我们干了！”
巴德暗笑：成了。
先干掉赏金猎人，再干掉你们，本船长的称霸之路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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